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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世界需要笨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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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晖从别墅的落地窗透入,混在明亮的光线里不见踪影,晚霞铺满天际努力向前蔓延,好像也想听听少年的心事。
文情比划着从转班到污蔑他帮助方正方元作弊一股脑讲了个遍,他像是找到主心骨找到靠山的小孩,谢坤的事他还是没有提,他会自己解决的,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提起他心里对邹丽的愧疚。
萧闻山沉默地听着,在说到邹丽时他忍不住失神,但很快又专心地听着。
“我就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文情沮丧地趴在餐桌上。
萧闻山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正常的家庭里,爱也是有负担,不过他也清楚的知道邹丽和文情只是需要开口,需要文情不要因为那孤独的童年里无数次的求助无望而导致的早熟、体贴懂事、自立自强来选择一个人承担烦恼,这两人沉默地爱着对方,对伤害一无所知。
“明天和阿姨说吧。”萧闻山开口。
“说什么?”文情有些迷茫。
“说你不想在1班,想转回原来的班级,说你在5班也能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说你的烦恼,你的诉求,从前的往后的,你想说的都可以说。”萧闻山鼓励地看着文情,但他眼底也有一片海,枯竭的海。
萧闻山掩饰得太好,此刻的文情没有看出来,只是带了点希冀期待地看着萧闻山:“可以说吗?”
“可以。”萧闻山笃定地点点头,“我保证你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文情就像卸下了块大石,但另一块还在压着:“那帮助作弊的事……”
萧闻山笑着叹了口气,然后屈起手指弹了弹文情的额头:“笨蛋!”
“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不会影响你考大学,不过没有做过的事当然不能承认,你做得很好。”
“我做得好吗?”文情有点怀疑,他做什么了?差点想冲过去给王德才一拳,还是憋屈地被谢坤挑衅,跑到没人的地方嚎啕大哭,萧闻山脑子坏掉了吗?刚刚还好的。
萧闻山光是看着他的脸和眼神都能想得出来文情在琢磨什么,这小猫脑袋时好时坏的,“勇敢地讲出来就很厉害了,明天老师再找你的话,让他来证明你有错吧,只是一次校内月考,闹出这么大阵仗,口说无凭的举报,提高的几分成绩和一张消失的试卷,这算哪门子证据确凿……也就吓吓你,他顶多能口头批评你几句。”
“不会记过?不会影响什么?”文情惊讶。
“都不会。”萧闻山十分笃定地回答,看着文情不敢相信的脸,他笑笑接着说:“今晚在我家睡吧,等会我给阿姨打个电话,你明天放学回去和她好好聊聊,然后回五班来。”
“嗯!”文情狠狠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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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好,下课,文情,你来办公室一趟。”李丽梅离开教室前说道。
文情做好了准备,去到办公室。
“昨天下午为什么逃课?”李丽梅开口询问。
“啊?”
“整整一个下午,就算是心里有情绪,你也不能逃课,这是学习态度问题,知道吗?”
文情低头认错:“对不起老师,下次不会了。”
李丽梅点点头,看着文情继续说道:“是这样的,作弊的事情老师昨天下午已经和五班的贺老师谈过了,贺老师说他们班级孩子对这次月考非常积极,上周几乎都在做题背书,你给的笔记大家也都传阅着在看,还保证了这次的成绩绝对是他们班的真实成绩。”
李丽梅把笔记递给文情,接着说:“你的笔记你先拿着,老师看了笔记做得很好,内容和月考的考点重合部分很多,一些解题思路也写得很不错,但是教室里面没有监控,没办法确认你是否带走了试卷,所以这个事情我们就到此为止,你以后注意保管好试卷及时上交,好吗?”
