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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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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然有种不太好的直觉，果然听见方孝笑着说：“既然您之后打算让秉丘禾成为孟倩娘死因最直接的凶手，这里是不是得改一改？至少，秉丘禾的是会武功的吧，不然以后期孟倩娘的能力，秉丘禾怎么可能得手？”
胡导拿过剧本看了看，琢磨了半天，说：“好像有点道理，你觉得怎么办？”
方孝说：“其实挺好办，只需要给秉丘禾一个合理学会武功的机会就可以了，我觉得周乌山这个人是最佳人选”
廖妍在一旁哧笑：“说的好听，不就是要给自己加戏，扯什么大旗”
胡一然想了想，说：“既然是这样，我和编剧商量商量。这样，这场戏先保留，后续根据情况再做调整。”
下了戏，栗然强压着心中怒火。
回去时，电梯上再一次遇上了同样回去的方孝。
栗然瘦弱的身体在一瞬间爆发出了极强的勇气和力量，他猝不及防将方孝撞在墙上，低吼着质问：“方总到底要做什么！”
方孝却是风轻云淡，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笑着说：“瞧你说的，我回我房间啊，总不能回去都不行了吧”
栗然低哑着嗓子，忽视他的顾左右而言他，说：“不管你要做什么，不要在我身上再打什么歪主意”
他真是一点也没有应付这人的耐心。
方孝也不挣扎，任由他抵着他的脖子，说：“小然，你说，我能打什么主意？”
“不要叫我小然”栗然强忍着不适，将手从他身上松开，说：“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我都不会再任你摆布”
方孝拍了拍自己皱起来的西装，仍旧笑着：“你看你，对我总有这么大的敌意，握手言和不好吗？好歹一个剧组的。对了，我还带了你最喜欢的茶，上好的大红袍，你不来一杯？”
栗然看见他那张虚伪的脸就作呕，径直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方孝突然从身后拽住了他的手，栗然像被毒蛇缠上一般猛地甩开，声音尖利：“放手！”
方孝方才还嬉笑着的脸陡然变得森冷：“你看你，还是这样不听话”他走上前强行拽起栗然的胳膊，说：“我说了，我准备了上好的茶，你得去尝一尝”
栗然这次没有甩掉，他那点力气在常年健身的方孝面前完全不够看，就这样一路倒退着被他扯过去。
在这一瞬间，他心里迸发出巨大的绝望，好像多年前的一幕再一次上演，他不仅无法拒绝，更挣脱不了。
“叮！”
十七层电梯的门突然开了。
裴承和高戈眼神诧异地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高戈问出声：“二位这是，在做什么？”看起来不像什么健康的画面。
见是裴承，方孝手一松，转而笑了：“没什么，拍戏需求，回来刚好遇上就试一试小然的戏”
裴承打量了一下，淡漠地说：“走廊是公共场合，方总还是要注意影响，不然大家还以为方总有什么特殊癖好”
方孝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好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说：“呵呵，裴总说话还是这么不留情面。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他转身进了电梯。
栗然站在一边，按住略有些抖的双手，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来，只是嘴角两边并没有了酒窝：“今天早上，谢谢裴老师了”
裴承说：“你早上谢过了”
栗然脑子仿佛宕机：“哦，好像是，上次说要请您吃饭没吃成，这次又欠您一个人情”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裴承说：“这不算人情，我没做什么”
走到门口，栗然摇了摇头，说：“对您来说可能只是顺手，对我却不是。事情不是这样算的，您确实帮了我，所以往后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说”
裴承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人帮忙的，更不觉得刚才那是帮忙，但看栗然郑重的样子，还是点点头，说：“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的”
二人道了别回到自己房间，栗然关上门，顿时像一滩泥沙一样落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好像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极度艰难。
他倚在门边坐了一会儿，待到完全喘过气来，他慢吞吞地走进卫生间，将衣服脱了站在花洒底下，任由水冲刷着身体，没听见已经响了外面的门铃声。
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身体的沟壑，他甚至不敢闭上眼睛。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回忆就像毒蛇似地顺着他的脚腕缠上来。
太恐惧了，他是这样一个胆怯软弱的人，连面对都做不到，更遑论反抗。他用力地搓洗着手臂，像那上面有一层承待剜去的腐肉。
眼神渐渐迷蒙，大概是水汽氤氲的？他脑袋昏沉，“咚“的一声，像重物落地的声音。
回房间后，高戈说：“方孝这人真有意思，都说他十分注重外在形象，但刚才那样子瞧着真有点凶狠，也不知道那小孩怎么招惹他了”
裴承进屋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末了一个转身打算出去。
