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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航行 ...


  •   虽然路途短暂,但路鸢汶隐隐绰绰地真差点坠入梦乡,之所以被没睡着,还是温檠野在车里播放的歌单猝不及防地发了一声“咩——咩——!”的鸣笛声,路鸢汶在睡梦边缘活生生打了个激动,将醒未醒地看向温檠野。

      温檠野在等前车开动,路鸢汶猛地扎过来也一愣,等他俩同时找到罪魁祸首,歌单一连串的英文划过,只剩一个“wake”。

      “我还以为羊在叫……”路鸢汶心有余悸地躺回副驾。没由来又想起第一天他刚落地就遭遇地那通嘲讽。

      “sorry,”温檠野也觉得这首歌放得未免太损了,又听路鸢汶说是羊叫,不由得笑得更厉害了,“其实是管风琴。”

      “你睡得怎么样?”温檠野问。

      路鸢汶沉默了一会才幽幽感慨道:“出奇得好。”从时间上看他好像才眯了不到二十分钟,但路鸢汶却想做了一个世纪的梦,被wake叫醒之前,路鸢汶在恍惚中看见窗外蓝天,有那么一个刹那,他好像又回到了高中。

      虽然辛苦但目标简洁人生也轻快的时候。他只需要积蓄野心,知道世界很大,但无需知道世界怎么这么大,他究竟要去哪才算终点。

      “看来我车技不错啊。”温檠野耸肩道。

      “……那确实是不错。”路鸢汶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前车开走,温檠野一手扶方向盘,另只手虽然伸过来还是把路鸢汶的手拂开了,眼睛却弯了弯闪过一抹笑。

      没多久,他俩就到达目的地,又是一座看上去倍感遥远的‘高’山。路鸢汶和温檠野一齐躲在某个太阳伞下向游客和山顶端详,路鸢汶几乎眼前一黑,抬着手问温檠野:“……爬吗?”

      “爬不爬都行。”温檠野说,刚巧某个游客走了,旁边椅子空出来一张,温檠野还给路鸢汶指了指,让他坐过去。

      “变性了啊?”这倒弄得路鸢汶摸不着头脑,被人温善对待还疑神疑鬼的,“怎么不说‘来都来了’?”

      “我发现你真的有点奇怪……”温檠野靠在椅背上和路鸢汶说话,眼睛轻轻垂下来看他,道,“我对你好,你还不愿意?”

      虽然Riley脾气好,但真的不好糊弄。毕竟也是二十出头就不远万里出国混社会的人了,路鸢汶和温檠野谈恋爱,想得最美的时候也不过是势均力敌,压根没想过自己还有百依百顺的这一天。

      “……”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路鸢汶立刻两手抱胸,警觉起来。“咱俩才刚大战一场……”路鸢汶不轻不重地踢他了一脚,抬眼笑道,“你现在这叫什么——无利不起早……”

      路鸢汶坐在椅子上一抬腿,温檠野就手疾眼快地一把抓住,刹那间斗转星移,路鸢汶当即‘我操’了一声,数十年的素质教育顷刻间烟消云散。

      “哥哥!”游客区人多得就快要流成河了,路鸢汶也不是那种‘大家的目光就是我的兴奋剂’型人格,当即伸手就去扒拉温檠野的手,一边救腿一边求饶道,“饶命!饶命!”

      温檠野轻笑了一声撒开他,等路鸢汶跟着腿一齐前倾过去,就挑挑眉,笑道:“看你的那点胆子……”

      路鸢汶大腿得救,立刻又踢了温檠野一脚,等听见实际的一声啪之后才肯作罢。

      “你不许在这么多人的时候掰我的腿!”路鸢汶生气道。

      “我没有掰你的腿。”温檠野一边好笑地看着他,一边把他的脸拨到人群最多的那个方向,让他看看究竟有多少人真的‘欣赏’到他俩刚才的一举一动,实际上是零,刚才就只是路鸢汶抬了下腿,温檠野抓了一把,接着路鸢汶就猛扑向他,一切就此烟消云散,“你觉得我们刚才在拍gv吗?才会这么害怕……”

      路鸢汶心头一跳。

      “那也不行……”虽然也有点信了温檠野的话,但路鸢汶还是嘴硬道,“我就是不喜欢那样。”

      “好,那接下来我就再也不碰你了。”温檠野立刻好说话地道。

      这次路鸢汶的嘴甚至快过了他的脑子,张嘴就叫了一声:“喂!”

      “我不碰你你也不高兴啊?”温檠野笑起来,低头望着路鸢汶,摊手道,“那怎么办?我可以一边碰你又不碰你吗?”

