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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归零21:沈清秋,你可以恨 ...

  •   洛冰河去找了柳溟烟。

      其实他与柳溟烟的关系,有点类似于他在前朝上与宰相。柳溟烟不喜欢跟他睡,洛冰河身边大把妹子自愿投怀送抱,故而也放任对方。

      毕竟想要睡妹子很简单,想要找一个有才能的人却很难。这样的有能力者,让她干活比让她侍寝有用的多。

      柳溟烟披上外衫,无语的看着洛冰河在她胭脂香膏中找来找去,最后摸出几盒花香脂粉。

      洛冰河直接拿在手里冲柳溟烟亮了亮:新收的狸花好像喜欢这些,库房的钥匙在你手上,你需要自己去拿,这些我拿走了。

      柳溟烟:所以你最近忙来忙去,是因为得了新宠?从来只闻新人笑,何时听过旧人哭,这六宫粉黛的怨气都要冲天,你不做点什么?

      洛冰河:得了吧,就在刚才我还看到有两个人在偷情。大不了你跟他们说,想走的给他们封上些送礼,没得自己无聊,还赖在我身上。

      柳溟烟:这些人是你自己收下的。

      洛冰河:但是魔宫的门没锁,我又没限制过他们出门,想做点什么出去就是了。我的人即便是作威作福,大不了遣人来寻我,我还能不替他们出气不成?

      柳溟烟:你到底把他们当成是发泄的女人,还是你前朝的臣子将士?

      洛冰河:不能都是吗?我手下又不是没有女将军,喜欢跟我风流一度就晃到我面前,不喜欢我也不会强迫,做什么痴怨情鸯,我又没刻意冷落谁,他们若真缺东西来寻你不就是了,你这般宽厚大气还会刻意不给为难于谁?

      柳溟烟:你居然想双吃?

      洛冰河:白天替我征战四方、晚上还能一起睡,这不比什么极品魅魔强?

      柳溟烟:……

      ————

      洛冰河回去的时候,在路边捡到一只走不动的猫。

      看着对自己咬牙的沈清秋,洛冰河一把将人捞起来,将天魔血平息一下,重新带回去:“沈清秋,让你乖乖的在里面呆着,你是半点人话听不懂是吧?”

      将人重新丢回床上,强硬的压住对方的腰,在他面前摆了一堆刚从柳溟烟那里取来的膏粉:“自己挑。”

      只是沈清秋不知想到了什么,反抗更加剧烈:“小畜生,莫要羞辱我!”

      哪有让大男人挑胭脂水粉的道理?

      洛冰河不依不饶,挥手将其全部打开,悬浮在半空里,凑到沈清秋鼻翼前:“快点选一个,我着急睡觉。”

      “不可能!”

      “那就这个吧。”洛冰河随便将右手第一个膏粉取过来,其他的堆到一旁的桌子上。接着很善解人意的看向沈清秋,问道:“你用还是我用?”

      他真的很尽力了!沈清秋梦境里的那些女子身上香味也就这些个,他对香膏研究不多,这些味道闻起来都一个样子,分不出来区别。

      “小畜生,不如现在就弄死我!”

      沈清秋比之前更暴躁,要不是手脚被控,怕是现在就要砍了他。

      洛冰河瞅一眼对方声色俱厉的样子,将香膏抹到自己脖子上,重新将人搂到怀里:“现在行了吧?放松点,硬邦邦的。”

      说完拉着人躺好,一只手从沈清秋腰间穿过去,另一只手抓住沈清秋的手腕,侧躺着在对方肩颈蹭了蹭,发出一道灵息将一旁的火烛吹灭。

      满足的抓住沈清秋叠放到小腹的手背,亲密的用自己肩头与对方抵着,伸出一只脚将对方并齐的双腿勾住,就像是所有孩童最喜欢贴在长辈身上一样。

      深吸一口来源于沈清秋皮肤的气息,洛冰河愉快的开口,看着对方若隐若现的侧脸,声音极为轻松:“师尊,晚安。”

      “……”

      洛冰河只要一喊‘师尊’,沈清秋就生理性犯怵。他平躺的身姿极为端正,或者说就跟个僵硬的木偶似的,本来就各种不爽,现在更加不舒服。

      感受到洛冰河跟八爪鱼似的将他搂在怀里,伸出两只胳膊抓着他,一只腿脚伸在他膝盖上,还拿脚跟勾着他,就像是担心他跑了似的,是一个极其不雅的动作。

      不过因为他是魔尊,而且是私底下的睡姿,恐怕也没人敢指责他。

      而且,这样的动作,就像是小孩子抓着长辈似的,虽不端庄,却亲密。

      鼻翼是浅淡的花香,洛冰河专门跑出去遛弯,又摆到他面前让他选,恐怕就是为了让沈清秋更好入睡。虽然洛冰河说的是‘抱起来真硬’,他给出的解决办法却是缓解紧张,踏实有效的。

      因为洛冰河始终将他当成长辈,所以才会孩子气的在他面前各种炫耀展示,希望沈清秋看见他的优秀,知道自己的错误,最好能夸奖于他。

      他生母早逝,养母也去的早,生父有跟没有一个样,最亲近的长辈,除了陪伴许久的梦魔,也唯有沈清秋了。

      可惜沈清秋记恨于被他从天空拽落,两人之间更是远隔着血海深仇,除了互杀互恨,别无其他。

      而今若非沈清秋确实打不过洛冰河,也不至于被人擒到屋内,硬压着当陪睡娃娃。

      感受到怀里人怎么都睡不着反而越发僵硬,洛冰河无奈的睁开眼:“师尊,只要你开口,即便是要弟子的心脏,您也不数次抓出来了吗。”

      洛冰河幽幽的叹口气,将怀里人搂的更紧一些,轻声安慰:“好了,明天带您去收债,天晚了,早些睡?”

