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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真没打算早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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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喜欢姜娆的人多了，这几年她的五官长得越发惊艳，身段也越发撩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打架、违纪的次数越来越少，虽然脾气没见变好了多少，想追她的人只增不减。
塞进她课桌里的情书，姜娆从来一眼也不看，最开始还会礼貌地让他们替她还给原主，再后来因为塞的人多了，她就变成直接让他们一撂撂地扔。
遇到胆大的在校外堵着当面告白，她也只是淡淡地瞥一眼，要么装作没听到，要么很果断地拒绝：我对早恋没有任何兴趣。你有这时间就专心学习去，别在我面前晃悠。
唐松柏当时调侃她，拒绝别人的告白就算了，还提醒对方要学习，学神这是不动声色地秀了一波优越。
姜娆和他们都不同，逃课、打架、骂脏话，她样样都没少干，可她全校第一考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无论是校内校外，只要家里安排要学的东西，她都学的认真，并且取得优异成果。
会玩也会学，还真是让人羡慕不来。
以前秦煜还特别傻气又自恋地问过她，“小青梅，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啊？别是我们太优秀了，你都看不上别的男生了吧？”
那次秦煜被姜娆狠狠地踹了一脚，小腿跛了好些天才能正常走路。
可姜娆那时候也是回答了的，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非要说的话，也没什么标准。样貌、身材肯定不能差了，不一定要打得过姜楠，但最起码要比我会打架吧？总得有能力让我耐着性子为他收敛下脾气，心甘情愿被他管。”
当时鹿鸣还炸毛似的地喊起来：“你还真的是没标准！这特么上哪儿能找到这样的？能让你心甘情愿被管的，哪还能是人吗？有这能耐，是天上的神仙吧。”
想到这些，唐松柏笑起来，“秦煜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顾程的长相好像就是你比较喜欢的类型吧？”
姜娆不像其她的同龄女生，她不追星，不逛街，除开和秦煜他们一起吃喝玩乐，更多的时候她都在家里上各种各样的私教课，他们这样的家庭，要学的不止是学校里的知识。
他们很多时候因为不喜欢就不当回事，但姜娆会很认真地对待每一节课，即使自己不喜欢。
没有安排课程的时候，她很喜欢呆在书房里做做题、画画图，至于她喜欢的类型，也是他们在朝朝夕夕的相处中慢慢琢磨出来的。
像是打架时会刻意避开不打脸的，偶尔会让她看个几秒的某个明星。
诸如此类的，慢慢的，他们也就有那么点心得体会了。
秦煜刚拿起的手机“啪嗒”掉在桌上，“别告诉我是你想追他，小青梅，这噩耗来得太猛烈，我承受不住！”
鹿鸣怒了，“啧！秦煜，我发现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没谱了！”
“我就这么一说。”秦煜嘟囔，“我自己也觉得不可能。”
鹿鸣和秦煜在桌下互踢，十七八岁的少年还总做些幼稚至极的行为，唐松柏都懒得看他们，姜娆狠狠地给他们一人踹上一脚。
“你俩没完了？”
“鹿鸣先踢我的！”
“秦煜今天有点欠！”
姜娆抬了下眼皮，熟练地使唤他们：“我手疼，你们这么闲，不如去给我拿俩冰袋。”
“靠！不早说！秦煜，跟我一起去找林经理！”
吵人的暂时走了，姜娆拿起手机，盯着顾程的消息看了几秒，却是没给他回复。
坐在对面的唐松柏敛了笑意，端出正经态度地低问她：“怎么不给他回消息了？”
“没什么要说的了。”
“说真的，他看你的眼神太明显了，要说不是喜欢你，那不正常。”
“哦，我没注意。”
唐松柏心里怒吼：没注意才怪！你对他明显和别人不一样，你这简直就是纵容！
以前那么多明追暗恋她的，不认识的她根本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稍微相识相熟的，她连追求的机会都不给，要么果断地疏离对方，要么直接开口让人打消念头，直接把当朋友的机会都抹掉。
但凡对她有心思、有想法的，被她直接扼杀或者冷漠拒绝的，难道还少吗？
“如果他真的追你，你也会拒绝吗？”
如果是秦煜或者鹿鸣来问姜娆，她不会搭理他们，秦煜从小就很幼稚，鹿鸣从来就没有正经的时候，姜娆聊正事的时候只会找唐松柏。
