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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早安，数学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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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又四十七天。
俞陌的生活恢复了某种近乎残忍的正常。
他依然在治疗中心工作，依然会在午夜惊醒，依然习惯性地在23:47分看向窗外——仿佛下一秒就会有穿黑风衣的男人从路灯下抬头，金瞳在镜片后一闪而过。
但什么都没有。
怀表的齿轮残骸被锁在抽屉最深处，偶尔发出细微的震颤，像一颗不肯死去的心。
直到这个雨夜。
凌晨23:47，治疗中心的警报突然响起。
监控显示，地下储藏室的镜子正在渗出银色液体——那面一年前冻结又融化的镜子。
俞陌冲下去时，液体已凝聚成人形轮廓。它没有五官，但右手指尖的金属光泽无比熟悉。
"概率计算显示……"液态人形发出电子混音，"……你存活率是100%。"
它突然坍塌，化作满地银珠滚向角落——那里静静躺着一枚全新的怀表，表盖刻着：
「当齿轮重新咬合」
打开后，指针正常走动，但在23:47分位置有个微小凹痕。按下凹痕，表盘弹出一块芯片——
「Σ-7最终记忆备份」
芯片接入电脑的瞬间，俞陌被拉入数据空间。
这里是最简化的回廊：一条无限延伸的走廊，两侧是无数紧闭的门。军官程星靠在尽头那扇门上，军刺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地面。
"系统比我们想的顽强。"他抬头，金色竖瞳完好如初，"它把自己压缩成了这段走廊。"
走廊突然震动，某些门开始渗出黑色黏液。程星拽起俞陌就跑："最后的选择题——"
他甩出三把钥匙：
1. 红钥：彻底删除系统，程星数据随之消散
2. 蓝钥：永久封闭回廊，两人记忆清零
3. 银钥：融合现实与数据，风险未知
"选吧，数学家。"程星咧嘴一笑，"这次没有最优解。"
俞陌折断了三把钥匙。
"我选这个。"他将齿轮怀表按在程星胸口，"Σ级的第四个选项。"
怀表疯狂转动，吞噬黑色黏液。整条走廊开始崩塌，程星的身体随之透明化——
"傻子。"他抓住俞陌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记住触感。"
最后一刻，俞陌的Σ能力超频运转，将程星的核心数据压缩成一段脑电波频率，刻进自己的海马体。
现实世界，电脑屏幕炸出火花，芯片化为灰烬。
而俞陌的后颈，浮现出全新的银色印记：
「Σ-7&23」
又一年春天。
俞陌在整理患者档案时，发现所有23:47出生的病例都被标记了星号。翻到最后一页，是张空白表格，只有一行手写备注：
「认知重构完成，载体适配率100%」
窗外传来乌鸦扑翅声。他抬头，看见晨光中站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正用熟悉的姿势点燃香烟。
风衣下露出半截机械脊椎的反光。
当那人转身时，镜片后的金瞳比朝阳更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