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带孩子真粗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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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的面积不大，宋玉在里面略显拥挤，看诸珠开始脱裤子，才转身出去。
“需要帮忙吗？”宋玉站在门口问。
程书阑本来想说不需要，可转念想到他还没把放在背包里的衣服拿过来，便说：“你可以帮我拿诸珠的裤子吗？在那个背包里。”
“可以。”宋玉说，“具体在哪个位置？”
“就在背包里。”程书阑回，“你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翻一下就能找到那条裤子，是一条新的裤子。”
那条裤子还没洗过，连吊牌都没拆。
要是在以前，程书阑肯定会先把裤子洗一下，可惜现在一路奔波，根本讲究不了太多。
他把诸珠脱下来的裤子裹起来扔到地上，然后拉着诸珠进里面的浴室。
浴室比外面更小，一大一小挤在里面，几乎没有剩余空间。
诸珠自知做错了事，一直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垂头丧气，看都不敢多看程书阑一眼。
程书阑取下花洒，调整好了水温，扭头发现诸珠还在原地僵着。
“转过去。”他将打开的花洒对准诸珠的脚。
诸珠打了一个哆嗦，抱起双臂，转过去背对程书阑。
程书阑见状，连忙把花洒挪开：“水很冷吗？”
他伸手试了试水温。
水是烫的。
诸珠没有说话，用力摇了摇头。
程书阑重新将花洒对准诸珠的屁股，仔仔细细地冲了一遍，又把新拆的毛巾递给诸珠：“自己搓。”
诸珠接过毛巾，一声不吭地搓起来。
浴室里面实在狭窄，程书阑靠着墙壁蹲了半天，蹲得有些累了，于是站起来把花洒从右手换到左手。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一声压抑的抽泣。
程书阑一愣，视线落到诸珠的脑袋上。
诸珠身上穿着衣服，但头发没有整理，乱蓬蓬的，像鸡窝一样。
此刻那个脑袋埋得很低。
“诸珠？”程书阑喊了一声。
诸珠跟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双手捏着毛巾卖力擦着自己的屁股。
程书阑把手搭到诸珠的肩膀上，试图让诸珠转过来。
结果也不知道诸珠哪儿来这么大力气，无声地和程书阑对抗，一副死活不要转过来的样子。
程书阑手上力道一松，拔高声量说道：“诸珠，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啊。”
话音未落，诸珠就慌了，连手上的毛巾都不要了，往地上一扔，急忙转过来抱住程书阑的腿。
“爸爸，你不要生气！”
程书阑大惊，下意识想躲：“你别过来，你身上都是水……”
可浴室就这么点大，他才退半步就背靠上墙了。
他避无可避，被诸珠抱了个结实，诸珠身上的水也都蹭到了他的裤子上。
程书阑：“……”
他低头看去，正好对上诸珠抬头仰视上来的目光。
那张白净的小脸不知何时淌满泪水，一双眼睛也哭得通红，鼻头上更是红了一小块。
诸珠泪眼汪汪地望着他，张嘴就哭：“呜呜呜……”
程书阑：“……”
“爸爸呜呜呜……”
“……”程书阑安静许久，叹口气，“诸珠……”
然而他的声音被淹没在诸珠的哭声里。
诸珠的嘴巴越张越大，甚至能隐隐看到里面扁桃体的形状，声音也越来越响亮，甚至都在浴室里回荡开来。
“哇呜呜呜……爸爸呜呜呜……”
尖锐的哭声简直像是魔音穿耳。
程书阑忍了一会儿，实在忍无可忍，张开五指，一巴掌覆到诸珠脸上：“收！”
诸珠的哭声戛然而止。
浴室里重回寂静。
程书阑给了自己耳朵一点恢复时间，才收回手，故意沉声问道：“哭完了吗？”
诸珠紧咬着下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要落不落，好不容易把眼泪逼回去，他用力点了点头。
程书阑说：“松手。”
诸珠立即松开双手，并往后退一步。
程书阑低头一看，拜诸珠所赐，他裤子下面都湿透了。
“为什么哭？”他问。
诸珠听到这话，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委屈，也不吭声，只是忐忑不安地瞅着程书阑。
“说话。”程书阑说。
诸珠犹豫了下，小声开口：“我在床上尿尿，爸爸生气了，我怕爸爸不要我。”
诸珠的声音细如蚊呐，哪怕浴室里十分安静，程书阑也要竖着耳朵才能听清楚。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程书阑觉得好笑，“我从没说过这种话。”
诸珠一顿，又惊又喜地抬起头：“真的吗？”
“我从没说过不要你，但我也从没说过我不生气。”程书阑面无表情地补充道。
诸珠表情一僵，一张小脸肉眼可见地垮下去。
程书阑皱眉说：“诸珠，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在尿床？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知道自己爬起来上厕所了。”
诸珠挠着脸颊，一脸又羞愧又害怕的样子，憋了许久，才断断续续地挤出一句话：“我……我上了厕所的……”
