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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衔烛者穿星引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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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扭曲光辉照耀之处落下一点。然后迅速变暗，隐匿于流光溢彩的帷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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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杰德瘫坐在躺椅上说：“记录，航行日志，标记为”拉杰德努力伸长脖子看了眼屏幕上的导航，“地点EA.6F5534F.FFF0.61178.2。航行小组一人，已结束对?通讯中心及其附属阵列的维护。将于+3.2抵达?中心作业。阶段评估卷已附上。记录结束。”
屏幕光芒应声沉暗，浮现了灰鸽正在扑腾向一艘大船的手绘动画。
拉杰德伸展双手长舒了几口气。但随后又揉搓头道：“我想摸鱼但也不是想在这个傻逼的连网都没有的地方摸鱼。啊啊，感觉我已经要无聊死了。”在椅子上又捻转腾挪了好一会，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道：“给我来点音乐怎么样？”
沉睡的主控台对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星图已标注好轨迹线，唯一所做的只有按部就班。
“好吧好吧，就让我亲自动手处理问题。”拉杰德表演着一位略有矜持的反派研究员做派念出这幅台词，走到主控台旁边的小面板上，“让我看看还有什么我不记得的好玩意。”
拉杰德对着屏幕翻了许久，证明时间流逝的也只有越靠越近的两弯眉头，很明显这些意图让旅途保持舒适安逸的小甜饼被反复咀嚼成干瘪的穗柄，已无让人舒服躺下的价值，连助眠的效果也比不过座椅咯吱摇晃的弹簧声。
流动的页面随着手指停滞静在了其中一页，“境界纪录XII卷，时间纪录在C.0.1.1。这是什么好玩意？”拉杰德自语道，手指止不住地划圈在界面上激起涟漪，好奇心战胜了疲惫感，他略有怀疑地点开，一探究竟。
悠扬的乐音于舱内响起。拉杰德保持着面对记录仪的姿势，眼瞳里的光流转不息，双手反复盘揉紫色鸽子玩偶。男声愈发高亢盖过所有，人惊醒，玩偶随动而落，他直起身来。‘我刚刚在做什么来着。’。
长时间站立导致的麻痹感让青年以堪称迅捷的姿势地趴在地面上，如听到惊雷后从巢里扑腾飞起又被暴雨打回落的鹌鹑。“我的奠基者啊。”拉杰德伸手爬住控制台边缘，用力把身体支撑住，为了节能而关闭的插件刚被启用，舒缓了不适感。
‘我在翻一个记录片来着。’他这样想着，回到控制台上，发现正在播放的是一首献给奠基者的摇篮曲，上一篇就是颜色略显灰暗的境界纪录XII，再点进去，提示：此纪录不可用。
“什么鬼？”
他仰起头来，看向观察舷窗，因高速而关闭外部图像的舷窗忠实反应了青年自身，在这浑然天成的黑幕下喃喃自语：“自我诊断结束，在大概失能时间段内没有警报，错误也没有，性能侦测也没问题。外部监视无异常。”
愈发想不通的他在思考时手离唤醒这只臭鸽子的紧急按钮越来越近，想质问飞船上的玩意什么来历。但随即想到灰鸽本身存有很多绝密资料是不能碰的，拉杰德摊摊肩膀，在自己的好奇心与违规记录里选择什么都不做。
在设置上鼓捣了一阵后拉杰德就停止思考这个问题，‘新增几个探针和定时器，还有的话，你的小尾巴就逃不掉了。’他愉快地哼起哨，装模作样地弹走刚捡起的玩偶身上灰，把注意转移到歌曲上来，想起了歌者描绘地卓为瑰奇的故事，摇晃着玩偶说道：“你喜欢这首歌吗？黄金时代啊，倘若真能换回一切，所谓我们的骄傲与智慧也心甘化为尘土吧。”
吟诵的高声吐露几句后突兀地消失了，其他乐器也骤然沉默。拉杰德很清楚后面的故事，毁灭只在一瞬，灾难碾压万物为尘土，漫长如死的沉寂后由我们主领再编另一个结局，他想到这，把玩具鸽子垂下，眼目如水。他流着泪想：‘也许没有结局了。’
