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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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尚语站在路口，翻看群聊里杨子规和乔聿昨晚点的餐。
手指刚从手套里摘出来几秒钟，就冻得有些僵硬了，划拉屏幕都有些失灵。
杨子规和乔聿就是典型的人懒嘴还馋，亏待什么都不会亏待自己的嘴。
“挑挑挑，等哪天给他俩买几个大馒头就老实了。”
奇尚语一通吐槽完，看石晓阳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回消息。甚至今天自己都在这里等五分钟了，他竟然还没来。
点开石晓阳的头像，奇尚语单独给他发了消息。
【起了吗？早餐要吃什么？】
五秒后，没有动静。
【出门了吗？今天是我先到哎。】
…………
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回。
【你不会睡过头了吧？】
奇尚语对着手机，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按理说不应该啊。开学到现在，石晓阳从没有过迟到或请假的情况。
奇尚语甚至觉得，比起回家他更乐意待在学校里，他们几个人，要说谁最爱学习，那肯定非石晓阳莫属了。
所以今天是石晓阳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翻出通讯录，奇尚语纠结要不要打过去问一下。
就是同学之间，朋友之间，普通的很正常的问候。
电话嘟了两声后，冰冷的提示音从听筒里传来。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下彻底没辙了，人都联系不到。
给杨子规和乔聿的早餐早就买好了，奇尚语本来买了两杯豆浆，但现在都凉了。
难得比石晓阳提前了一次，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冷豆浆刚喝两口，奇尚语眉毛就开始打结，果然没热的好喝。
不知道什么缘故，胸口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奇尚语蹲下身缓了缓，感觉今天不怎么有食欲。
又过了五分钟，石晓阳还是没来。刚才喝了一半的那杯豆浆已经扔了，手里拎的是给石晓阳的。
奇尚语又去包子铺跟老板娘商量，能不能先放保温箱里加加热，他待会来拿。认出他是熟客，老板娘很爽快的答应了。
时间就要到七点，天已经渐亮，奇尚语蹲在避风口。头搭在膝盖上，一直往平常石晓阳来的方向看。
如果换作杨子规或者乔聿，要是让他等这么久，那简直想都不要想，头不给他打歪就不错了。
可现在心里不仅没有窝气，而且也没有不等了这种想法，脑子里蹦出来的都是之前石晓阳等在这里的身影。
是因为觉得石晓阳一直在付出，所以理解吗？
第一次见面那天，乔聿互相介绍完后，在校门口给每人买了两根青苹果味的冰棍，算是结下这场友谊的开端。
新的班级，新的同学，四人就那么不知不觉间从在学校约着打篮球，课间一起逃掉跑操，到上下学一起结伴，再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代买早餐。
仔细想想，石晓阳每一次的参与度似乎又高又低。高是因为他都在，低是因为他从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总是大家说什么都答应，说什么都好，也因为他从没表现出一点不满，所以没人觉得不对。
可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应当的。
七点五分。
腿蹲的有些麻了，奇尚语站起身拍了拍双腿，心里在想，不知道杨子规和乔聿会不会比石晓阳先来，要真让他俩先到，这事起码得咋呼好久。
“奇尚语。”
闻声抬头，奇尚语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夸张。
因为站在面前的石晓阳左手打着石膏，肩上挂了根绷带吊着，脸也肿了一边，嘴角的伤口结痂了，脸色憔悴惨淡，眼下乌青明显。
甚至那双眼睛都好像蒙了层雾。
明明昨天中午，他还是完好无缺的。怎么一夜之间，就好像变了个人。可是别人变身都往好了变，他怎么变得这么惨。
喉咙发紧，奇尚语眼眶莫名也热热的，他努力在组织语言。
“手，怎么回事？”
“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骨折了。”