程书阑呵呵一笑：“你在哪里上的厕所？床上？”
“梦里上的……”
“……”
程书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沉默良久，扭头看到被诸珠扔掉的毛巾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他捡起毛巾，顺便把花洒塞到诸珠手里。
“拿着。”
诸珠赶紧拿好花洒。
程书阑在花洒下把毛巾洗干净，拧干水后，他让诸珠把花洒关了，然后对诸珠伸手。
“脸抬起来。”
诸珠听话地抬起脸。
程书阑一只手掌住诸珠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拿着毛巾，把诸珠哭花的脸擦了一遍。
诸珠梗着脖子，被擦得东倒西歪，又不敢抓程书阑的衣服，只能僵着身体摇摇晃晃。
“爸爸……”诸珠用哭得沙哑的嗓音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这个毛巾……”
程书阑让诸珠站好，继续擦诸珠的脖子和手，边擦边问：“这个毛巾怎么了？”
“我擦过屁股呀。”诸珠说。
程书阑看他：“你连自己的屁股都嫌弃？”
“……”诸珠肩膀一缩，“没有。”
程书阑接着擦。
诸珠也不说话了。
把手擦完，又简单擦了一下诸珠的下半身，程书阑重新洗干净毛巾，包住诸珠的屁股，弯腰抱起诸珠走出浴室。
宋玉不知何时回来的，早就拿着裤子在卫生间门口等着了，还很贴心地把内裤一起拿过来了，他不知道看了多久，表情有些复杂。
等程书阑走近，他还有意无意地多看了程书阑两眼，才问：“去客厅穿吗？”
“好。”程书阑说，“麻烦你了。”
把诸珠放到客厅的沙发上，程书阑扯掉裤子上的吊牌，才把裤子和内裤一起放到诸珠身上：“自己穿。”
诸珠连忙拿起两条裤子。
客厅里没开暖气，空气冰冷，诸珠光着两条腿，冻得瑟瑟发抖，但他一句话都不敢说，揪着裤子一边抖一边把腿往里套。
宋玉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机上面的空调打开。
暖风从空调里吹出，正好吹到诸珠身上，诸珠终于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程书阑抽走垫在诸珠屁股下面的毛巾，准备拿到卫生间里再洗一遍。
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只有两条毛巾，刚好他和诸珠一人一条，已经没有新的了。
“你去哪儿？”宋玉突然从后面喊住他。
程书阑抬了抬手：“我把这条毛巾洗了。”
宋玉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脸上逐渐浮现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他看了看程书阑，又看了看程书阑手里的毛巾。
“算了，这条毛巾都擦过身上了，别要了。”宋玉说得比较委婉，“我刚才下去说过了，等会儿就有人上来打扫卫生，顺便让他们带几条毛巾上来。”
这样当然最好。
程书阑没有客气，却也没有把毛巾扔掉的意思，顺口就说：“那我也把这条毛巾洗了，以后他洗澡用。”
宋玉：“……”
程书阑以为他有话要说，拿着毛巾耐心等待下文。
等了有几秒，宋玉开口：“你带孩子都是这么……”
程书阑：“嗯？”
这么粗糙吗？
宋玉在心里把话说完，但没好意思在嘴上说出来，说到底他和对方才认识几天而已，要不是觉得那个孩子可怜，他也不会一反常态地管这么多闲事。
以前的他都懒得管这些事。
只是话说回来——
宋玉想到了那个孩子脚上那双破得都快不能穿的皮鞋，连走路都有些艰难，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那个孩子真是养得粗糙。
宋玉的唇动了动，又合上了，他摇了摇头，才说：“没什么。”
十几分钟后，旅馆的清洁人员过来敲门，利落地换好卧室里的床单被褥，并把整个房间都打扫一遍。
程书阑正好拽着诸珠一起把尿湿的裤子洗了，他洗穿在外面的裤子，穿在里面的内裤留给诸珠自己洗。
等他们忙完，时间走到晚上七点多，外面的天都黑了。
旅馆没有送餐服务，但楼下喝东西的吧台会在固定的时间段里提供食物，如果他们不想出去的话，可以就在楼下解决晚饭。
宋玉原计划带程书阑和诸珠去外面的店里吃饭，结果刚到楼下，就见大厅里闹哄哄的，才这个点居然都聚集了不少人，分成几群挤在吧台前，一边点餐一边闲聊。
“肯定是alpha做的吧？哪个omega能做到那种程度？十八个人啊，全部杀了，也不怕在第九城引起混乱。”
“第九城有这么厉害的alpha吗？要是那个人的精神力等级高，肯定早被几个内城争抢着招揽了，怎么可能呆在第九城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嗐，你们忘了外城有些厉害的alpha就是从内城跑出去的？因为在内城犯了事，回去要被送上法庭，所以不得不跑到内城，不然你们以为外城哪儿来那么多事？不都是那些人搞起来的？”
“对了，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个人说，“那件事是我们学校的人干的？”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带孩子真粗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