拉杰德的思绪向着来处蔓延，之前维护的矩阵阵列携带的信息让他对银枝的怀疑陡然上升，而更早之前委员会的传令早让这个喜欢瞎想和臆测的男儿自以为嗅到了他们的惶恐不安，“'再来一次。'这种平日的小奖对他们而言，是奢侈品了。但，这和我一个没法进上传室的原始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把鸽型玩偶安稳的放回主控台陈述道。
尽管对着这一切有诸多抱怨，刚过一首歌的时间，重启的线程急速地占据了处理资源，昏厥感传来，法师不禁晃了晃头，乐观的激素被唤起，他的心态迅速轻松下来。拉杰德看了眼主控台。想了这么久，灰鸽的内核还在巢里困倦。
“这就是家的好处啊，舒适而温馨的家。”法师侧身离开了舰桥。
只有沉默予以回应，无光的舷窗下什么都模糊不清。
和声再未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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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鸽:“将在三分钟后完成与疑似目标α的轨道同步。自动控制已启用。当前通讯状态：无应答。”
“啦～啊”，拉杰德站在舱门旁哼着昨天的歌，努力模仿。但鉴于某位法师的音乐天赋实在不能看，在连续破音和一句唱不出来就得换气后，不得不愤然吞食着刚从栽培室收割的绵糖。
绵糖上色彩斑斓的柔软糖精自收割起便在发泡纤维中四散奔逃，但他有耐心地避开解腻的纤维一个个全挑起送进口里成了胃中之囚。拉杰德打了一声饱嗝，表示十分满足最后一口满溢的甜蜜。剩下过于寡淡的部分成为了隔离舱的漂流物，即将和它的前主人整装待□□流往未知的地域。
“感觉还不错，如果有莫莫拉味就好了。”
“随处乱扔是个坏习惯，拉杰德。”灰鸽抱怨道。“还有，在你好好穿上全套防护服前舱门是不可以打开的。”
“我前几天更新的内循环配置完全可以让我适应这种环境，身为合作伙伴，及时了解同伴的情报可是必须的吧”
“我这收到的几条消息都是你在狂嚎最近的更新没有灵感需要瑟瑟帮忙……噢，不对，垃圾邮件这边收到了你的体检报告:'你回到白塔的一年排除平台更新后生物质增加了6.5kg'，如果你失去任何防护我得说这能够给你增加非常复杂的风味，足以为你的下一次复活提供充足资金支持。更何况，?中心至今无应答，如果发生什么，我没法及时支援你。”
“体重增加是很合理的，万一再也吃不到了呢。而且我也有理由：上次外勤带的物资少到回程段我只能吃风。”。
“所以你这次把小型生物舱带上来了？”
就在拉杰德低头表示这个问题请让我的律师回答的一会，夹板后的机械臂静默移至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头盔扣盖了法师头上，装甲与头盔的空隙部分立即被活跃点引发的增长填补完全。
拉杰德的头就像是被蹦床弹了那么一下，撞在了头盔柔软的板壳上“咳……你这是偷袭。”被生长的呼吸器直扑鼻面却误入了嘴扣住的拉杰德又想大叫起来，就被喷涌而出的“新鲜”气体呛住不得不断断续续地控诉：“我十分怀疑，不，肯定及指控这头盔的适配程序是你脑控实时生成的。”
灰鸽装作一个无事发生尽职尽责的智能：“警告：气闸即将打开。请无关人员回避。”
几串寓意警告的灯流闪过，稍后气闸打开，他能感觉到紧帖的服饰骤然有了间隙，在拉杰德眼前，一串之前被落下的枝条陡然化为晶莹剔透的光流，崩落成粉尘冲往外面，拉杰德伸出手想重新整合它们，但被染成紫色光点的它们在相距过近后变得砰砰啪啪。像是被强迫靠近的同级磁极，真可惜，他这样想着，松手让那群载着蜜糖的可食用单元旋飞在外，与它们一齐从隔离舱的明亮灯光钻出，瑰紫涂装的飞船被他抛在身后，黯淡的尘光与浮石接待了这些匆匆出门的旅人。
“飞船处找到了一些可疑的浅层痕迹，抬头显示已经标记上了，建议优先检查。”耳蜗传来声音，青年哼唧几声还在为之前的事情鼓鼓作气，低声说道“等我找到大门再跟你联络。”在这硕大无朋的巨石与静籁的背景下，即便是悄声说话也未免太过放肆了。
结束通话，他环视一圈，在常人觉得无尽无垠的墨色空洞里，那双经由诸多调整的眼眸却能看到死海里绚丽多彩的冷色，他环顾叹息：“只不过是漫长故事的一个注脚”。而时间与巨石缓缓向着命定的轨迹流动，如同永不倒退的进度条。
