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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离别愁绪 ...

  •   安思渝下了船后便去便利店买了几瓶果酒喝,结果迷迷糊糊一睡就睡到了傍晚。
      她也分不清究竟自己是醉了还是睡了。
      一睁开眼时看到的便已经是完全暗下来的夜色。

      阳台的落地窗纱轻轻飘动着,房间里寂静无声,漆黑一片。
      床下的灰白地砖上还立着几个酒瓶,头还有点痛。

      安思渝缓了一阵后,打开灯起床将鞋子穿上,随便套了件外套,便拿起手机下了楼。

      刚走出酒店,便闻到一股烧烤的焦香味。
      安思渝抬起头四处张望着,想知道香味是从哪里传来的。

      刹那间,她隔着老远便与裴寂的双眸对上。

      裴寂的五官深邃,双眸狭长。
      看似拒人千里之外,可偏偏却又长了一双滟滟含情眼,像闪烁着的璀璨星河。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拿着两串烧烤,目光聚集在安思渝身上,灼灼逼人。

      安思渝原以为与裴寂的视线只是不小心撞上,可直至走近,他的目光都没有打算要移开的意思。
      就这么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她也不能在他的注视下就这么转身走去饭店。
      于是秉持着礼貌的作风,她走上前朝他挤出了一抹客套笑容:“好巧。”

      “嗯,吃烧烤吗?”裴寂拿起一串鸡翅,递给她。
      “谢谢。”烧烤的香味已经连续两天都在勾引安思渝的味蕾,现下也不好拂去裴寂的一番盛意,于是安思渝走上前来接过他手中的鸡翅,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安思渝也不好一声不吭地就埋头大吃别人的劳动成果,于是她主动唠起了家常,打破这沉默的尴尬。

      “你是本地人吗?”安思渝吃着口鸡翅,抬头望着他。
      “不是。我只是出来带学生实习。”

      “哦,那你岂不是可以经常公费旅游?”
      “嗯,算是。不过每年都是去那几个固定的地方,这里都快成为我的第二个家乡了。”裴寂翻着烧串,闻言无奈地笑了笑。
      赤热的煤炭在他的眼中倒映出淡淡红光,像是一块靓丽的晶莹琥珀。

      “那你假期是不是经常去旅游?”
      “嗯。我有空就会旅游放松自己。”裴寂转头望向安思渝,顿了顿,“或者说,观察世界。”

      在两人聊天时,一只狸花猫缓缓走了过来,依偎在裴寂的脚边。

      “花花。”察觉到脚边柔软的触觉,裴寂低下头轻声唤出了猫的名字。

      他放下手中半熟的烤串,弯腰小心翼翼地将花花抱到腿上,温柔地摸着它的头。
      片刻后,又取下签子上烤熟的一只大虾,将虾扯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给它吃。

      安思渝啃着鸡翅,望着眼前的一人一猫。

      看来神不仅爱众人,神还爱猫。

      花花很瘦,浑身上下感觉都没有多少两肉。
      肚子却很大。

      “它怀孕了吗?”
      “嗯,快两个月了。”裴寂将吃完虾的花花轻轻放回地上,回复道。

      “我可以摸摸它吗?”
      “可以。”

      得到裴寂肯定的回答后,安思渝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上花花圆滚滚的头。
      花花很乖,还特意把头侧了过来,而后安静地眯上了双眼。

      安思渝摸了花花很久之后抬起头,却不曾料想又对上了裴寂的双眼。
      他似乎总是喜欢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甚至经常容易失神。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安思渝终于按捺不住问了出口。
      “没……就觉得你长得有点像我的一个朋友。”裴寂回过了神。
      想起自己之前还将路人认错成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安思渝突然笑了起来:“嗯,那长得像的人确实还挺多的。”

      —

      第三天傍晚,安思渝爬上了岸边的大石头,然后直直地躺了下来。

      裴寂沿沙滩散步寻找花花的时候,远远就望见了躺在大石头上的身影。
      于是他径直走了过去,爬上石头。

      “你打算躺到什么时候?”
      裴寂清冽的嗓音传入耳畔,吓得安思渝反射般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安思渝望着裴寂,两人四目相对。

      ……
      怎么在哪里都能遇到他。
      他现在这口吻是在质问自己吗?
      “躺到肚子饿。”安思渝扯了扯嘴角,回了话。

      “晚上海水会涨潮,注意点安全。”裴寂轻声叮嘱说。

      没承想这男人竟然是上来让自己注意安全的。
      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安思渝尴尬地转头移开了视线,却突然瞥见退潮了的泥滩上走着几只腿特长的大白鸟。

      “大白鸟!”她兴奋地喊了出来。
      “那是白鹭。”裴寂出声提醒说。

      “哦,那走姿还怪妖娆的。”
      裴寂闻言轻声笑出了声,不明白她的脑洞怎么如此的奇妙。

      夜幕降临,安思渝站起身走了下来,裴寂也跟着走下石块。

      “砰——砰——砰——”
      远处的天边突然绽放起一簇簇烟火,在夜色中浪漫而绚丽。

      安思渝抬起头望向天空中的烟花,却不料没注意脚下的路,失脚踩入泥潭的一处湿陷当中。

      “啊——”
      安思渝慌了神,慌乱之中胡乱抓了一把旁边的救命稻草——裴寂的手臂。

      裴寂听到安思渝的惊呼声后,连忙下意识抓住了她,紧张地关切道:“怎么了吗?”

