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5章 ...
-
“……就是这样。”头发花白的管家，面容肃冷地对陆戎修说。
老管家在医院照顾湛星许，在湛星许挂断电话后，凭借慈爱的外表，迅速获得了湛星许的信任，弄清那通让湛星许眼眶红了的电话是谁来的，又说了什么。
老管家道：“竟然敢威胁夫人，先生您一定要严惩。”
电话另一端的陆戎修沉吟，屈指在办公室的桌上轻叩，这是他思索时的动作。
要是老管家在这里，会看到陆戎修桌上的资料，正是关于湛星许的，在几天前包间内发生的事。
资料上的Omega，虽然众人都认为他病弱，看起来风吹就倒，可他确确实实，拿起酒瓶，把一个Alpha给开了瓢。
要不是Alpha的体质强横，廖远樾当场就昏过去了。
湛星许说过的话，也在资料上。
陆戎修闭了下眼，难以将资料上冷脸放话的Omega，和管家口中，软乎乎的Omega联系在一起。
他冷厉的眉心，不自觉压紧了。
老管家汇报完，一时没听到陆戎修的回答，静默片刻后，问道：“先生。”
陆戎修应了一声。
老管家：“夫人的事情……”
陆戎修：“他不是夫人。”
老管家一顿，没料到陆戎修如此，他苍老的声音有些发颤：“您说什么？”
在老管家斟酌着开口前，陆戎修改口：“我们还没有结婚，他还不是夫人。”
老管家显然松口气，笑道：“先生，您怎么比我还古板，日子已经挑好了，我还替您去老先生和太太那里问了。”
老管家说着，想起了苍白病弱的Omega。
特别乖巧，喝粥的时候和他说谢谢，一看就是一个好脾气的乖孩子。
而且虽然湛星许没明说，但他看得出来，湛星许是对陆戎修有好感的。
他当然知道关于湛星许的事，被逼得走投无路，然后陆戎修把他给带回来。湛星许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对陆戎修生出好感。
一想到他的遭遇，管家心底无比怜爱。
和管家结束通话，陆戎修给副官发了一条消息。
-
湛星许是突然惊醒的。
他对于视线极其敏感，惊醒的瞬间，被子下肩背等出，悄然绷紧。
他还蜷在柔软的被子里，却蓄势待发。
他的思绪，没有一点刚睡醒的困倦，无比清醒，而他外表，却懒怏怏的，抬起眼，看向坐在他床边的Enigma。
猝不及防，湛星许撞入一双沉冷的眼眸中。
他顿了下，缓缓眨眼，纤长的眼睫轻颤，似是不相信男人会出现在他眼前，坐在椅子上。
湛星许扒拉下被他盖到下巴的被子，很惊喜：“老公。”
陆戎修没有应，沉沉的目光，落在湛星许身上，扫了一圈，询问：“要喝点水吗？”
这个语气，在陆戎修这里，称得上温和。
湛星许眼角一跳，顿时意识到陆戎修来者不善。
他并不相信，一个写着“生人勿近”的Enigma，会这么温和。
湛星许摇了摇头：“不渴。”
说完，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陆戎修。
谁被他这样看着，都会觉得深情，认为他眼里只有一个人。
陆戎修显然不是寻常人，他在湛星许这样的注视下，冷厉的眉头微不可察拧了下。
病房内的温度，都因为陆戎修冰冷的神情，降低几分。
片刻后，他冷冷道：“廖远樾找你麻烦了。”
陈述的语气。
湛星许扒拉在被子边缘的手指收紧，看起来在紧张，点了点头。
陆戎修：“把你们认识的经过说一遍。”
听到陆戎修这样说，湛星许立刻猜到，陆戎修这次过来是为什么。
在湛星许说的时候，陆戎修垂下眼注视他，那个目光冰冷审视，是极具压迫感的。
在这样的目光下，所有的念头都被拆开，一切行为都无所遁形。
这种压迫感，从Enigma的身上散发出来，对直面的Omega，产生绝对的心理压力。
这是EO之间天然存在的差距。
Enigma凌驾在ABO之上，Omega却是其中最弱小的，生理的本能，会催促着湛星许逃走和臣服，再献祭一般把他的后颈露出来。
这种面对强大的Enigma产生的心理压迫感，Omega都会畏惧，湛星许也畏惧，但他却在这样的畏惧中，跃跃欲试。
即使湛星许也说不清，这种跃跃欲试从何而来。
他敛去了这种跃跃欲试，说关于廖远樾的事，开头还算平静，可后面讲到包间，他显然无法冷静，语序变得混乱。
湛星许缩在被子里，巴掌大的小脸苍白，环抱住自己，借助这个动作缓解。
“……他，他想摸我的手，我躲开了。”湛星许很痛苦，“他们，他们都把我视为廖远樾的所有物。”
