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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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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开机,栗然虽然不情愿,但廖妍说的不错,至少方孝刚才的示范,比他好的多。
他撇开多余的念头,想象着那一刻秉丘禾的心态:他第一次觉得将别人的性命掌控在自己手里竟然是这种感觉,这种快感让他既陌生,同时也更加兴奋。
他将那把尖刀抵上孟兴脖子的时候,脸上除了害怕,还有前所未有的期待,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变态。
他狂笑起来,脸上被贱了一道血,整个人看起来十莫名的疯狂。
“好,过!”胡一然满意的笑了,走过来一改刚才的不满,笑着,“小然啊,不错不错,有点秉丘禾的样子了。记住这个感觉,往后的秉丘禾,只会比现在更疯”
栗然点点头。
方孝也走了过来,胡一然说:“还多亏了方孝,你们平时可以多交流交流。对了方孝,昨天的事我跟编剧商量过了,觉得你的提议可行,她正连夜修改剧本,这两天你们俩多接触接触,熟悉熟悉新剧本”
栗然勉强笑笑,推脱说:“胡导,妍姐刚才有事找我,您看要不?”
胡一然这会儿好说话,摆了摆手说:“去吧去吧”
栗然一溜烟跑了,没看见方孝盯着他的背影透着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
晚上收工以后,剧组给曲老师办了一个小型的杀青聚会,席间栗然和江帆他们坐在一起。
江帆说:“说起来,小然你的戏份是不是也已经过了一半了?”
栗然收:“差不多,不过导演还要加几场秉丘禾和周乌山的对手戏,再有大半个月吧”
廖妍凄惨道:“啊?怎么怎么快啊,你走了可就剩我被导演折磨了”
“不会啊,我看你不是拍的还挺自在的?”栗然微笑着,“胡导对你还是比较仁慈的”
“切,一看你就不关心我,这两天我可老惨了”
“怎么了?”栗然问。
廖妍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喝酒喝酒”
江帆低声说:“欢乐的戏份过去,现在她一进组就丧着脸,说是为了入戏”
栗然点点头:“这样啊”
故事中,孟倩娘嫁给陈若亭之后被困于宅院,本就郁郁寡欢,再加上陈若亭常因铺中的事务常常外出,她被婆母磋磨,所以越发沉郁。
新婚后过一个月,连清镇衙门传来消息,孟兴一队人马在水原桥被杀,曝尸荒野,孟倩娘将他们尸骨认领埋了以后,自此性格大变。
她觉得或许就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才害了父亲,更害了马队的大家。在陈家的日子越久,她越觉得自己像个没有被处决的罪人,每一次想起父亲最后的样子,都是对自己的一次凌迟。
所以在初春的三月,这个人人欢愉的日子里,她给陈若亭留了最后一封信,毅然踏上寻仇的路——水原桥的山匪,她要一一条命一条命地讨回来。
栗然以前听过廖妍,知道她向来以小甜剧女王自居,但人不可能一直天真下去,所以她想借助孟倩娘改换赛道。这样前后期人物情绪差别转变巨大的戏,对她来说也是第一次。
江帆点到为之,没再多说,那边曲大江老师身边围了不少人,虽然他只零星出场了几个镜头,但到底是资深的前辈,所以三个人走到人跟前,举着酒杯说了几句祝贺词才又回去坐下。
三人席间喝了不少,回去的时候都有些醉。江帆酒量好,还有些清醒,回去的时候廖妍由小柯扶着,和江帆一起下了电梯。
“你,你自己能行吧?”他问栗然。
栗然虽然常喝,酒量还可以,但今天喝的实在有点多,所以此时也只能勉强辩个方向。但他朝江帆自信地挥手:“没问题”
江帆说:“行,还能回答问题,就能自己走回去,上去吧”
已然晕沉的栗然一路摸着墙边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一路走,一路数。数到第七个房间时,他从自己口袋里摸出房卡,在门锁上滴了半天,只听见声音,不见门开。
他嘟囔着,拍了拍房卡:“奇怪,怎么坏了!”
而房间另一边的裴承,听见门锁滴滴响个不停起初还以为是私生,本想置之不理,奈何外面响个不停,于是不耐烦起身出来开了门,没想到竟然是栗然。
还是醉醺醺的栗然!
栗然眯缝着眼,没看见人,只瞧见开了的门,还以为自己把门打开了,进去十分自觉地脱了鞋,朝着里面的床就径直走过去,躺下了!
裴承眼瞧着他霸占了自己的床,愣怔了,走过去说:“栗然,你要不要看看你躺的是谁的床?”
栗然虽然酒量不好,但酒品还行,躺下就能睡着,丝毫不发酒疯,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裴承见人叫不醒,往床边走了走,微弯了腰在他脸上轻拍了拍:“栗然,再不起来,我让胡导来请了?”
听到胡导的名字,栗然猛然坐了起来:“什么胡导!胡导在哪里?”
裴承失笑:“有这么吓人?”
栗然眼前是放大了的裴承的脸,他一口气憋住了没呼出来,酒已经醒了一半:裴承怎么在房间里?继而发觉自己正坐着的,不是自己的床,房间也不是自己的房间。
酒霎时醒了一大半,着急忙慌站起身跟人道歉:“实在抱歉,酒喝太多了”
他揉着自己的脑袋,十分懊恼。
“聚餐了?”