      安思渝抽出刚才踩空的右脚,松开抓着裴寂的双手。
      她望着地下的坑愣了愣,突然笑了出来:“没事,刚才不小心踩进坑里了。”

      —

      第四天。
      早上八点钟,安思渝莫名其妙地自然醒了过来。

      洗漱完收拾好行李后,安思渝在南越湾转了一圈。
      神差鬼使的,她竟在心里萌生出渴望能再偶遇一次裴寂的念头。也不知道是偶遇多了的习惯形成还是几天相处下来的露水情缘,可实际上这种渴望就在心底疯狂地滋生着。

      就算不是道别,哪怕只是匆匆一眼。

      安思渝在早餐店门口面对着马路坐着,吃着碗海鲜粥。
      她时不时抬起头,盯着每个路过的人,渴望能看到路过的裴寂。

      可实际上,直到碗里的粥见底她也没能瞧见裴寂的身影,甚至连那群大学生的身影也见不着一个。

      早餐店的老板拿着块抹布,走到隔壁桌,收拾桌子上残留的碗筷。
      “老板,今天怎么没见到前几天那群大学生了?”安思渝开口询问道。
      “他们啊,今天一大早就走咯。”老板擦着桌子,应了话。

      老板将碗端了回去,马路上的人三三两两走过,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倒没承想离开时想再见一面也成了奢望。
      安思渝轻叹了口气移开凳子,起身拉行李箱打车离开南越湾。

      —

      “外婆,我回来了!”安思渝拖着行李箱,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家门。
      听到这熟悉的呼喊声,外婆放下碗筷从厨房里迎了出来。

      “小渝儿回来啦,饿吗?我刚煮好晚饭。”
      “好。”

      安思渝提着手中的袋子,兴高采烈地走进厨房:“外婆,我买了好多南越湾的特产。”
      “有什么特产?”外婆望着她,笑得和蔼。

      安思渝将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摆上餐桌。
      “这是南越湾的鱿鱼干还有海鸭蛋,这是东南亚那边的奶昔、椰丝、榴莲糖。”
      “那个奶昔很好喝的,外婆你尝尝。哦,对了,我还买了一些东南亚那边的药膏。”

      安思渝将袋子里的绿色瓶子拿出:“这是清凉油,可以治头晕之类的。”
      “这是药膏,可以贴在身上,治腰疼。”

      “出去一趟,带那么多东西回来。”外婆接过安思渝手中的药膏,左瞧右瞧看看外国货和平时用的有什么不同。
      “好不容易去一趟那边嘛。”安思渝搂上外婆的胳膊撒娇说。

      “好,好。快吃饭吧,等一下凉了。”外婆放下药膏,望着她笑道。
      “好。”安思渝点点头,走去橱柜拿出碗盛饭。

      安思渝盛好饭后便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外婆望着夹着菜的她,突然开口道:“对了,初七西咀那边有喜酒喝。”
      “什么喜事?”
      “二舅公的儿子娶媳妇。”

      安思渝望着手中的碗,默了言。
      她并不想去吃别人结婚的筵席。
      每次一去吃别人结婚的筵席,一堆不相干的七大姑八大姨就凑上来,围在外婆耳边问她多少岁了,调侃什么时候轮到她结婚请喜酒喝。

      “小渝儿,你初七那天有空吧?”外婆出声打破了沉默,将失了神的安思渝拉了回来。
      “有。”安思渝闷闷地应了声。

      两个舅舅的孩子都多,车里坐不下那么多人。自己只能开车陪外婆一起去喝喜酒,肯定又免不了被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轮番地催婚。

      —

      初七,西咀村。
      来喝喜酒的人络绎不绝,一串又一串的火红鞭炮噼里啪啦地放个不停。

      安思渝随亲戚一队人将车开到二舅公家附近。
      将小车停好后,她走到外婆身边,挽着外婆的手臂走向迎宾处。

      “外婆,你要喝茶吗?”安思渝瞥见别人手上都拿着杯茶水喝,便开口询问道。
      “好。”外婆点点头。

      等安思渝拿了两杯茶水出来,却望见外婆身边已经围满了不少人。
      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将茶水递上前,轻声喊出了口:“外婆。”

      外婆转头接过了她手上的茶水,同时转过头来的还有另外几个刚才与外婆聊天的中年妇女。

      “这是你的外孙女啊!几年不见都快认不出了。今年有三十了吧。”一个高胖的中年妇女盯着安思渝说道。

      年龄本来就是女人的秘密,现在还莫名其妙被加上了两岁。
      安思渝定定地看着中年妇女,清清楚楚地回答说:“今年二十八。”

      “你不是九一年的吗?”中年妇女愕然。
      “嗯,九一年的。”安思渝淡淡回道。
      “那不就是三十吗?”站在安思渝旁边的一个矮瘦的中年女人开口说。

      安思渝语噎。
      她知道她们又在给自己算什么虚岁了,但对于她们那一套固执己见的思想,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准备结婚没?”
      “没。”
      “有男朋友没?”
      “没。”
      安思渝秉持着最后一丝耐心,回复着那些年年如一日萦绕在自己耳边的问题。

      “那看到别人一个个都结婚了,你都不着急的吗?”高胖的中年妇女失去了耐心,直接对安思渝进行了灵魂的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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