“还差小半就处理完成了，仍未找到疑似目标。”拉杰德与自己刚检查完的石头上随着几缕被激光扫下来的碎石一齐作同步环绕，嶙峋的柱林从他眼前飘过，被炫光染得乱七八糟如浑浊的油彩，持续减慢的速度让之前高速运行的他感觉像是被巨人牵坠着拥入怀中的紫鸟。这只嘈杂的鸟儿对着通讯频道喃喃不休：“累了，要我说这个系统对于森林在最坏状态下展开的影响可以说是忽略不计，不修也没什么关系吧。”
“这个任务由第二分频器下发，我们最好不要有质疑的思考。”灰鸽说道。
拉杰德沉默，分频器是与森林直接相连的人造奇迹，其标号意味距离森林的远近，数字越小就能更多地触及未来。只是无论是第几，还是原型，森林的核心自被发掘以来始终是不可视不可及的禁忌，这也是全体委员会视其为希望的一点，光椎里没有未来，只有这不可知的黑星是他们在这个溃烂宇宙中觅得生机的一线救赎。
反对者也是有的……一个核心线程与多个缓冲被关闭。
他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巨石飘走，飘得比利维坦抽吸还快，也比希望溜走的速度还快。想到，刚刚的想法是什么来着？又一次断线？整个思绪是可考的，但是只能想起点点片段，他又因此回忆起委员会向他宣布大逃脱计划时他浑身的震颤，喋喋不休道：“我对它们完美的工作没有任何质疑，啊，应该是我在潜航状态接触灭亡状态的物质的时间有点久了。只是在这一场与死亡共舞的表演里，我们为何还要留意在火海漫步的足尖上脆弱的指片。”
频道里只回来一句长长的叹息。
“好吧好吧一名演员当然要在任何场合都容光焕发，所以幕后工作人员要把一切打理地尽善尽美！”以防灰鸽继续唠唠叨叨发拉杰德找补完前一句话后赶紧关掉了通讯。
“现在，大扫除时间到！”他把防护服转化而来的扫帚状位移器旋了几下，横卧在手极速启动，拖出绚丽的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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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块，毫无所获。”拉杰德收回手，探测结束时的波纹带下来一些碎石，迷茫地游荡，无知地被主体抛弃，正如我自文明脱落，困惑地行于石林。抬头显示干净得犹如被全收集玩家舔得土都没了的地图，一切任务的苗头都被收割得一干二净，收放在已完成的穗场上。
“这时候我应该大喊一声：'还有谁敢上来吗？'。”
“挑战者已全部击败，你就是捍卫者。”偷偷接上频道的灰鸽恰当接话，顺势将话题一转，“深度比预计更高，子集群正运行完整的诊断程序，预计还有3小时结束。”
“不，等等——”拉杰德突然抬手示意安静，尽管另一端的灰鸽并不能看见，或者说只有从旁边匆匆路过的子个体会突然地把视线转向这边，然后一掠而过。某处隐隐约约的歌声在撩拨着他，‘活见鬼，你最近喜欢古典乐？ ’他看着另一边的陨石群，抬头显示十分干净，“你有尝试检查过另一处陨石群吗？”
“基础扫描已完成，预测分支提示数据与目标不匹配。若我们仍无所获，子集群预计将在4小时后对其进行深度检查。”
拉杰德皱着眉头，一种无法被安抚的预感沿着神经传动，有什么在催促着，就在这时，视野内突然跳出一个光点，在陨石群中闪烁。
平台：‘最高级别，数据处理中。散热警告……’
“你要过热了？……怎么有这么多数据流，哪来的未知权限，我防火墙呢，救一下啊喂。”，灰鸽突然发出大量噪音。只是拉杰德已无暇旁顾，诗歌愈发嘹亮，解码的数据占据所有触感，他分不清从灰鸽传来的数据究竟是幻象还是真实。直至启动跳跃装置的前一瞬间迷糊的意识才抬起头想到仍有一根安全绳牵挂着它——但已经太迟了。
“距离太远了……嘿，……别”，随着距离而衰退的通讯听来就是含糊的诗篇。
‘在这，在这，触碰，贴合，五指，手，手，伸，伸，伸，弯，弯。’
平台：‘冷却系统失效：冷却液剩余22%’
青年沿着石块摸索了一会，疲倦的鸟儿找到一处略有凹陷的平面，他落在上面，宛如咬住钩线的鱼，力量在被抽取，魔力不受控地流出，脑海里吐露隐秘的美妙喉音逐渐狭紧，歌唱歌唱歌唱钥匙歌唱石头唱歌。声音愈发微弱尖锐。在一声微不足道的啸破后，底噪也消失不见，门的洞开声代替了一切。
‘机体离线’
“抓住你了”，紧忙赶来的灰鸽把毫无反应的拉杰德传送回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