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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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行不爱逛街，但是一到约会的时候就兴致颇高，他要带着梁开岁去选点换季穿的衣裳。
俩人在玄关穿鞋，朱一行不让梁开岁蹲，他蹲下身，熟练得帮梁开岁系好俩蝴蝶结。
“这手也不笨啊。”梁开岁说。
“熟能生巧 。”
梁开岁帮他穿上外套。
朱一行边穿边打算：“今天多买点衣服，换着穿，去大公司了，不能穿我妈买的那些小牌子，买点牌子响的。”
梁开岁看看朱一行身上量身定制的“小牌子”衣服，上面扣眼都是手工的。他也不知道朱一行怎么会质疑莫女士的品位，他只是依着朱一行。
梁开岁想了想，什么牌子在朱一行那算名声响亮的。
“去逛河澜之家吗？”梁开岁问他，“进去是不是要跳着买？你会跳吧？”
“嘴亲多了吧。”朱一行横拦着梁开岁的腰往自己身上带，“这嘴都学坏了。”
梁开岁想想，确实如此。
“学坏一出儿溜。”梁开岁学朱一行说话。
“学坏一出溜儿，笨蛋。”
礼拜六，商场车库难进难出，朱一行懒得排，他直接把车扔到了路边一个车位，这车位上面有个鸟窝，没人愿意停。
蝴蝶门上抬，俩人从车上下来，手牵着手去商场。
朱一行这人，哪怕是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底气。他在一楼环顾一周，然后问梁开岁。
“黄老头牌子，怎么不在商场？他不够格啊？”
“Limmor.Huang没有成衣线。”梁开岁解释。
“黑心老头啊？卖这么贵，还卖半成品啊？”
“不是。”梁开岁和他解释，“成衣就是过日子穿的衣服，黄醒那边做的是过节，参加庆典穿的衣服。
朱一行懂了：“黄老头爱卖花裙子。”
梁开岁点头，他觉得朱一行应该是懂了。
朱一行领着梁开岁随便进了一家店，他看他同行就爱逛这家。
销售顾问笑着迎上来，没想到俩人在店里都没消费记录。她下意识去看俩人领口带相机没。
“选点他适合穿的。”
朱一行一点名要男装，销售顾问心下庆幸起来。她把两人领到男装区。
试衣间里，朱一行坐在小沙发上，直勾勾看着梁开岁。他心说，怪不得那些偶像剧的男主爱带喜欢的人买衣服，一个个的，真知道怎么享福啊。
他越看越沉浸。
同系列的衣服在他眼里都大差不差。但是哪套显窄腰，哪套衬得人脸更精巧，他看得明明白白的。
销售顾问蹲下看了下梁开岁的裤脚，裤子腰大还能改，但是裤腿短了不少，比较难办。
“像模特呢。”她口气亲和，“身材太好，也难选衣服。”
朱一行走过来看了看，梁开岁的腿比例是夸张了些，选成衣上衣还好说，裤子是难买。
他提出解决的办法：“还是让妈找裁缝，给你缝两条。”
梁开岁笑，哪有人这么形容私定的。
他识到，朱一行讲自己笨的时候，原来是这样的心情，很轻盈。
朱一行刷卡签字，一次性买够了一季度的衣服，还给饱嗝带了个窝，买了点杂七杂八的宠物配饰。
销售顾问登记上会员信息，逐一确认货品后开始层层打包。
朱一行趁这会，和梁开岁交头接耳，总是理直气壮的一个人开始讲起来小话。
“那玩意就摆出来卖啊？”他指指柜台里一个小鞭子，“这是正经店吗？”
“那是马具，这品牌是做马具发家的。”梁开岁侧头解释。
“哦，那你骑马的时候，用得上吗？用得上咱带一根。”
“我不会骑马。”梁开岁侧头。
“学啊，我教你。”朱一行侧头。
“你说的是正经马吗？”梁开岁侧头问他。
“必然，不能是。”
朱一行站直，一本正经，刚刚歪头歪脑的好像不是他。
梁开岁就知道，朱一行允许他做的剧烈运动，实在局限。他不了解马术，但是他了解自己对象。
“你教我，倒数第一教倒数第二。”梁开岁总结。
“我学习能力，吓晕你。”
销售过来要了朱一行微信，当场就问他：“要看看包吗。”
“不要。”
朱一行最烦硬推销的了。
梁开岁扯住他袖子让他别起火，他找了个朱一行能听懂的说法。
“包，是仙贝上的粉。”梁开岁说。
朱一行想，那这销售确实是好人，下次还找她。
“不要，但是谢谢你。”朱一行说。
销售看这二位，脑回路差着十万八千里，但又是什么锅配什么盖的，邪门。
没买到合适的裤子，俩人又随便进了一家店。朱一行手上还拿着上家销售给的苏打水。
他拿了条拖地裤，一条裤子上全是钻。
“这个呢？”他问梁开岁，“这个看着挺长的。”
梁开岁摇头，太闪烁了。
一个男销售凑上来，朱一行看着货架问：“有适合我爱人的裤子吗？”
男销售盯着梁开岁的脸看了一会，梁开岁觉得他莫名其妙的，他不该看腿吗。
“请跟我来。”这人开口。
这人帮着梁开岁选裤子，试鞋子，时不时就要和梁开岁对视。眼看着两人选购的差不多了，他在给梁开岁穿鞋时，突然抬头问梁开岁。
“你既然能接受男人，为什么和我分手？我以为麦红是胜在，和你有个孩子。”
“原来爱和骨肉，都不是你所要的，是吗？”
梁开岁心说，完了，这人要害自己。朱一行又不用他哄，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男销售也知道朱一行脾气不好，他看向朱一行。
