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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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十点零几分，坐在底楼大厅、和一种长短租客看录像的闻轻有些恋恋不舍的起身。
这录像七点半，《新闻联播》结束后开始放的，要到十点半才放完第二部。
别说，这港台的录像真还挺好看的。
但她有工作，显然是看不完了。
她推车自行车出去，路过柜台又把马灯拿上了。然后就准备往东门那边去。
值班的小于已经知道她今天揽了个活儿，去接那些住在向西村、在东门那边卖衣服、小吃的女的回来。
马灯原本是给闻轻一会儿去外头接引客人的时候用的。
但她提前拿走一会儿也不妨事。
反正灯油别用太多、让老板或者老板娘不满就好。
闻轻推着自行车走了一截，预备走到好一些的路段再骑。里头有一截路坑坑洼洼的。
白天还好，避着些走就是。
晚上就有点麻烦，反正不长就二十多米，她把车推出去再骑。
刚转弯准备骑上去，就有个女人妖妖娆娆走到她面前。捏着嗓子道：“小哥，玩不玩？”
闻轻直接道：“我是女的。”
旁边电线杆那边传来一阵笑声，那里还站了几个人。
“啧，女的长那么高干嘛？”
“自己把招子放亮点啊。”
这几个又是向西村另一种生态了。简单的说，站街女！
有需求就会有市场。换言之，有市场代表着肯定有人消费。
深圳这边，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发廊’不少。这种直接明牌的也有。
这也是闻轻开眼界的一个方面。
这个世界，光与影总是并存的。
另外，深圳还有著名的二奶村。
里头租房住着的，大多是香港人的二奶。
1984年中英《联合公报》发表后，两岸往来就多起来。
当然，基本是香港那边过来大陆。大陆人还不能自由过去。这里头，又以大货车司机居多。
他们运货往返，好些就在深圳另安了一个家：包养二奶。
累了一天，回到有二奶的家里，有人汤汤水水的照顾。
这肯定比单纯去住宾馆强多了，晚上还有人陪睡呢。
他们在香港其实只是普通收入人群。但来到深圳可就都是有钱人了。
租一套房，一个月再给两千零花钱包个二奶，还能挑肤白貌美大长腿的。
闻轻不再多想，脚下一蹬，往东门而去。
22：27，她就抵达了梅姐铺面外。
梅姐正看着请的员工收档，看到她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那哪行啊？说好了的。”
到22：35准备出发的时候，一共聚拢了七个要回去向西村的女孩。
闻轻收到了三块五。
她朝后方看看，问其中一个像是这群人里领头的女孩儿，“那俩什么情况？”
“舍不得出五毛钱，想远远的缀在后头跟着回去。”
另外六个女孩也露出不大高兴的样子。
她们出钱请的‘保镖’，那俩就这么来蹭。
但是大路朝天，也不能要求她们别跟着。只要别跟太近，她们也没话好说。
闻轻提高些声音道：“我收了你们七个的钱，遇到事肯定是以你们的安全为重。走吧——”
这七个女孩儿也是骑的自行车，四辆。
五辆车就一起回去了。
闻轻寻思，她要是能弄一辆面包车开着来接。还能多赚一笔。
她在部队学过开车，有驾照的。这也是她找工作的一个优势。
可惜，二手的长安面包车也要一万块一辆。
半路，一群人被几个喝醉了酒的男的拦住。其中一辆自行车被他们抓着了车龙头，把人逼停了。
“美女，上哪去啊？哥哥请你们吃宵夜。”
这个点回家，到处乌漆嘛黑的。就是容易遇上各种各样的事。
如今的治安，真的不太好！
84——87年中国大陆曾经严打过一次，枪毙的犯人数以万计。
当时治安立杆见影的好了。
可惜治标不治本，进入90年代又各种恶性事件层出不穷。
深圳这样外来人口聚居的城市更是如此。
说句不好听的，打工妹出了什么事，家里人也无能为力的。
闻轻就听老同学电话里说，她们老家有人来这边打工。过了三个月被警方通知来领骨灰盒，就说是出了车祸。
到底怎么回事，老家的人怎么知道？
眼见有人逼停了自己的保护对象，闻轻立即停车。然后大步走过去，边走边从大衣口袋里抽出了三菱刺。
其他几个女孩儿也停了下来，推着车聚拢一处，就站在闻轻身后。但随时可以蹬车走人。
之前遇到这种情况，她们只能仗着人多，把人赶。然后赶紧蹬着车跑远。