“我很讨厌这样的目光……”
“我让他‘滚’，他却想把我拽过去。”
脆弱的Omega似是陷入可怕的梦魇，他没看陆戎修，视线落在虚空某一处，沉浸在回忆之中。
“我好害怕……太害怕了……真的很害怕……”这几句话，被他颠来倒去，说了好几遍。
陆戎修在这时说：“你拿酒瓶打了廖远樾。”
冰冷的嗓音，让沉浸其中的湛星许清醒过来，他发着抖，显然怕到极致：“嗯……我想让他昏过去，这样他就不会抓到我了……”
即使他打了人，他所展现出来的，应当算是“兔子急了”咬人，这样的情绪。
陆戎修审视他，夸赞道：“很勇敢，还放了狠话。”
湛星许还在发抖，压根没察觉陆戎修这句话里的试探，瞳孔一下压紧，惊惧到极点：“我竟然这么说了么……对我好像这么说了。”
他哆哆嗦嗦，咬着自己的唇，自己都在苦恼：“当时脑子里都是完了，我竟然把廖远樾给打了，他可是廖家的家主，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完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当时太混乱了，他那么盯着我，我可能想虚张声势吓唬他……”
湛星许纤细的手指发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按照湛星许的表述，他给了当时的行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近乎痛苦地抓着银白的长发，根本没察觉自己用多大的力气，陆戎修眸光沉了一下，伸出手，刹那间陆戎修的手，被冰冷的、满是汗水的小手一把抱住。
陆戎修长眸微睁，显然没料到湛星许这个动作，当即要把手往回。
苍白的Omega，却用水润的眼眸看着他，委委屈屈把他的手抱在怀里，控诉地看着他。
仿佛陆戎修要是把手抽走，那他就是星际罪大恶极的头号通缉犯。
陆戎修一顿，愣是没能把手抽出来，湛星许借机抱得更紧了。
他扑闪纤长的眼睫，小声：“老公，我有点害怕，你可以抱抱我吗？”
脆弱的Omega，看起来实在很需要陆戎修的安抚，解释道：“想起那些事，我真的很害怕……也很绝望。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陆戎修垂下眼，嗓音不辨思绪：“抱歉，我不会安慰人。你松开，让管家来陪你。”
他的拒绝、排斥和冷漠，显而易见。
湛星许看着男人，大概是被冰冷的语气冻到，眨巴一下眼，呜的一下哭了出来。
本来还在低烧的Omega，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泪滴到他抱在怀里的手上。
陆戎修的手仿佛被烫到，要大力抽出来，却不知为何没有。
陆戎修维持一个尴尬的姿势，无法离开，但也没有靠近。
脖颈上的抑制环，绿灯一下转成红灯，在他衣领的遮掩下，急促地闪烁。
男人薄唇抿成一线，在呜呜的哭声里，默不作声捞起床上的被子，把被子连带里面的Omega，一起抱到了怀里。
——被捞到腿上的湛星许，懵了一瞬，差点忘了哭。
模糊的视野里，他感受到男人绷着脸，在他后背拍了拍，生硬地安抚：“别哭了。”
湛星许没料到陆戎修会抱他，他认为即使他哭，陆戎修也会和他说的一样，找管家或者谁来。
为什么抱住了？
啊？
湛星许快速复盘，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表情差点有点扭曲。
不会是因为他说了想要陆戎修抱抱吧？
换个角度想，他的伪装十分成功，不然陆戎修也不会这样安慰他。
湛星许在雪地走那一圈，虚得厉害，他也不想继续哭，哭也很累的。
可他想着自己的恋爱脑娇妻，听到陆戎修的安抚，当即哭得更大声了，然后一头扎进陆戎修的怀里。
陆戎修轻轻拍着湛星许后背的手，微微一僵。
十分短暂，湛星许并没有感受到。
Omega在陆戎修的怀里拱了拱，看样子想把自己塞到陆戎修怀里，哭得近乎哽咽：“都怪你啊……为什么要一直问我，我真的好害怕啊……”
“刚才，你还不给我抱，你还想走……呜呜……”
陆戎修拍着人，拧着眉说：“嗯，是我的错。我现在没有走，可以不哭了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