“他现在和人接吻，还紧张吗？”
这人不介意和朱一行在店里大打出手，争风吃醋，哪怕是上热搜也没关系，他不介意任何人知道自己是梁开岁的前任。
但是他更期待朱一行冲梁开岁发火，他已经在想，朱一行会怎么惩罚梁开岁。
朱一行咽下去嘴里的苏打水，只扫了这销售一眼，没当回事。
朱一行结账的时候甚至没故意换个销售。
男销售等着，等着朱一行至少把喝剩的空瓶塞自己身上，粗鲁得推开自己。
朱一行拿着瓶子扔到了垃圾桶，还非常有素质的做了垃圾分类。
俩人一走出个十几米远，朱一行脸就黑了。梁开岁这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就是个同学，追了我两年。当时院长喊我去饭局，有个阿姨认我做干儿子，他当场说是我男朋友。我后来谢谢他解围，他问我怎么不认账。”
“亲我的，我都躲开了，除了你，一身牛劲儿，跟个山一样。别人我一踮脚都能躲开，你看他最多就一米八出头……”
朱一行突然停住脚步，梁开岁眼看着他更不高兴了，梁开岁也不知道怎么哄了。
俩人还是没在意到一个点上。
“如果你在学校那几年是快乐的，有前任也没关系。难受也是我自己的事儿，算我小气，不是你的问题。”
朱一行鼻子一皱，俩人又聊偏了。
“我知道你那几年过的不好，但是每次一具体的知道到细节，一见到这么恶心的一个大活人，一想到你被这种人缠，这种人多到，你甚至记不住谁是谁，两年啊……”
“我有轻微脸盲，还有一点散光。”梁开岁打断他，“其实我至今也记不住张律的脸，分不清小川和陆陆的脸，但是认得出来你和姜丁哥。”
朱一行那股难受劲儿，生被梁开岁打断了。
梁开岁提醒他：“骚扰你的不比骚扰我的少，编排你的也不比编排我的少。这要是难受，难受不完了。”
梁开岁这么一说，朱一行发现自己好像还挺习惯这事儿的。
“不是，我和姜丁能被划一个区吗？”朱一行重新抓住重点。
“很清晰，你在我眼里。”
梁开岁看向朱一行的脸，真的很清晰。
“你别说清不清晰的，你和姜丁总共就见了一次，还是黑灯瞎火在院儿里吃烧烤。”朱一行这下真急了，“他什么样，我什么样啊？”
“就，都……”梁开岁赶紧往前走，努力想两人的共同点：“都，很有风格。”
朱一行在后面跟。
“梁开岁，你不许这么给我分组！你这么分，你太猎奇了！”
朱一行一边抗议，一边低头用手机，他在店里展现出自己成熟稳重的一面，一出店门就找人把这孙子开了，他也要围剿这孙子两年，不让他安生。
他想，自己也就混个半公开，这什么阿猫阿狗，还敢自称是梁开岁前男友。
梁开岁一停下，朱一行又差点没撞上梁开岁。
“怎么了？”朱一行问他，“你要不考个驾照呢，学学不能急刹车。”
梁开岁自己没保持适当车距还倒打一耙。
梁开岁站在商场二楼，他环顾四周一张张脸，只觉得这个角度看，商场也像是一个剧场。
商场里，巨幅吊旗上面是两位一线女明星，两位面庞风格明显。当红小生的立牌放在一些店面前，是临时性物料。
二楼一些店面做了软膜灯箱，上面是一些时装模特和一些代言人。
人群络绎不绝，像是群演，也像是观众。
“每张脸，都有自己的戏要演，好多人啊。”梁开岁突然开口。
“说什么呢？想看剧了啊？”朱一行问，“看哪场？我去找票。”
梁开岁看向他，“哪场都好。”
梁开岁看向朱一行，觉得有些不安宁。
“我不想做你诸多绯闻对象里的一个了，也不想你在我这没名没分的。他们看我们，也都觉得我们是演的，是不是？”
朱一行知道梁开岁不想结婚，他站在那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他提出一个能解决问题的方案。
“你过继到我家吧。让斌斌想想办法，给咱俩弄一个户口本上。”
梁开岁站在那，思考这个提议。
“哥，我只是一个朴素的同性恋。”梁开岁直白开口，“兄弟乱/伦的事，还是有点太超过了。”
梁开岁补充：“而且，朱开岁，实在是不怎么好听。我要是真改了，外婆要再气死一次。”
朱一行问：“那你怎么给我名分啊，你又不打算娶我。”
梁开岁想起之前寻常一日，他和朱一行在餐厅吃饭，他俩被一对准新人分了蛋糕，蛋糕还挺好吃的。
老街上的婚姻把两个不熟的人锁一辈子。同床共枕的人，为了二两米半桶油，大打出手。
现在，他见到有人携手走进婚姻，并为此庆祝，也有人被祝福离婚快乐。
他想，自己原来已经走出了这么远的路。
“我给你名分，我把麦红找回来，把你介绍给她。过年回家，把你介绍给外婆还有菩萨。”
梁开岁没有旁的和朱一行不认识的亲朋好友了。
“麦红说，我们俩是不会结婚的人。”
“万一有那个奇迹，就互相给对方做腕花。”
“让她先准备着，别万一，奇迹发生了。”
朱一行以为被求婚了会捂着嘴的人是在演呢，梁开岁刚松了个口，他就兴奋到拿手背捂着鼻子。
实在情难自禁。
他知道，自己从小就想讨个真心喜欢的人做老婆。但是梁开岁从小就恐惧婚姻。梁开岁松口，需要莫大的勇气。
朱一行想谢谢他的勇气，谢谢他的勇气带他一路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