高戈问：“老大你又出去干嘛？”
裴承没说什么，只转身出去走到栗然的门边，犹疑了会儿，还是敲了敲门。没人回答，里面却传来一声巨响。
高戈跟了出来，他还没见过裴承有这么冒失的时候，不过没等他说什么，里面传出来的声响同样也惊动了他。
高戈道：“里面不会出什么事吧？”
裴承说：“去叫前台”
高戈连忙点头：“哦哦，好”
酒店工作人员过来开门，裴承进去一看，卫生间的门大敞着，里面栗然赫然昏倒在了浴室里。裴承没想太多，从一边拿了一个毯子将人裹上，直接送去了医院。
栗然醒过来时，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胳膊上吊着针，病房里没什么人，窗外已经漆黑一片，竟然是晚上了。
吱呀一声，病房门被打开，裴承走了进来，栗然有些吃惊：“怎么是您？您送我来的？”
裴承自觉坐下，嗯了声，说：“你没感觉自己在发烧？”
高烧快四十度去片场拍戏，再熬一夜大概人也不用再送医院了。
栗然摇了摇头：“就感觉身体有点没力气，没想到居然发烧了，又麻烦您了”
裴承表示没什么，但这人好歹是个公众人物，出来拍戏身边连个助理都没有？这么想着，他问出了口：“你没助理？”
栗然略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说：“啊，是的”
裴承没追问下去，他坐了会儿就要走，毕竟不是什么熟识的朋友，能把人送到医院已经是他跟人来往的极限了。
出于礼貌，裴承问道：“要不要帮忙通知你朋友？”
栗然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裴承站起身，走到门边又回过身，还是忍不住说道：“方孝这人没表面那么简单，你最好还是不要跟他有太多来往”
栗然愣了愣，方孝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清楚，只是没想到会从裴承这里听到提醒，他点了点头：“谢谢裴老师提醒，我知道了”
裴承意外这人这么听话。他还想着人要不愿意听，他就言尽于此，但栗然躺在病床上，乖巧地说着他知道了的话，裴承莫名就觉得有些舒心，所以自然愿意再多说一些。
他想起今天在走廊上看见的一幕，多问了一句：“今天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栗然疑惑了一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沉默了下才说：“也不是，方总刚进组没几天，我们交集不多，今天也是因为我情绪有点冲动”
裴承看他不想多说什么，便点了点头：“往后注意点就行，我先走了”
栗然：“裴老师慢走”
他看着病房门渐渐关上，手往身上摸索了会儿，没摸到手机，他想着待会儿吊完这瓶水就回去了，住院的费用不便宜，他还是回去住剧组的酒店。
吊完水，他在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到酒店，上楼去拿了手机下来付钱，再回去的时候迎面和刚刚收工的胡导他们碰上。
躲不过去，栗然只得上前道：“胡导好”
胡一然摆了摆手：“啊，小然啊”正打算走，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下午方孝提出的意见，我和编剧商量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不错，过几天开始会加几场你跟方孝的戏，你记得跟他说一声”
“明天就先把其他的戏份给拍了”
栗然实在不想跟方孝有任何交集，但既然是工作，他也无法拒绝。他想着至少等明天再说吧，于是说道：“知道了，导演”
胡导进了电梯，栗然只说自己有事，在外面等了会儿，恰好又碰上刚下车的廖妍。
她风风火火地走进大堂，看见栗然仍然惨白的脸色，忙上前关心问道：“天哪亲爱的，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病了？”
对廖妍他没瞒着，说下午回来在浴室晕倒了，多亏了裴承送他去了医院。谁知廖妍抓错了重点，抓住他的胳膊激动地说：“你说什么，居然是裴老师送你去的？怎么送的？抱着？背着？啊啊....我为什么没遇到这种事啊！”
栗然皮笑肉不笑地拉下她用力抓着的手，说：“妍姐，我说你重点是不是抓的有点偏？我还病着呢”
“哦哦，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廖妍说，“对了，你没事吧，看你状态不太好”
栗然说：“吊过水，好多了”
“不然你明天跟导演请假休息一天吧，我看你走路都都不稳，感觉我都能一拳头打倒你”
栗然无奈：“这就夸张了吧，我好歹是个男生”
两人边说边上楼，廖妍今天在A组和江帆搭，拍了一天的腻歪戏，长叹一口气说：“说是江湖戏，到现在我光拍谈恋爱了，真要吐了”
栗然笑说：“这话让江哥听见了可不太好”
“他巴不得前面这段赶紧过去”廖妍切了声，插着腰颇有气势，说，“不过，从明天开始，我将又是一条好汉”
栗然的戏份并不多，比起廖妍和江帆每天早出晚归的通告，栗然的时间表上的安排少的可怜。他明天的戏也只有一场，就是晚上孟兴水原桥丧命的戏份，也就是从此刻，孟倩娘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了”廖妍往栗然身边挪了挪，问，“你说裴老师帮你这么多忙，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
栗然想了想,问道：“怎么表示？”
廖妍一拍他的肩膀，豪爽的说道：“这样，明天我做午饭待带到片场，大方一点儿分你一份，你就顺道给裴老师送去，够意思吧”
栗然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多不好意思，既然是表达谢意，那至少得亲自做才有诚意吧”
廖妍问他：“你会做么？”
巧了，栗然心说他还真会，不过他摇了摇头：“不太会”
廖妍得意笑笑：“那不就得了，等着明天我给你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