但那是对方人少，就一两个。这回对方可有四个人，怎么都没法全部避开。
后面偷偷缀着的两个左右看看，躲在后头没敢上前来。
闻轻过去，三菱刺对着伸手想抓女孩儿的醉鬼，“松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对方道：“咦，美女，好像你更好看啊！想吃什么，我请——”
既然如此，闻轻就真的不客气了。
她直接一脚过去，揣在那人当胸。把人揣得连退几步，然后跌坐在地。
“M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另外三个醉鬼一起冲了过来。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借酒装疯。
闻轻三菱刺扎过去，直接扎了当先一人一记狠的。反正穿得厚实，不怕下手重了。
然后一记左勾拳搭在第二个人脸上，打得他连连后退。
第三个人想上手抢她的三菱刺，她索性松手让对方抢去。然后一记过肩摔把人狠狠摔到地上。
这样一来，就脸上挨了一拳那家伙还有再战之力。他迟疑了一下，看了看闻轻，然后扭头跑了。
闻轻喊了声‘滚’，另外三个互相搀扶着也跑了。
她这才弯腰捡起了三菱刺，重新插回大衣的兜里。
这七个女孩儿一下子惊喜极了，“原来你真这么厉害啊！怪不得梅姐说一看你的样子就是高手。”
闻轻道：“走吧。”
眼力还挺好，一下子就看出来她是高手。
几个人重又上车，后头传来喊声，“等等、等等——”
后头缀着的那两个人，猛踩了几下追上来。
“过分了吧，这是我们请的人。”
对方赶紧掏了一块钱递过来，“这是我们的。”
闻轻接过来揣兜里，“那一起走吧。”
到了村里，闻轻按照远近，一个一个的送回去。看着进了房东家的大门再离开。
还好，集中在四栋楼里住着，不算太麻烦。
终于有进项了！四块五，要是能自己做饭，都够一天的伙食费了。
自己做饭吃，怎么都要便宜许多。
看来，她明天就可以和小范说一声。等楼上有单间空出来，她要租。
闻轻想租单间，不想要一室一厅。
单间就少个客厅，但一个月能省45块。只需要75块就够了。
住一室一厅的，通常是两人合租，客厅还要摆一张沙发床。
二者都有自带的厕所和小厨房。
这些房子都是专门修来出租，所以都是一套一套的。
闻轻回去把自行车重新锁好。然后提着马灯、抬了根折叠凳，去接引‘偷渡’进深圳的客人。
这一路过去深一脚、浅一脚，杂草丛生。不好骑车，她走着去还方便些。
她当晚等到01：00，接到了四拨客人，填满了一个六人间和一个四人间。
提成的钱，回头人退房的时候会算给她。
就算都只住一晚，也能有一块四。
不过除非是另有去处，一般都不会只住一晚就走了。
基本三天起步吧。会从那里钻进来的，都是没有边防证的。
村里开民宿的多。如果没人接引，对方自己花费更多时间找进村子，估计就住村头了。
所以，才会有这个提成。
而且，去接引客人的也不只闻轻所在的这一家。
不过可能她是个女的，让人觉得更有安全感，所以选择跟她走的人比较多。
第二天早上，闻轻睡到八点多，然后去吃早饭。
这会儿已经过了早餐高峰期。
要上班的那一拨，都已经搭公交或者骑自行车上班去了。
她走出去的时候，就和小范说了一声要租单间的事。
老板一家一般不直接和他们接触。
这会儿一家子都还没起床呢，他们每天就打麻将混日子。
反正每个月都有上万元进账，什么都不用忙活了啊。
就每月15号收房租的时候，提个口袋坐着电梯先上顶楼。
然后一层楼、一层楼的收下来。
前几天正好是收租的日子，闻轻当时上楼去收衣服。
看到老板提着的布口袋里满是大团结，正往下一层楼走。
当然闻轻的牙那个酸啊！
投生在深圳当个有地修房的土农民，真的是太爽了！
全国人均收入300，他们每月收租上万。
平时就是老板请的两个亲戚家的小孩在管着下头的两层。除了登记、揽客还负责打扫卫生。
收房间里的床单、被套去洗的都有专门的老阿姨。就用洗衣机洗。
楼顶上长期都晾晒着成批床单、被套的。
小范点头，“行，我和我舅说一声。还真有人这两天就要搬走，空出来的就是一个单间。六楼的！”
“那敢情好！”
等闻轻吃了米粉回来，小范告诉她，“麦当劳的电话，通知你明天十点去面试。”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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