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调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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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静悄悄的，刚吃完早饭回来一个一个都困的，趴在桌子上睡的顶香。
赵琴拿着课本进来时故意敲了敲门口男生的桌子：“下课。”
男生睡迷糊了，直接弹起来：“嗯……老师再见。”四个字还拖着长调，和平常下课一样。
教室里一群人才醒来，没睡的都在笑，方知翊也从自己的亲桌子上起来，眼皮耷拉着。
赵琴拍了拍讲台“都别睡了，拿出课本看看课文儿，今天讲《山羊兹拉特》。”
方知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拿着水杯就出去了，差点撞上周黎，幸好跟在后面的苏念棠拉了一把他。
“翊哥你干嘛去啊……”
“接水。”
上课铃响了，水房还有人在排队接水，方知翊就是其中一员，慢腾腾的接完水看了一眼表，过了一分钟了，差不多了，这才加快脚步回教室。
从后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夏憬琛站着，他安安静静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赵琴提溜起来了。
“来，方知翊，正好，你演山羊，和夏憬琛一块。”
方知翊：“？”
葛学：“翊哥，让你演山羊呢。”
方知翊叹了一口气：“……”
夏憬琛演阿隆，方知翊不仅要演山羊，还要把所有的“咩”按自己的理解转成文字。
夏憬琛：“兹拉特，我们现在的一切，你是怎么想的？”
方知翊：“挺好的，起码有吃的。”
夏憬琛：“如果大雪仍继续这样下的话，我们可能要在这儿待几天。”
方知翊：“嗯。”
夏憬琛“啧”了一声，停顿了下才又念道：“‘咩’是什么意思？你最好说得更明白些。”
底下有不少人笑出了声，葛学更是脸都憋红了。
方知翊是看火候不够，又淡淡的来了一句：“就是嗯，好的意思。”
这下全班人都憋不住哄堂大笑了。
夏憬琛耳朵有点烫，愤愤的坐了下来，身后就传来一声轻笑，他回头盯着那个讨厌的人。
方知翊脸上笑意还有，但声音还是波澜不惊的调子：“怎么了？”
夏憬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方知翊，你真的是活腻了。”
下课夏憬琛被赵琴叫走了，是社团远足护河的事。
办公室里，赵琴边在电脑上制作着表格，边说：“时间就暂定清明后吧，我原本是想在四月二十二世界地球日那天，但那天星期五不行，只能再往后两天，四月二十七……先就这么着吧，你先去通知，就说暂定这个日期，不是这个日期也差不离，然后登记造册，把要去参加的人弄成一个名单，然后就是袋子，垃圾夹这些……”
赵琴给夏憬琛布置了不少事情，说了一个课间还没说完，但预备铃已经响了，夏憬琛要走的时候又被叫住了。
“你妈妈……和我说你没跟她说开学成绩?”
夏憬琛心里莫名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些，只“嗯”了一声。
“我把成绩单给她看了，你也进步了，如果有什么事儿，就来和老师说，不要和家里吵架什么的，知道了吗?”
夏憬琛点头：“知道了，谢谢老师。”
“去吧，有时间给你妈打个电话。”
“嗯。”
一层楼就那么一个电话机子，夏憬琛懒得去排队，也不喜欢打电话。
*
下午夏憬琛和方知翊吃完饭回来一进来，葛学就拿着一本书卷成筒对着夏憬琛唱歌，这个人的精力好像总是很旺盛，天天晚上打完篮球，回来还能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他要是好好唱也没什么，但是吧……
“错错错，是我的错……”
夏憬琛抬起一只手放在书上：“我觉得你可以去出道了。”
葛学这傻孩子没听出来夏憬琛的意思，还当真了：“真的真的真的?”
夏憬琛回了座位，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说：“对了，猴儿，琴姐叫你去办公室。”
“什嘛?！！”葛学刚刚那副唱苦情歌涕泗滂沱的气势一下子被浇灭了。
一屁股坐回座位上，靠着墙说着“完了”。
“我这几天晚自习也没玩儿啊……”
“我语文作业也写了啊……”
“我睡觉也没被石头逮住啊……”
傻孩子挠着头想不出来，快要烦死了，转身朝方知翊哭嚎：“翊哥，你说我到底干了什么啊！”
方知翊正看着自己的小说看的得劲儿，氛围被打断一抬头还带着点不爽，但看葛学的样子又觉得有意思。
最后还是说了声：“愚人节快乐。”
葛学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不是，啥?”
