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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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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起日记簿，翻到第二页，这篇依旧是翟子闻以自己的口吻写给他的信，日期是去年的秋末，对方又一次偷偷地见过他。
白沐婷跟我说她从你的朋友圈得知，你毕业后去了厦门，在一家律所工作。信诚律师事务所，听起来是家不错的单位。时间过得真得好快啊，一眨眼的功夫，小江都已经工作半年了，应该感觉还不错吧？
到这里已经有两三个月了，一直不敢去见你，但真得很想看一看工作的小江是什么样子。你肯定不知道吧，只要你发了动态，白沐婷都会截图发给我，所以我知道你前不久去了律所楼下的那家米粉店吃早餐，夸赞它味道不错。今天是休息日，天不明我就睡不着了，于是起了个大早，坐地铁去米粉店吃早餐，这家的味道确实很正宗，最近已经吃过两次，这是第三次，真得很好吃。说来也巧，已经将近十点多，我想应该等不到你了，但还未走出门，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清楚得知道那是你在说话。
你跟客户约在楼下的咖啡厅见面，你带他们进去，我留在门外驻足了许久。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穿西装，即便自始至终你背对着我，只有一个背影，我还是能想象出你的模样。我像上次见你那样，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在你们即将离开之前躲进了隔壁那家米粉店，米粉店老板还问我是不是忘了拿东西，我说没有，只是有点口渴，想讨杯水喝。是的，我的喉咙很不舒服，像有东西堵着，发痒难耐，咳个不停。
你离开后，我进了隔壁，特意坐了你刚刚的那个位子，点了杯咖啡。不加糖的咖啡好苦啊，你喝不习惯吧，我记得你上大学那会，喜欢喝甜度很高的奶茶，从来不喝咖啡，你说太苦了，读研的时候应该也是吧，你没去过也没点过张家口路的那家叫“墨墨”的咖啡厅，是你们学校附近最好的一家咖啡厅，至少在我在那工作的半年多里，不知到你听说过没有。
凳子脚下有张遗忘的卡片，我拾起来，是你的名片，我默默地放进口袋。我又尝了口咖啡，好苦，如果加点牛奶或者白糖会更好喝一点。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闵江抽噎着擦干滴落在扉页上的泪，手机有了来电，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是一条陌生来电，心瞬间凉了一半，但他来不及思考，慌忙摁了接通键。
“对不起，小江，你现在还好吗？”翟子闻的声音如他希望般闯进他的耳朵，占据了他的大脑。
他说不出任何话，只是抽泣着，翟子闻沉默了片刻，问：“小江，你在哭吗？”
“你在哪？我去找你。”
闵江努力压抑无休止的抽噎，平复好乱糟糟的情绪后，他张了张嘴，略带哽咽地说：“你家，地毯里有钥匙。”
“好，好，你先呆在那，哪都不要去，我马上到家。”翟子闻安慰他。
闵江看了眼手机号码，问：“你用的谁的手机。”
“借的，我在出租车上，等我，我马上到家。”
闵江带着哭腔“嗯”了声：“我有话要说。”
“嗯，我知道，等我到家，我一定认真听，好不好？”翟子闻哄他。
闵江点了点头说：“好，我等你。”
翟子闻没有挂电话，只是让电话静静地通着，司机师傅闷声咳嗽，闵江擦干眼角的泪，说：“那我先挂了。”
“嗯。”
闵江扶着地板站起来，双眼黑了一片，他靠着墙头缓了会，才恢复视线，他拖着酸痛的腿吃力地走到水池前，洗了把脸。
闵江双手撑着洗手台，抬了抬似有千金重的头颅，镜中的自己眼睛泛红，脸也泛红。
翟子闻回来时，闵江蜷缩在水池旁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翟子闻把闵江捞进怀里：“你怎么了？小江。”他摸了摸闵江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你又发烧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闵江摇摇头，伸手将翟子闻搂紧，又摇了摇头：“不想去医院，我没事。”接着，他撤了撤身，泛红的眼睛看向翟子闻：“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的手机呢？你知道有多担心吗？我心脏跳得好快，胸口好疼。”
翟子闻擦干他眼角存蓄的一滴泪，将人搂进怀里，手指抚了抚他柔软的头发，说了声“对不起”，随后解释道：“昨天晚上，我把子青送到她订的酒店，但她定了两间，她说她害怕一个人，让我陪着她，所以我就留下来了……她夺走我手机，不让我接你的电话，不然她就拿刀抹脖子，她真的拿了一把刀。对不起，小江，我真的害怕她这样做，我害怕她想不开，所以，我只能由着她。”
“你妹妹为什么这样做？——她不想我跟你在一起，她在逼你离开，对不对？”
翟子闻没有回应，算是默认了。
“她知道你来找我吗？”闵江问。
翟子闻摇了摇头：“她把我锁在房间里，我不知道她现在去了哪。”
“你怎么出来的？”
“翻窗——”
闵江从翟子闻怀里挣扎出，连忙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翟子闻制止了他，说：“不高，就两层。“说完，他一把捞起闵江，将人抱到卧室的床上，给他喂了退烧药。
“我看了你写的日记。”
翟子闻点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
翟子闻视线躲避，自顾自地将坏掉的锁和日记簿重新放回床头柜里，闵江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顶着一双泛红的眼睛望向他：“哥，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翟子闻视线追随，闵江的眼睛因一句话而湿润，迷离中闪着烁泽。他反握闵江的手，弯下腰，吻上了他的唇。
喘息的间隙，翟子闻伏在闵江耳边，轻声问：“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话？”
闵江在翟子闻嘴角轻轻一啄，喃喃地问：“你之前不是说要攒钱开一家小餐馆吗？还算不算数？”
“算数，一直都算数。”
“你考虑好在哪了吗？”
“你决定……”
闵江突然想到什么，眉头紧锁，试探地问：“那你妹妹怎么办？”
翟子闻低头埋进闵江的肩窝里，感受他偏热的体温和均匀的呼吸，许久他说：“我会给她解释清楚的，相信我。”
没等闵江思考，他哄劝道：“你身上好热，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我……我不想去。”他伸手触碰翟子闻的耳垂，顺着耳朵摸到脸庞，最后停留在眼角，轻轻一动，一滴泪自眼角流下，沾湿了他的手指，闵江用衣角替他擦干。
“我妈把我们之前住的公寓收拾好了，那片地方很热闹，还有个夜市，在那开吧。”
“嗯，好。”
“她还问我们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翟子闻笑了笑：“你怎么说？”
“我们是什么关系？”闵江又问。
翟子闻揉了揉闵江的秀发，在他额头上留下一吻，然后看向他的眼睛说道：“爱人，你是我爱人。”
一直都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