石晓阳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变化。
“那脸呢？”
“摔下来的时候，脸先着地。”
石晓阳扯出个干巴巴的笑容来。
奇尚语却怎么也说不出话了。
这样的事，怎么能笑着说？以前他总纠结是不是在石晓阳脸上看到过其他表情，可现在亲眼看到了，心里却像是堵了块东西。
奇尚语试图理解这个笑容产生的原因，他耷拉着眼皮，眼珠咕噜滚了几圈，又快速眨眨眼，最后什么都没说。
只是转身问老板娘拿了豆浆，递给石晓阳。
嗓子眼又酸又涩，好像呼吸都变不正常了。
“看你一直没来，就先温着。”
石晓阳接过去时，冻得像冰块的手指碰到奇尚语的，他哆嗦了一下。随后在兜里把手套掏出来，直接给石晓阳打石膏的那只手套了上去。
剩下的那只塞到石晓阳兜里，“手都这样了，还不注意点保暖。”
石晓阳目光全在那只手套上，红白相间的花纹，之前奇尚语戴着的时候很好看。
其实才刚戴上，并不能立马感受到温暖，可石晓阳就是觉得暖和了。
昨晚后半夜手疼的睡不着，浑身像散架一样，他躺在床上咬牙瞪着黑黢黢的天花板，那时候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是冷的。
就那样熬了半宿，后来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出门时，时间已经很晚了，也没来得及在意。
奇尚语说完也不等石晓阳回答，转身往前走，“再不快点要迟到了。”
石晓阳看不见他的表情，小跑两步跟上了。
虽然说着时间紧急，但奇尚语还是争分夺秒买了牛奶，不过加量变成了两袋。
往石晓阳手里塞的时候，话却变简短了。
“多补钙。”
两人第一次踩着点进教室，光是石晓阳那只手就瞬间引起轰动了。
下课铃一响，班里的同学齐刷刷的往石晓阳那边投去目光。
奇尚语在他隔壁组，乔聿和石晓阳依旧是同桌，杨子规坐他们前面。
憋了一节课，两人迫不及待追问石晓阳手怎么回事，脸怎么了。
奇尚语没参与，只是把早餐递过去的时候在旁边听。
石晓阳的说辞没变，奇尚语没等到他的消息，所以石晓阳那份早餐是自己决定的，买的肉夹馍，加了全家福套餐。
递过去的时候，石晓阳说了句谢谢，奇尚语嗯了声。
只有杨子规在那煞风景，“我去，这肉夹馍都要爆出来了，语，你和老板是亲戚啊？”
奇尚语：……………
乔聿往他肩上呼了一巴掌，“晓阳现在不是病号吗？不多吃点怎么好？”
杨子规悻悻的朝石晓阳笑，献殷勤的给人把包装袋打开，“说的也是，不够我这还有，还是语细心。”
奇尚语：谢夸，买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
从昨晚就没吃东西，石晓阳胃里也难受，肉夹馍挺好吃，就是肉太多，咬得时候容易挤出来。
不到五分钟，已经全部下肚。
石晓阳刚擦完嘴，一偏头，就看见奇尚语正杵着下巴直直盯着他的衣服兜。
石晓阳伸进去了才想起来，牛奶还没来得及喝，进教室前他顺手塞兜里了。
在奇尚语压迫感十足的注视下，两袋牛奶都被拿出来喝了。正要起身去丢垃圾，就被奇尚语抢先一步拿走了。
乔聿和杨子规四目相对两秒，然后异口同声说：“语还真贴心。”
杨子规：“我俩学着点。”
乔聿：“嗯嗯嗯。”
于是接下来一整天，就会看到乔聿和杨子规除了上课时间都在围着石晓阳打转。
“晓阳，你口渴吗？要不要喝水？”
“晓阳，你冷吗？我带了暖宝宝。”
“晓阳，要上厕所吗？我们一起。”
“晓阳，写这么久手疼不疼？歇会。”
………
奇尚语：神经病啊！
晚上放学后，乔聿主动拉过石晓阳的书包替他收拾。
他们几个人回家的路是顺的，但奇尚语家最近，乔聿家最远，最后只剩下石晓阳和乔聿。
快到家时，乔聿难得有些严肃的叮嘱石晓阳，“你洗漱的时候注意点，雪天路滑，走路的时候也小心，别忘了吃药，有什么需要的说一声。”
石晓阳点点头，想了想说：“今天，谢谢你们。”
三个人里要说谁比较了解石晓阳，那一定是乔聿，毕竟多了相处一年，听出石晓阳是怕自己给别人添麻烦。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不知道吗？朋友是可以用来麻烦的。我和老杨总是赖皮让你和尚语带这带那，你也没觉得我们麻烦吧？我们可是从高一就是同桌哎，我以前的同桌从没超过一个月，别人都嫌我吵，你不也没烦我。”
石晓阳笑了下，没说话。
“想让你有点表情还挺难的，总之别多想，好好养伤，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说完转身挥挥手，“走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