栗然点点头:“今天曲老师杀青,剧组组了个局送他”
裴承手上端着没喝完的茶,问:“曲大江?”
“裴老师认识?”
裴承看了他一眼,说:“见过几面,不熟。但像这样的局,最好还是不要喝的烂醉”
栗然有些不好意思:“耽误您休息了”
裴承开玩笑道:“不至于,不过你这个习惯不错,喝醉了还知道自己回房间才能睡。就是,下次得看清了再进,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栗然羞愧到低头,连忙往门外退:“这么晚打扰您了,我这就回去”
裴承看着人往外走,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说:“回去吧,这回别再进错门了”
栗然半拖着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出了门快走几步打开自己房门进去了,然后背倚着门,捂着脸蹲下去:也太丢脸了!
直蹲到腿麻,他才站起来往卫生间走,几捧凉水往脸上浇过去温度才堪堪降下来。
“咚咚咚”门外一阵敲门声。
这么晚还会是谁?难道是裴承回过神来由觉得生气,来找他算账了?栗然浑身机灵了一下,强打起精神,走过去开门。
外面站着的却是方孝。
“不请我进去坐坐?”他脸上带着一如既往地,令人厌烦的笑。
栗然一时收了脸上的笑,问:“方总有事?”
方孝倒是笑出了声:“站在门口说?这不大好吧”
栗然神色淡淡的:“太晚了,方总如果不是要紧的事,就请明天到了片场再说吧”
方孝瞥了一眼他的房间,说:“不让进,难不成里面有人?”
“方总不必把别人想的都和您一样,我没那些爱好”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方孝摊了摊手,说,“反正是胡导交代的事情,你要这么排斥,明天自己去跟胡导解释也可以”
他说完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栗然犹疑的表情,笑说:“你看你,不过几句话的事,刚才你让我进去,这回儿说不定已经说完了”
栗然握紧了门把手,沉默了一会儿,微微让开了一条路,妥协道:“进来说吧”
方孝哼笑了声,侧身走了进去。
“到底什么事?”栗然并未往房间里走,而是背对着就站在门边。
方孝也不介意,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打量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笑着:“你还是这样,东西少的可怜,一眼就能看完”
栗然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淡漠。
“行吧”方孝从背后拿出来一份剧本,“这是新改的剧本,你不看看?”
他站在那里,像诱惑人踏进黑暗的使者。栗然上前去接,方孝却不放手,只是捏紧了剧本的一角。
栗然问:“方总这是什么意思?”
方孝笑嘻嘻地:“什么意思?”他猛然用力,拽上栗然的手腕,语气变得阴狠起来,“我就想看看,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
栗然甩不脱,干脆站在原地,忍着恶心由他拽着:“没想时隔这么久,方总也学会厚颜无耻这个词了”
方孝故意叹了口气,说:“谁让你总不肯好好说话,我这不也是无可奈何?再说,难道你一点也不念旧情?”
他说起这话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种向往,让栗然觉得不寒而栗。
栗然说:“你只让我觉得恶心”
方孝脸上的笑收了起来,变得狰狞,栗然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这场面多像像几年前的自己。
方孝将他扯得越来越近,好像呼出的气都打在他脸上。他充满了自信:“我早说过你跑不掉的,总有一天你还得在我这。现在瞧瞧,这张脸,多可怜”
栗然竭尽全力挣脱了他的手,却见他大步追了过来,两人撞在墙上,方孝双手钳住了栗然的是手腕:“你还要躲到哪里去?找江帆那小子?你看他敢不敢过来”
他嘶哑地低声笑着,凑近了栗然的脖颈嗅了几下:“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这个圈子里你别想呆一天。听话点,往后多的是机会找上门,嗯?”
栗然强忍着胃里的反感,一路被拉着往后撤。
方孝拖着将他抵上床,一只手解开脖子上的领带,打算将人绑在上面。只是这时候,栗然开始猛烈地反抗起来,他挣脱开一只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开了刃的刀,一个霎那间就将方孝的西装划开了一道口子。
方孝看起来更加兴奋了:“几年不见,长本事了!”
栗然拿刀指着他:“滚出去!今天我权当你没来过。否则,你可以试试我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方孝虽然发着疯,但还有一丝理智,他擦了擦胳膊上泛出的血,仍旧笑着:“你不会的,你奶奶不是还在病房里躺着么,你这么孝顺,是不是?”
栗然心中一沉,手上的刀握的更紧。
方孝继续说着: “不要这样吓人,小孩拿刀可一点也不好玩。放下吧,只要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做到”
栗然道:“你个疯子!”
他手里始终握着那把刀。
多久了,只要他新到一个地方,他都会买一把刀放在自己身边,久到成了他自己的一个习惯,没想到这次竟真的用上了。
一阵沉默中,外面有人敲着门在说话。
“栗然,你手机忘了”裴承在外面说道,他手上拿着栗然那个已经卡的不能再卡的手机,说道。栗然不知为何,莫名松了口气,他一面看着方孝,一面往门边走。
开了门,裴承果然拿着手机站在外面。
“你自己手机”裴承话说了一半,看栗然手上握着把刀,脸色煞白。还没等问怎么回事,又看见方孝还站在里面,惊讶之余,笑了声,说:“你们这是在,玩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