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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孟婶子拍拍叶静程的胳膊,“菩根水很管用,上次兵子就是喝了这个好的。我家还有一簸箕呢,静程你要是用得着就过来找我拿。”
      叶静程神情还是有些凝重,“我记下了,谢谢孟婶子。”

      叶静程回家熬了些米汤,掺了一半她原本打算拿来送礼的那些。
      孟问兰几人帮忙把李素香安置好,又交代叶静程,“有什么事就在院子里喊一声,我睡觉轻,能听见。”

      叶静程感激道:“多谢婶子。”
      做完饭,她用手试了下李素香的体温,发现依旧高热,便给李素香喂了退烧药。

      李素香前几天虽说也有些不舒服,但精神头还足,谁知一下就病成这样了。
      她躺在炕上,十分消瘦。

      看见叶静程忙前忙后,李素香拍拍她的手,“好孩子,我没事,你不用这么累。”
      叶静程摇摇头,“奶你不用管我,我一点不累。”

      叶二叔听了动静也过来了,叶二婶虽说和婆婆关系不咋好,但看人病成这样子,也顾不上往日的嫌隙,和叶静程一块拿水擦身子降温。

      眼看着要退下烧来了,谁知后半夜突然反复起来,人也昏迷过去了。
      叶二叔连忙去叫了陈叔过来,叶静程慌得手足无措,连忙意识进入系统空间,想买粒退烧药。

      但她刚找到药还没来得及付款,就听见陈叔的声音,“唉,人已经走了。”
      陈两金收回探脉的手,“快些备上吧。”
      人走了,得赶紧穿上寿服。

      叶二叔看着炕上躺着的娘,哀嚎一声,“娘啊,你咋就撇下我自己走了呢!”

      叶静程站在一旁,简直不敢相信,眼泪簌簌直落。
      这半年她在奶奶身上感受到的疼爱不是假的,她没办法对一个朝夕相处的人冷漠。

      东西邻居被这声音吵起来,都过来帮忙拾掇换衣裳。
      平日即便有不睦,这时候也都忘在脑后了。

      叶二婶收拾完,上前在枕头里翻找什么。
      叶静程死死按住叶二婶的手腕,“二婶,你这是干啥呢?”

      叶二婶想挣脱,却挣不开,讪讪说:“婆婆这还有钱呢,咱不得拿出来分分,要是被扔了多心疼啊。”
      叶静程松开叶二婶的手腕,“奶奶刚走,你多少等一会。”

      叶二婶握着自己手腕,心想这丫头力气还挺大。
      不趁现在把钱找出来,过会一个不注意,被人拿走咋整?
      这钱可都是她家的呀!

      但她没想到有人说:“都已经分家了,李婶也说好了也不用你们养老,那这钱就跟你们没关系。”
      叶二婶不同意,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这丫头她爹早死了,我婆婆就一个儿子,钱就该给我家!”

      叶静程倒无所谓,她手里除了李素香给的200块钱,还有做生意得来的钱,不缺这10块。
      她不松口,只是不想让人看出来自己手里有钱。

      族叔听了这话觉得刺耳,他和广明哥关系不错,实在不忍听人这样说。
      “你一点钱不给你侄女留,让她以后怎么过活?”

      叶二婶撇撇嘴,“我管这小丫头片子怎么活呢?她怎么活跟我有什么关系,都已经分家了。”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众人的脸上都有些不好看。

      叶二叔高声喝道:“再胡咧咧你就给我滚回去!”

      叶静程也不惯着,她当着众人的面,从枕头底下把那二十块钱拿出来。
      “今天多亏了几位叔伯婶子帮忙,五块钱用来办丧事,五块钱给叔伯婶子一人分几毛,就当留个念想。”

      “奶奶常跟我念叨,当年我爷没了,她一人拉扯我爹我叔俩孩子不容易。多亏了邻里帮忙照看,不然孩子都养不大。”

      张大娘摆摆手,声音里也带了哭意,“那都是应该的,咱都是一个村的,说这些干啥。”
      她心里不大喜欢这祖孙俩,但人家日子过成这样,她心里也是佩服的。

      她看着叶静程惨白的脸,心下直叹这孩子可怜。
      亲娘没得早,爹也走了,如今奶走了,可不就留给她二婶子欺负了?

      大队长媳妇抹抹泪,“你这孩子,管这么多做什么。”

      叶静程垂下眼睛,“这是我奶奶之前就交待的,你们收下吧。剩下十块钱我和二叔平分,二叔,你觉得成不?”