      “你根本就是强词夺理,矫枉过正……”路鸢汶皱着眉头道,“你只要……”

      只要以让我舒服但不会感觉到不安全的方法碰我,怎么舒服就是我觉得,不安全也不好说,我觉得不安全……别在公众场合这么做……怎么做……

      路鸢汶的确很难用人类的语言来描述自己的需求。

      “我没有做什么。”温檠野说,“也没人注意到这个。”

      “好吧。”路鸢汶别扭地道,“那我今晚知道该怎么写ppt了。”

      温檠野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你真可爱。”他一边笑一边用手刮了刮路鸢汶的脸。

      “救命!”路鸢汶全身哆嗦地赶紧把他的那只手揪起来。

      温檠野是真觉得他可爱,但路鸢汶也是真无福消受,这点他早就明白了,太亲昵太直白的东西注定不属于他,别看有时候路鸢汶也天天叫嚣着爱啊爱,怎么就没有天使从天而降过来爱我呢——实际上就算真的天使降临了,路鸢汶也不过是叶公好龙。

      多惨啊,等冰天雪地当中的乞丐马上就要冻死了,这时候他面前忽然冒出一碗热汤,乞丐欣喜若狂,喝了第一口之后发现自己食道癌了——受冷太久的口腔恐怕到死都无福消受这碗雪中送炭的宝贝。

      温檠野垂下眼睛来看他,嘴角稍稍扬了一点。

      路鸢汶克己复礼,就算心中再乱,也打定了主意绝不再看向他。

      他俩也就是嘴上说着不爬——不爬——结果等方堂一行来之前,早一左一右地垫着塑料袋从遥远的沙丘外眺望起下面那座千年古城。

      七点方堂打电话过来说他们走迟了,现在和所有要来看演出的大军一齐堵在路上,让他俩自行解决吃喝,等演出开始再见面!

      “你俩下午都玩了什么……”方堂在车上还关心民生,惦念着问道,“骆驼骑了没?滑沙了吗?有没有一起策马奔腾?”

      “……游客区蹭了一下午的空调,现在刚爬上来吹晚风。”路鸢汶说。

      方堂:“……”

      “朽木!”方堂恨铁不成钢,痛呼道,“你俩都是!你俩都是!这么天赐良机……”

      “没事——!起码我们玩了一下午的飞行棋……”路鸢汶一边说着,反而笑了起来,他把下午买的特色版飞行棋又特地从塑料袋里翻出来,又给方堂念了一遍它尊贵的全名,“**有限公司……你知道它有多贵吗?”

      本来景区物价就膨胀,他俩还挑中眼了最贵的那个,饶是路鸢汶现在也算是不缺钱了,等结账的时候还是肉痛了一把。而且事实证明,路鸢汶不仅是个冤大头,运气还极差。一下午只玩抛骰子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真的只靠运气的游戏,他对温檠野的胜率仍能保持在惊人的1:9。

      路鸢汶起初还是有胜负欲的,等自己扔出来的骰子点数越抛越离谱时,把自己也给荒谬笑了。他跟温檠野指着那枚骰子说:“三!”哪个点数都不行,只有三才行,说完就开始扔,扔了七十八次还是一二四五六。

      不管路鸢汶怎么努力,他就是没法在说完想要‘三’后把‘三’真的抛到手。

      温檠野当然也只能劝他别介意,但等他俩转去玩飞行棋,路鸢汶手里的骰子又大变模样,这回不管他怎么投,都是‘三’,无穷无尽地‘三’。温檠野的旗子早已绕着线路走了一圈又一圈,路鸢汶手里的骰子还在‘三’‘三’‘三’……

      “你要跟这个骰子决一死战吗?”温檠野问他。

      “这个骰子是不是专门针对我做得老千啊?”路鸢汶恨恨道,几度把这该死的举起来摔碎,好在理智尚存,知道千万不能——

      “走。”温檠野从他手里接过那个骰子,没忍住先笑了一下,不过还是冲路鸢汶道,“我知道这哪有卖锤子的,我帮你把它砸碎。”

      “你砸它干嘛?”路鸢汶喃喃道,“这是这个骰子的问题吗?”

      “那是谁的问题?”温檠野笑着问,“我把你砸碎吗?”

      “我倒真想把我自己给砸碎!”路鸢汶说。

      “那可不行。”温檠野垂眼又望了那个骰子一眼,接着摇头道,“我不乐意。”

      路鸢汶用两只手捂住了脸。温檠野手腕滔天,区区三言两语总能说得他两眼一酸。路鸢汶平时真不是这么脆弱爱偷偷掉眼泪的人,但这几天他想仰天痛哭的心实在是愈发泛滥。温檠野越说路鸢汶越想流眼泪,但眼泪流完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几年过去,他也实在不能说自己就比之前要更坚强勇敢,多数时间里路鸢汶都想问温檠野一句‘为什么’,再问自己‘凭什么’。

      但他不敢问。路鸢汶觉得这是个致命的问题,结果可能不太理想,可一旦不理想,那亡的不是温檠野,就必定是他。

      “你怎么了又?”温檠野看他猝不及防就遮脸也吓了一跳。

      “风沙太大鼻炎犯了。”路鸢汶在自己手背后幽幽叹道,眼泪又悄悄和鼻涕混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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