      沈清秋离洛冰河稍远些,避开他开口时打在脖颈上的呼吸反问:“收债?”

      “岳清源惯会牵着假面主持大局、柳清歌不通凡尘俗世恃气凌人,其他峰主静默寡言随波逐流,像你这样性情恶劣又小肚鸡肠的人,真能放下心中的不甘愿,就这么任他们舒舒服服?”

      沈清秋没言语,但呼吸变了。

      洛冰河听到对方明显粗重的喘息,以及艰难吞咽口水的声波振动。他们两个躺在一张床上,又是这样紧紧抱着的姿态,沈清秋的任何反应,是逃不过洛冰河眼睛的。

      “你是恨的吧。”洛冰河将沈清秋的脸扭过来:“怎么会不恨呢,即便是所有人都能对不起你,岳七不能。”

      “因为他是岳七,是你心目中最完美的那个人。”

      “所以所有人都能变,但他不能变。”

      “你那么努力的想要他的认可。可即便是到了最后,他依旧用那些该死的补偿和性命,堵住了你想质问、想发泄、想愤怒却什么也不能说的口。”

      “因为你的所有诉说,在其他人看来都是无理取闹;你的所有失控与崩溃在其他人看来都是不知满足;你的尖锐攻击最后全部回馈到自己身上,硬生生逼的你不能问、不能说、不能想。”

      “沈清秋,你可以恨。”洛冰河将额头抵到对方额头上,闭上眼睛,忽视沈清秋绝不想示人的眼泪:

      “就像是我恨你一样,你又做错了什么呢?无非是责打弟子,没能秉公处理主持公道,还一厢情愿的替我选择、让我前往魔界。”

      “可那又如何?我照样恨你。”

      “因为被忽视的人是我,被责打的人是我,被丢下悬崖被迫与魔物战斗的人是我。所以我的恨理所应当,设局将你抓到手后,反复施加刑罚回报与你。”

      “同样的。忘记了诺言被困在原地的人是你,在同门欺压之中无力反驳的人是你,咬着牙将别人的恶意咽下却被指责不够友好的人是你,为什么不能恨呢?”

      “他们站出来指责于你,你被污蔑的时候又有谁站出来为你说句公道话?四派联审之时破绽那么多,你只是失去了苍穹山的庇护,那些人就恨不得将你踩进泥里。”

      “所以根本不是公道自在人心,而是他们看你好欺负,所以对你道德绑架,用这些条条框框圈数着你而已。”

      “你看到手上伤口的时候,明明我就在你身边,你却没怀疑是我折磨你,说明你是知晓的。你知晓自己崩溃时会自残,知道那些说不出口的伤害终究捅向自己,明白我知道了这一切,却没拿这件事要挟你。”

      “你憋闷自己活出个君子样式,看见其他人反抗时会不会感受到畅快?”

      “少年洛冰河被你打过那么多次,当他终于有一天将刀剑砍在你身上时,你是感觉善恶有报,还是感叹如果少年沈九身边没有岳七的管控,你会不会与现在截然不同?”

      “沈清秋,你需要我。所以你给了我寻回你的机会。”

      “而我也需要你,所以抓住了这些机会。一次次将你带回来。”

      “恨如何,爱又如何,即便是不能化解的血海深仇、完全不可能公诸于世的诡异关系,只要最后能站在一起,就够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像无间地狱里相生相杀的曼陀罗与彼岸花,根茎相缠,花叶永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分开的。

      “滚。”沈清秋一把将人推开,用被子裹紧自己:“本尊只习惯自己睡。”

      洛冰河假装没听到对方声音里的颤抖与沙哑,仿佛没感受到空气里的潮湿与冰凉,拽着沈清秋裹紧的被子来回拉扯:“师尊,弟子没被子盖会风寒的……”

      “……”谁信啊!就你这样的,丢到冰天雪地里封上三个月都不会有事好吧!而且就算是丢到寒潭里泡上个十天半个月,也半点问题不会有!

      “师尊,你忍心让弟子冻着吗?”

      嗯。走冰妹的路,将冰妹逼到黑化,哦耶。

      洛冰河一边拽着被子‘撒娇’,顺便想了一下好兄弟冰妹——自从知道沈垣对他好是因为系统要求后,那家伙好像比自己还疯来着?

      而且因为他一直暴虐且从不玩弄感情,所以对比之后,冰妹更符合黑化病娇人设,甚至还亲自打造了金丝笼与对方玩羞耻游戏?

      嗯。明天的戏码里……可以考虑让冰妹也参一脚,彻底将那只布偶的后路给切断。

      “小畜生,你给我滚!”沈清秋极其暴裂,甚至干脆从被子里坐起来,抓住洛冰河的手狠狠向一边甩去。

      洛冰河将思绪收回,看着沈清秋被气到发白的脸庞,嘴唇被咬出几处破损,鼻翼红彤彤的,眼尾甚至还有浮肿。

      嗯……果然是哭了。

      而且这次不是精神崩溃一点也不想回忆所以干脆失忆的痛苦,是被洛冰河说中心里话的恼怒和感动。

      他就说嘛,什么东西都要对症下药,只要抓住那个点,什么都能搞到手。

      “再看本尊将你眼珠子剜出来下酒!”沈清秋极不自然的躲避着洛冰河的视线,发过火之后重新躺回去,并且将被子裹得更紧实。

      洛冰河一把将对方抱在怀里——有了几层被子后,终于软和多了。

      “师尊,这是你逼我的。”

      洛冰河气呼呼的放着狠话,接着从床脚勾过来一床新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对裹成粽子的沈清秋恶劣挑衅:“热死你!”

      沈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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