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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银星议会的阴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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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比酸雨更刺鼻。
林雾坐在审讯室中央的金属椅上，后颈贴着新的抑制剂贴片，却仍能感受到沈砚辞的雪松气息在门外徘徊。圆形单向玻璃映出他苍白的脸，锁骨下方隐约可见实验体特有的菱形疤痕——那是当年植入信息素调节器的痕迹。
“林雾，21岁，孤儿院出身，三年前因非法使用异能被捕。”审讯官是个中年Beta，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但根据最新资料，你真正的编号是X-08，对吗？”
金属桌面上的全息屏亮起，播放的正是林雾在“黄昏之种”实验室的监控录像：他被绑在手术台上，研究员用激光笔在他瞳孔里刻下编号，而一旁的沈砚辞被锁链锁在电击架上，正徒劳地挣扎。林雾攥紧掌心，指甲陷进当年X-07刻下的星芒疤痕，突然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铃兰香——那是沈博士的信息素味道。
“阿雾，把这个含在嘴里。”沈博士将一枚银色药片塞进他舌下，“是我新研发的记忆稳定剂，能暂时阻断他们的精神操控。”
“可是小辞哥哥……”林雾看着玻璃墙外浑身是血的沈砚辞，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他们说要把他改造成杀人机器。”
沈博士的指尖抚过他后颈的芯片：“记住，你们的精神域是共生的。如果有一天我的研究被篡改，只有你能帮小辞找回自己。”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沈砚辞带着一身寒气闯进来，银发还滴着水，左小臂的增生组织又蔓延了几厘米。他将一袋证物摔在桌上，里面是沾着荧光药剂的注射器，标签上印着“黄昏之种”的玫瑰标志。
“这是在机械犬体内发现的。”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和三年前沈博士实验室泄露的强化剂配方一样。”
审讯官挑眉：“沈博士？你是说你母亲，那个背叛议会的叛徒？”
沈砚辞的瞳孔瞬间染上黑色，信息素如利刃般出鞘。林雾本能地站起身，铃兰香轻轻裹住雪松气息，像给炸药包系上蝴蝶结。沈砚辞浑身一震，指尖的空间裂缝消散，低头时看见林雾悄悄在桌下比了个“星星”的手势——那是他们在实验室约定的“冷静信号”。
“抱歉，执行官沈。”审讯官推了推眼镜，全息屏切换画面，“但根据议会条例，所有实验体必须接受精神域扫描。尤其是你，X-08，我们需要确认你没有被植入控制程序。”
林雾的心脏狂跳。他知道所谓“精神域扫描”其实是读取记忆的酷刑，当年沈砚辞就是被这样夺走了三年记忆。沈砚辞突然按住他肩膀，雪松气息里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陪他一起扫描。”
“沈砚辞！你知道这违反——”
“他的精神域和我连通。”沈砚辞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与林雾对称的菱形疤痕，“当年实验体计划的‘双子星’项目，难道你们想否认？”
审讯官的脸色瞬间铁青。林雾这才注意到，对方袖口露出的腕表上，竟刻着和“黄昏之种”研究员相同的玫瑰图案。记忆突然闪现：某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曾对着腕表说话：“玫瑰已经绽放，双子星即将归位。”
意识坠入黑暗的瞬间，林雾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崩塌的星空中。破碎的行星漂浮在空中，每条陨石带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编号，而沈砚辞的精神域核心，是一座被锁链束缚的高塔。
“欢迎来到我的噩梦。”沈砚辞的声音从塔顶传来。林雾抬头，看见少年时代的沈砚辞被倒吊在塔顶，无数数据线插入他的后颈，每个数据窗口都播放着不同版本的“林雾死亡画面”——被注射毒剂、被机械犬撕碎、在实验室爆炸中灰飞烟灭。
“他们每天都让我看这些。”沈砚辞的成年体从阴影中走出，指尖划过一颗正在凋亡的恒星，“用你的死亡来激发我的异能，说这是‘双子星的共振训练’。”
林雾的眼泪凝成冰晶，他看见自己腕间的星星烙印正在与塔顶的锁链共鸣。当他伸手触碰锁链时，所有数据线突然迸发出蓝光，竟拼出沈博士的全息投影。