唐松柏以为她会点头，或者干脆不回答，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态度。
她以前从来不会费时间想这些的，旁人说起谈恋爱之类的话题时，她总是充耳不闻，冷淡地坐在一边玩手机。
可现在她却难得地当了回事，一脸认真地轻道：“如果是他，我可能会考虑，不过我真没打算早恋。”
姜娆刚离开校门口没多久，从校内走出来三四个相熟的人，连拉带拽地非要喊顾程他们一起去玩。
少年们聚在一起显得十分拥挤，白宇桓推开旁人搭在他肩上的手，走到默默站在人群之外的尤真身边，扭头冲其他人打招呼，“你们先去，我送妹妹去车站。”
尤真胆小内向，从进入高中就和顾程他们在一个班，她长了张很显小的脸，白宇桓喜欢给人起代号，从高一就一直用“妹妹”叫她。
白宇桓向来跟谁都关系不错，其他人也就没在意他要送尤真这事，倒是也都没走，都在校门口等他送人回来后才一起离开。
吃饭的时候，有人给顾程递烟，顾程神色冷冽地拒绝了，淡淡地道：“我戒了。”
三个字惊呆了一桌人，确实有大半个月都没见顾程抽过烟了。
可一个叛逆多年的人，从来不肯循规蹈矩，怎么突然就戒烟了？
虽然心中疑惑，到底却是没人敢问，白宇桓站出来活络了气氛，一桌人又乐腾腾地吃喝起来。
辛辰瞥见顾程在低头聊微信，他心里不淡定了，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凑上去，想看看能让顾程有耐心陪聊的人是何方神圣。
顾程过于专注，一时没留意到辛辰的动作，等他发现后推开辛辰，后者已经笑弯了一双桃花眼，看上去比平常更显轻浮。
顾程皱眉，不爽地冷眼看他，“欠揍？”
“别啊，我就是好奇。”辛辰眼里一点没有惧意，压低了声音，问：“你来真的？”
顾程没说话，看了眼手里安静的手机，姜娆没有再回复他的消息，他有点烦躁。
其实就算顾程不回答，辛辰也是知道，他对姜娆的关注度太高了，看着姜娆时的眼神一点也不掩饰。
他都看见了，顾程聊天的对象是姜娆，虽然界面上显示的聊天对象是“全世界的所有美好”，可姜娆的头像很特别，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辛辰用胳膊撞撞他，“给我说说呗，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须臾，顾程偏偏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柠檬黄的水果糖，撕开包装，喂进嘴里后任由酸甜的味道充斥在口腔。
灯光下，顾程漆黑的眉眼色泽更深，一脸认真：“特别喜欢。”
碍着姜娆右手腕受伤，射箭馆肯定是不能去了，临近周末的前夜到处人都不少，怕再挤着她加重手伤，秦煜他们吃过饭后也没出去浪，四个人窝在姜娆的住处看电影、打游戏。
一中周末两天都放假不用上课，秦煜三人本就打算今晚在姜娆公寓里过夜，夜里饿了又点了外卖做夜宵，想着明天反正是休息，干脆又叫了啤酒。
秦煜开了罐啤酒递给姜娆时，姜娆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指尖碰触到冰凉的易拉罐，她愣了愣，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我不喝，明天还要上课。”
准备接啤酒的那一瞬间，姜娆忽然想起顾程在微信上的叮嘱，于是这一整晚，她一滴酒也没沾，乖巧地喝着冰箱里的草莓酸奶，玩着手机由着那三人在家里喝酒胡闹。
第二天去上课，姜娆迟到了小半节课，翻墙后从后门溜进教室，正好第一节是数学课，这数学老师是出了名的严厉，可又因为姜娆在数学上的优异，是老师中少见地愿意管教她的，同时对她很是偏心。
见迟到的是姜娆，数学老师只皱着眉说了两句就让她回座位坐着，姜娆正睡眠不足，剩下的半堂课不仅没好好听，还似睡非睡地迷糊着过。
数学老师本来在黑板上留了道课后题，看见姜娆小鸡啄米似的犯困行为，他怒其不争地把她直接叫上讲台解题。
好在姜娆虽然困极了，上讲台后却是清醒了很多，看着题目思索了一分多钟，到底还是利落清晰地写出了答案，这才让数学老师露出了满意的笑脸，放她回座位继续打瞌睡。
恰巧下一节是语文课，姜娆很是舒服地从课间一直睡到语文课下课。
姜娆趴在桌上睡得手都麻了，僵着身子伸了个大懒腰，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尤真在她身边小声告诉她：“顾程上节语文课就被彭老师叫到教导处了。”
“嗯？”姜娆还有些没睡醒，用手腕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为什么？”
“因为昨天在操场打架啊！”
姜娆这才慢慢清醒，微微皱起眉，“那也叫打架？”
她觉得那只是顾程单方面的殴打。
起因还是因为她。