文情拿着笔记点了点头,和萧闻山说的一样,好像根本不算什么事。
“另外你叫你妈妈下午来学校一趟,逃课的事老师得跟你妈妈聊聊。”李丽梅看文情没有什么情绪,接着说道。
“啊!不叫可以吗?老师我以后一定不会逃课。”文情天都塌了,连忙保证,他完全忘记自己逃课了。
“不可以,你也别害怕,逃课的事不要再犯,除了这个,老师关于你学习上的事也需要跟你妈妈交流一下,另外老师问你,在1班学习生活各方面有没有什么困难?”李丽梅缓和了声音,因着这次的事情,她才发现文情好像在她班里的状态还是非常游离的,但他这次月考考得非常好,希望他以后能尽快融入班级生活。
“没有。”文情抿唇,低头看着地面,并不想说些什么,谢坤的事他自己会解决。
“好,有困难要找老师,回教室去吧。”
上午的课很快结束了,文情拖着不情愿的步伐回到了家,他本来打算晚上再和邹丽好好聊聊的,啊啊啊啊啊啊。
做了半天心里建设,他终于在吃饭的时候开口说道:“妈,李老师叫你下午去一趟学校,直接去她办公室找她。”
“嗯?什么事啊。”邹丽愣了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叫家长,“早恋吗,妈妈也没看你跟哪个女孩子走得近啊……”
“不是不是,反正你去就行了。”
想了想文情又开口道:“妈妈,等你回来,晚上我想和你聊聊。”声音有点轻带着几分试探和不好意思。
邹丽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先点头说了好,又问:“怎么了吗幺儿?”
文情摆摆手向楼上卧室走去:“晚上说晚上说。”
看着儿子的背影,邹丽心里总感觉不对劲,但儿子明显不想再说的样子又不好追问,心里又被吊得实在放心不下。
邹丽坐立难安地熬到了下午。
文情提前去了学校,等邹丽出门时天色忽然变得阴沉灰暗,大团大团的乌云在远处的山尖积蓄着能量,沉沉地,看起来压抑又烦闷。
“李老师您好。”邹丽走进班主任的办公室。
“文情妈妈来了啊,来您坐。”班主任拉过一张椅子示意邹丽坐下。
“谢谢李老师。”邹丽本想先开口问一下,但又想到她刚刚看到的,脸有些绷了起来,等待班主任开口。
班主任的办公室在三楼,刚刚她走上来的时候,路过文情教室,里面正在上数学课,文情面无表情的在教室最后面罚站,讲台上的数学老师还在指着他说着什么,门窗都关着,她听不清。
想到这里邹丽心里更沉重了。
“是这样的文清妈妈……”班主任三眼两语讲了这次的作弊事件,说没有证据但学校也愿意相信文情所以让文情下次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要产生误会,又说起文情昨天下午逃课的事,问文情回去之后的情况,在家的情绪怎么样。
邹丽皱眉,语气有些不好:“什么相信,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文情确实做了,但还是觉得是文情的错,是吗?”
“呃,这个事情确实……但文情也没办法证明他没做……这确实也不太好办,而且文情昨天下午逃课……”
邹丽打断她:“逃课的问题我会和他沟通,这么大的冤屈压下来小孩子肯定是有些情绪的,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逃课……我想知道当时王老师是这么和他沟通的?”
“呃,王老师是性子比较急……”这个王老师是学校的老骨干教师的,教学水平没得说,但做人这块确实颇有微词,李丽梅也不好讲他只能对邹丽说:“跟文情了解情况的时候确实有些情绪激动了,但文情当时态度也不太配合,所以……”
邹丽想到自己刚刚看到那幕,她的儿子她非常清楚,看起来调皮捣蛋但实际上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教室里那王老师在说什么她不知道,但单单看那个场景她觉得非常心疼。
她一下反应过来,文情转班自己也没和他商量,是不是自己听人说1班好,努力为儿子安排的班级,自己对孩子的期待,反而让他承但了很多伤害,他在1班真的过得好吗?
文情逐渐长大越来越懂事,已经不再天真的什么话都跟她讲,回家也是都说学校里很好,所以儿子在学校的生活究竟是怎样度过的她一点也不清楚,想到他说今晚想跟她聊聊,一定是憋不住了才会开口,邹丽心里万分后悔,连忙问道:“李老师,我想知道平时的班级生活怎么样?王老师有没有在针对文情?”
邹丽表情越发难看,心里的悔恨和心疼快要把她淹没。
“没有没有我们老师对待学生肯定一视同仁的。”李丽梅连忙摆摆手。
“李老师,我刚刚路过教室,看到王老师让文情一个人在教室后面罚站,我想叫文情过来一下问问他原因,其他的我们等会再谈可以吗?”邹丽一刻都等不了。
“可以的,我去叫他好了,那您在这里等一下。”李丽梅微不可及地叹了口气,转身出门走向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