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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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入主题乐园庞大的停车场，节假日的喧嚣热浪扑面而来。五彩斑斓的气球，欢快的音乐，孩子们兴奋的尖叫声，构成一个与松望辞内心截然不同的沸腾世界。
他停好车，先下来抱下小慕绪，然后下意识地看向副驾驶的邓绪鞠。
邓绪鞠已经自己打开了车门，站在车边。他微微眯着眼，适应着外面过于热烈的阳光，长了些的头发被微风拂动，扫过他线条优美的下颌。他看着眼前这片充满童真和欢乐的海洋，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既没有厌恶，也没有欣喜，更像是一个冷静的观察者。
“哥哥！快看！大大的城堡！”小慕绪一手牵着爸爸，另一只小手急切地朝着乐园入口的方向指着，激动地蹦跳着。
邓绪鞠闻言，目光顺着那小小的手指望去，看到了那座仿童话建造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粉色城堡。他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像是在配合这场景，又像是觉得这人工堆砌的梦幻有几分趣味。
“嗯，看到了。”他应道，声音平稳。
松望辞去取了票，三人随着人流走进乐园。小慕绪像一只出笼的小鸟，看什么都新奇，拖着松望辞的手这里跑那里看。邓绪鞠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边，他的步伐很悠闲，目光掠过那些巨大的、旋转的游乐设施，掠过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掠过周围一张张洋溢着简单快乐的脸庞。
他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因为那份过分的平静和惊人的美貌，吸引了不少侧目的目光。
“爸爸！我想坐那个旋转木马！”小慕绪指着不远处叮咚作响、上下起伏的木马。
松望辞自然答应。他抱着儿子坐上一匹白色的大马，自己则站在旁边护着。他下意识回头去找邓绪鞠。
只见邓绪鞠就站在围栏外，安静地看着他们。当旋转木马开始转动，彩灯亮起，音乐变得清晰时，他忽然抬起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一只随着木马升降、从他面前经过的、金色独角兽的犄角。
只是一触即分。
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松望辞却捕捉到了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极其细微的……好奇？或者说，是一种对“这种无聊东西为什么会让人快乐”的探究。
木马停下来，小慕绪意犹未尽。他看到站在外面的邓绪鞠，立刻张开手臂：“哥哥！抱！”
松望辞的心又是一紧。
邓绪鞠看着朝他伸出双手的小豆丁，停顿了大约两秒，然后，他弯下腰，动作算不上熟练，却足够小心地将小慕绪抱了起来。
小慕绪立刻开心地搂住他的脖子，把小脸贴在他颈窝，咯咯地笑：“哥哥香香的！”
邓绪鞠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似乎不太适应这样亲密的接触。但他并没有推开孩子，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坐得更稳些。他低头看着怀里柔软温热的小身体，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可能翻涌的情绪。
松望辞看着这一幕，阳光下的父子（？）画面温馨得刺眼。他拿出手机，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记录下这罕见的一刻。
“咔嚓。”
快门声响起。
邓绪鞠应声抬起头，看向镜头。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露出那种刻意乖巧或恶劣的笑容，只是平静地看着松望辞，阳光在他眼中折射出琥珀色的光点，怀里抱着天真无邪的孩子。
这张照片，美好得像一个一触即碎的肥皂泡。
松望辞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定格，心脏被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幸福感攥紧，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更沉的不安与恐惧。
他知道，这美好是借来的。
而代价，或许他很快就要支付。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