姜娆撕了颗水果糖放进嘴里，托着下巴走神，水果糖完全化没了的时候，教室里的广播响起来。
“临时播报一则处分通知……”教导主任的声音在广播里并不太清晰，但说话的语气和他本人一样，严肃又死板，“九月二十三日，本周五，也就是昨天下午，高三理十三班顾程在操场上欺凌同班同学，致两位同学重伤住院，严重违反本校校规，记大过一次。望其他同学……”
后面的话，姜娆没再听，她正歪着脑袋和窗外的顾程对视。
顾程斜靠在窗边，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把他的侧脸漾成半透明，他的鼻梁挺拔，嘴角微勾，一副很清闲的姿态。
姜娆坐在教室里，在他的对面，完全被他的阴影遮盖。
“手还疼吗？”
顾程才从教务处回来，像是一点也不受处分通知的影响，开口先是语气平静地关心姜娆的手伤。
姜娆被他挡在阴影里，顾程突发奇想地用手指勾着她的长发玩，看向她的手腕时目光有点清冷。
今早起晚了，姜娆没来得及绑头发，平常都备在课桌抽屉里的小皮筋也没找到，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此刻有一小撮发尾缠绕在顾程的手指上。
两个人离得太近了。
姜娆能闻到顾程衣服上淡淡的香味，是衣服被特意熏过香后留下的味道，她以前在老宅的时候，姜楠的衣服上就有这种淡香味。
她记得刚转学过来时，顾程身上是她不喜欢的烟味，她当时还刻意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她的记忆里，自从他开始出现在小区门口后，她好像就没有在他身边闻到过烟味了。
至于这种熏过后的留香，她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了。
对方不是家人，也不是秦煜他们那种老朋友，这个距离，是姜娆一贯不能接受，并且一定会避开的距离。
姜娆想：大概还是太困了，所以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拒绝顾程的靠近。
因为困，所以懒得挪开。
姜娆微微仰头，眯起眼睛看顾程，在他冷冽的视线下缓慢地撸起外套右袖，把绑了弹性绷带的手腕露在他面前，给他看。
“找医生配了药膏，好很多了。”
姜家人经常受伤，有特定的医生调配特效药，加上常年锻炼、受伤磨出来的体质，恢复起来也比一般人快。
姜娆偏爱吃水果糖，口袋里几乎随时都备着糖，方便她想吃了就摸一颗出来，也因此身上常年有一股淡淡的甜腻味儿。
那股甜味很淡，不靠近她是绝对闻不到的。
可现在，她手腕上偏浓的膏药味遮盖了水果糖的甜味儿。
顾程吸了吸鼻子，皱起眉。
他还记着数学课上她在讲台上洋洋洒洒写了半黑板的字，又趴在桌上睡了那么久，这会儿见她好像确实不疼了的样子，他才缓和了神色，“怎么困成这样？昨晚不是很早就回去了吗？”
他们昨天吃完饭就回家了，她一回家就给他发过微信。
“秦煜他们喝多了。”她用左手揉了揉眼睛，语气中带着抱怨，“三个酒鬼折腾到快三点，他们这会儿估计还在地上瘫着。”
“没睡好你就不知道请假在家睡觉？”
“我知道啊。”姜娆微微皱眉，把袖子拉下去遮住右手腕上的绷带，“但我跟你说好了今天见的。”
顾程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姜娆看，他想在她这里确定一个答案，可她的神色太过平静自然，看上去好像这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姜娆从盒子里找了一颗粉红色的水果糖递给他，“顾程，吃糖吗？”
顾程怔了一下，勾着嘴角笑起来，“吃啊，你喂我？”
换了是别人，姜娆早就一拳揍上去了。
可顾程说完后，她没有，姜娆甚至不觉得生气，把水果糖塞到他手里，她从抽屉里摸出手机给唐松柏发微信。
顾程本就是故意逗她的，自顾自地撕开了水果糖，他吃不出来是什么味儿，甜的有些腻。
辛辰站在走廊上，用胳膊肘撞傅延言，问他：“我觉得我最近眼神不太好，那真的是阿程？”
傅延言本来在手机上刷题，手上的动作停了后顺着辛辰的视线看过去，“如果你说的是站在窗户边上的那个，我确定是阿程。”
“他变化真的这么大的吗？”
“也许吧。”
白宇桓和朋友说完话就小跑着要往教室里冲，被辛辰和傅延言一人拽着一个胳膊地拦住，他皱眉，“你俩发什么神经？”
辛辰用眼神向白宇桓示意，“你敢去打扰阿程？”
白宇桓顺着辛辰的指示看过去，理十三班教室的最后一处窗户边，顾程单手插在口袋里，他正歪着脑袋和里面坐着的人说话。
那是姜娆的座位，她整个人被藏在阴影下，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但从顾程的样子能看出来，大概还是和平常一样，多半是顾程说得多，姜娆时不时地应他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