夏憬琛被出卖，拿着水杯就要溜，结果就葛学这个大马猴就挂在了他脖子上。
“我靠，琛，你变坏了。”
夏憬琛拍着他的胳膊拖着长调说：“放开。”
“不。”
“放开。”
“我不。”
夏憬琛没辙，突然就站在原地不动了：“那你趴着吧。”
“啊?”
“咱俩就在这儿站着，看谁丢人。”
葛学只好乖溜溜的下来陪他去接水。
“啧，我都忘了今天是愚人节了呢，我也得想法子去整丽丽……”
夏憬琛其实也忘了，但他是绝不会说出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小孩子们是怎么过愚人节呢——
“你东西掉啦。”
“你钱掉啦。”
“地上有钱！”
“你鞋带开了。”
夏憬琛也不知道怎么就给方知翊骗了，两个人吃完饭，正准备要走了，方知翊突然说了句：“你钱掉了。”
夏憬琛完全忘记自己身上其实根本没带钱这事儿，蹲下就看，可能这是一个人对于钱的执念。
钱呢……
方知翊本来就是想逗逗他，却没想到这傻子真的蹲下去找了，他只好又回来，在人家头顶上方说了句“愚人节快乐”。
没给人气的半死。
夏憬琛气的，方知翊点到为止，又在人头上摸了一把，夏憬琛的焰气顿时下去一半，转头就走。
但他不服，进了楼就想报复，又想不到别的，就说了句“你鞋带开了”。
结果呢。
“我没有鞋带。”
方知翊！
方知翊不嫌事大笑了一声说：“下次我穿一个带鞋带的鞋。”声音很温柔，眼睛又直直的看着夏憬琛，夏憬琛火上不来，说了句：“不穿你就死了。”
没地儿撒火，正好有葛学这么个倒霉蛋，骗着一个人感觉就好点了。
葛学也想得开，夏憬琛接完水了就架着人肩膀说：“以后给我提醒一嘴着哈，我也要骗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呵呵。
“那到底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才能爱你。”
*
葛学这个人，浑身最大的特点就是爱犯神经，这夏憬琛倒是知道，但是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心地怎么还这么善良，这次上心理课之前还专门提醒了夏憬琛一嘴让他记得带课本，别再被赶出去了。
夏憬琛午睡醒来困的很，被叫起来说了句知道了，好像听到后面有人笑，转头看人也是刚醒，脸上笑意没散，拿起水杯要喝水。
夏怀琛心里窝火，有点起床气没说话，又转了回去。
葛学显然也听见了方知翊刚刚的一声笑，说：“诶翊哥，我前几天都没听你提过你对象，我看是吵架了都不敢问。”
方知翊没说话。
“但你这两天可是又甜滋滋笑眯眯，这是……哄好了?”
夏憬琛深吸了一口气没说话，但脚下使里稍稍往回挪了挪椅子，椅背浅浅碰了一下方知翊的桌子。
葛学又说：“不得了，翊哥的春天也来了，我的呢，我的田螺姑娘呢？要我说翊哥你就是该多笑笑，笑一笑十年少……”
夏憬琛顿住，脚下又使力，椅子刺啦往前了一截，葛学说：“琛你这椅子要不去四楼换一个吧，这声音……”
夏憬琛又趴了下去，他听见方知翊说：“以前懒得笑。”
葛学继续大喊大叫：“不仅是笑，翊哥你觉也是睡得少了，以前平均一觉半小时，现在十分钟。”
“懒得睁眼。”
方知翊张口就来，葛学又去烦夏憬琛：“反而是你，琛，天天困的。”
夏憬琛闷声说：“眼皮有自闭症。”
夏憬琛每天晚上入睡都有点难，白天没事儿，一到晚上闭上眼就感觉自己要往下掉，他拦不住梦魇，闭了眼鬼门关好像就向他打开大门了，睡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吓醒。
有好几次醒都醒不来，他只能任凭自己往下坠，虚空中什么都抓不住。
死亡太可怕了，不疼，也没其他的感觉，但他接受不了自己要归于虚无之中，夏憬琛一只都不太相信什么轮回转世，灵魂存在，他没有什么信仰，觉得死就是死了，电源被拔了，没电了。
听不见，看不见，摸不着，他被带离了世界，远离所有人，越想越绝望。
假如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只是他的走马灯，他也并不是重生，他该怎么办，他能安心离开吗？
想着想着有时候就不敢闭眼了，盯着他现在存在的这个世界，盯着他自己的灵魂不要消散，翻来覆去睡不着，运气好了能睡几个小时，运气不好睁着眼睛到天亮也不是没有可能。
天天这样上课，跑操，白天不补觉，夏憬琛怕自己一不小心再没了。
想着这些就头疼，他坐起身，从桌洞里拿出书，说：“走了，别叨叨了，上课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调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