      叶二叔叹口气,小时候,娘带着他们俩兄弟在地头上一个人佝偻着腰干活,自己吃高粱面窝窝头,给他们吃饼子。
      娘在的时候,他总想和大哥争些什么。

      争只有一个的鸡蛋,争娘的注意力,争村里人夸谁。
      争着争着,娘和大哥都走了,就剩下他一个人。
      他还能争什么?

      叶二叔低下头,已经没那心力去争这5块钱了,“你看着办就成。”

      叶静程当即把钱分了,那五块钱让孟婶子和族叔帮忙去分,至于谁分多谁分少,就和她没关系了。
      ……

      知青小院。
      叶静程笑嘻嘻的,“肯定会给你们写信啊!我家那房子我不住了,想着你们要是愿意去,就分几个人过去,不过可不能拆墙什么的。”

      家里东西不多,但她只挑了些必要的放空间里了。
      剩下搬不了的一些家具就留给隔壁叶贵叔家和知青。

      虽然不值钱,但放家里也合用。
      孟问兰拿了那张小圆桌回去,他们家的桌子腿早断了,一直用布包起来将就着用。
      这下可算是换了

      叶静程从知青这里得了准信,又转道去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媳妇正好在门外堆柴火垛。

      叶静程:“婶子,我叔在家不?”
      大队长媳妇很热情,直接领叶静程进去,“在呢,在院子里喂鸡。”

      叶静程碰见大队长的小孙子叶林,伸手掏出两个地瓜干递给他。
      叶林笑嘻嘻接过,“谢谢姑,姑你家的地瓜干最好吃了!”

      大队长见了笑骂一声,“个小兔崽子,净挑好的要,静程你往后不用给。”
      叶静程笑笑:“林子这孩子长得俊,我看了就喜欢,再说地瓜干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大队长领着叶静程进屋,问她:“找我啥事?”
      叶静程:“我奶奶走之前让我和贺奶奶一块去她家住些日子。”

      见大队长似乎不知道贺奶奶是谁,她补充道:
      “就是叶贵叔的丈母娘,常来咱们村帮孟婶子看孩子。”

      大队长恍然,“哦哦,我记得她家在城里。”

      叶静程:“对,是在城里。”
      “你是要介绍信?”大队长问。

      “是。还有件事,我想着我走了,房子不住人容易坏。正巧知青小院住不下,干脆让他们挪几个人到我家住。”
      大队长眼睛一亮,“好好,这个行。”

      说实话,他也被那个常来找他的女知青衡霏霏弄的头疼。
      他想了想又道:“咱们签一个条,就写你将房子租给大队里,租金一年二十。”

      叶静程:“租金就不用了,毕竟安顿知青也是咱们全村人的事情。”
      大队长听了这话心里熨帖,只是坚持道:
      “放心吧,这些钱大队还是拿得出来的。毕竟是租你家的房子给知青住,要是不要钱,像什么话?”

      叶静程遂点头同意,“一年二十太多了,先租五年,一年十块。”
      大队长心里直夸叶静程这大侄女会做人,“好,那叔就占次便宜。你那房子我会经常去看,不让他们给你弄毁了。”

      大队长很快请来会计,三人一起写了条子,又数了钱给叶静程,叮嘱她,“往后常回来看看你爸和你奶奶。”
      他们的坟头都在后山呢。
      叶静程认真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叔帮我。”

      她想了想又说:“叔,您对咱们村的知青有什么想法?”
      大队长摇摇头,“干活不利索,倒是态度还成。”

      叶静程斟酌着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知青下乡是来建设农村的,虽说干农活比不上咱,但他们都是上过学的,只干农活有些可惜了。”
      会计笑道:“那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叶静程:“我就想着不如让村里人教他们种地,让他们教咱们孩子读书。一来管住小孩子,二来孩子回家也能教教家里的大人。以后帮忙给孩子起起大名,狗蛋什么的当小名就是了。 ”

      大队长没觉得自家孩子叫铁蛋有什么不好,但是听说公社支书家孩子叫书文,他心里也挺羡慕。
      反正不农忙的时候知青那边也帮不上什么。

      他家祖辈也是读过书的,一直告诫家里子弟要多识字。
      往前是没机会,现在有了这个时机,利用起来更好。

      只是还得和村里其他人商量这事。
      大队长心中思索着,应道:“行,这事我们回去商量商量。”

      叶静程点点头,她是不太想留在乡下的。
      无他,前段时间干活干怕了。
      以前她当记分员还好,但抢收的时候是真累人。

      叶静程上辈子的爸妈也都是城里人,顶多在小区楼后里种点菜吃,虽说也累,但根本不能和乡下比。
      看得腰酸背痛了,抬头还是一眼望不见头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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