“小辞，阿雾，对不起。”沈博士的影像带着雪花噪点，“双子星计划不是为了制造兵器，而是为了阻止‘黄昏之种’的终极实验——他们想把Alpha的侵略性和Omega的繁殖力结合，创造出可控的战争机器。”
画面切换到实验室爆炸当晚，沈博士将林雾塞进逃生舱：“阿雾的精神回溯能修改记忆，但只能对小辞用。我在他体内植入了阻断剂，只有你的信息素能激活——记住，去议会找苏教授，他是玫瑰组织的内线……”
“等等！”沈砚辞抓住投影，“玫瑰组织是什么？”
投影突然扭曲，沈博士的脸被替换成审讯官的模样：“双子星的血液，就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现实中，审讯室的警报突然响起。
林雾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正按在沈砚辞眉心，而对方眼底的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眼尾。审讯官的腕表发出红光，一群持枪的Alpha冲进来，他们的肩章上都印着玫瑰标志。
“拿下那两个实验体！”审讯官扯掉伪装，露出后颈的玫瑰刺青，“黄昏之种需要双子星的共鸣体！”
沈砚辞的空间裂缝刚绽开半米，就被某种异能压制器震得粉碎。林雾闻到浓重的福尔马林味，那是实验室用来麻痹Omega的气体。他强撑着站起身，用最后一丝力气触碰沈砚辞掌心的伤痕——
金色的铃兰花在两人相触处盛开，审讯官的玫瑰腕表突然炸裂。所有Alpha的信息素同时失控，他们痛苦地抱住头，看见自己最恐惧的画面：林雾的精神回溯化作无形的利刃，直插他们的记忆核心。
“快走！”沈砚辞拽着林雾撞破单向玻璃，却在走廊尽头遇见一个戴黑框眼镜的Beta少女。她嚼着泡泡糖，指尖在悬浮键盘上飞舞，身后的全息屏正破解着议会的防御系统。
“沈队，好久不见！”少女吹了个泡泡，露出犬齿，“苏教授让我来接你们，叫我苏棠就行。”
“苏教授？”沈砚辞瞳孔微缩，“他不是三年前就……”
“嘘——”苏棠眨眨眼，在墙上投射出一幅星图，“先别说这个，你们看这个——”
全息屏上跳出林雾偷来的U盘数据，无数基因图谱中，“铃兰药剂”的配方格外醒目。那是林雾在后勤部研发的抑制剂，此刻却被标注为“精神域融合促进剂”，副作用一栏写着：“可使Alpha强行夺取Omega异能，成功率92%。”
“怎么会……”林雾踉跄着后退，撞上沈砚辞的胸膛，“我明明是想做保护Omega的药……”
沈砚辞按住他颤抖的肩膀，雪松气息里混着安抚的意味：“因为你的血液里有沈博士的实验数据，对吗？阿雾，你才是‘铃兰药剂’的活体模板。”
三个月前的深夜，林雾在实验室发现一瓶无名药剂。当他的指尖触到玻璃瓶时，竟看见沈博士的记忆——她正将自己的血液注入培养皿，紫色的细胞在营养液中绽开铃兰花状：“阿雾的基因里有天然的精神域稳定剂，这是阻止战争的关键。”
“所以‘黄昏之种’才会抓我。”林雾喃喃道，“他们想量产我的血液，把Alpha改造成既能使用异能又不会失控的怪物。”
苏棠打了个响指，走廊尽头的合金门缓缓打开：“更糟的是，议会高层已经有人在偷偷使用这种药剂。沈队，你小臂的增生组织，就是长期注射劣质仿制药的副作用。”
沈砚辞猛地撩起袖口，那些黑色纹路果然沿着血管蔓延，末端竟呈现出玫瑰形状。林雾再也忍不住，铃兰信息素如潮水般裹住他的手臂，那些狰狞的纹路竟像冰雪般融化。苏棠吹了声口哨：“瞧瞧这共鸣度，难怪他们说双子星是天造地设的兵器——不对，是钥匙。”
“什么钥匙？”沈砚辞皱眉。
苏棠指了指林雾腕间的星星烙印：“星图啊！你们没发现吗？每次情绪波动，你们的烙印就会拼出不同的星图，而这些星图……”她调出议会资料库的古老文献，“对应着黄昏之种基地的坐标。”
远处传来追兵的脚步声。沈砚辞突然笑了，他低头吻了吻林雾腕间的烙印，雪松气息里带着破釜沉舟的温柔：“看来我们的重逢，从来就不是偶然。阿雾，敢和我去闯龙潭虎穴吗？”
林雾抬头，看见沈砚辞眼底的黑色纹路已完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当年实验室里那个会为他刻星星的少年的目光。他摸出藏在袖口的微型匕首，刀刃上倒映着两人交叠的星芒烙印：“有小辞哥哥在，哪里都是家。”
苏棠翻了个白眼，却在全息屏上标出了三条逃生路线：“肉麻死了……走左边那条，我黑进了通风系统。对了，沈队，苏教授让我转告你——”她突然严肃起来，“玫瑰组织的核心成员，就在议会的星辰议会里。”
沈砚辞顿住脚步，他想起母亲最后那句话：“找苏教授，他是玫瑰组织的内线。”原来“玫瑰组织”不是敌人，而是潜伏在黑暗中的反抗军。林雾拽了拽他的袖子，递来一块糖果——草莓味，和当年沈博士给的记忆稳定剂一个味道。
“先活着出去。”林雾说，指尖在沈砚辞掌心画了颗星星，“然后我们一起，把所有的真相都找回来。”
沈砚辞笑了，他掌心的空间裂缝终于完整绽开，露出裂缝另一头的星空——那是属于他们的精神域，此刻正有无数铃兰花在雪松枝头绽放。当追兵的激光枪擦过他耳际时，他突然想起母亲的遗言：
“双子星的光芒，终将照亮黄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