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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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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七分，ONI电子竞技俱乐部基地的训练室亮着刺眼的冷白光。林叙盯着屏幕上第13局失败的灰□□面，指尖在“再来一局”的按钮上方颤抖。
他的大天狗又一次被池映秋的鬼使黑越塔强杀，战绩惨淡得像是刚接触游戏的新手。
“你走位太公式化。”池映秋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伴随着机械键盘清脆的敲击声，“每次清完兵线都习惯性往右走两步。”
林叙猛地抬头，看见池映秋正用笔尖在战术板上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男人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黑色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小臂上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
“这是职业病。”林叙揉着太阳穴，“当年打职业留下的肌肉记忆。”
“所以要改。”池映秋调出刚才的对战录像，慢放他死亡的瞬间，“DLG的中单最喜欢抓这种习惯。”
林叙突然意识到什么：“你约了DLG的训练赛？”
“下周。”池映秋关掉录像，调出一份文档，“这是他们的中单最近五十场的走位热力图。”
屏幕上的数据密密麻麻，林叙看得眼花：“你什么时候做的分析？”
“昨晚。”池映秋喝了口已经冷掉的咖啡，“顺便拟了战队合同。”
林叙这才注意到桌角放着一叠文件。他随手翻开，在成员名单上看到了令人震惊的内容：
ONI战队首发阵容：
打野：Autumn（池映秋）
中单：Narrator（林叙）
ADC：Star（贺庭安）
辅助：Evren（程予川）
上单：Wolf（沈深云）
“等等。”林叙指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ID，“贺庭安？那个在直播里跟你叫板的小ADC？”
“嗯。”池映秋神色如常，“他白狼不错。”
林叙的视线下移，看到赞助商一栏赫然写着“秋星科技”，法人代表是池映秋的名字。他倒吸一口凉气：“你该不会是为了...”
“不是。”池映秋打断他，耳尖却微妙地红了，“巧合。”
窗外，凌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落在池映秋略显疲惫的眉眼上。林叙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这个男人独自站在OPL解散的公告前，肩膀被雨水浸透却固执地不肯离开的背影。
“行吧。”林叙叹了口气，“我加入。”
上午十点十五分，贺庭安被门铃声惊醒时，正梦见自己被一只巨型山兔追着跑。他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7个未接来电和23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来自未知号码：“【开门，否则我让物业来撬锁。】”
“神经病啊...”他嘟囔着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门铃再次响起，这次伴随着规律的敲门声——三长两短，像是某种暗号。
贺庭安猛地清醒。这个敲法他太熟悉了，昨天训练赛时池映秋就用这个节奏指挥他们开龙。
“池映秋？！”他一把拉开门，差点撞上来人的胸口。
池映秋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外搭深灰色大衣，整个人像是刚从时装周现场走下来的模特。他左手提着印着某高级酒店logo的纸袋，右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早。”他上下打量着贺庭安乱糟糟的头发和印着“ADC天下第一”的皱巴巴T恤，“看来你准备好了。”
贺庭安下意识低头，发现自己不仅衣冠不整，裤子还是那条破洞睡裤，左脚袜子不知何时跑到了右脚上。他“砰”地关上门，后背紧贴着门板，心跳快得像是刚打完一场生死局。
“给你十分钟。”池映秋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早餐要凉了。”
贺庭安冲进浴室，凉水拍在脸上的瞬间，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从耳根红到了锁骨。手机震动起来，程予川的消息跳出来：“【听说秋神亲自去接你了？战队群都炸了！】”
下面是一张截图，ONI战队群里沈深云发了满屏的“卧槽”，林叙回了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表情。
贺庭安手忙脚乱地套上卫衣，突然发现衣柜最里面挂着那件限量版的Autumn应援T恤。他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关上柜门，结果用力过猛，整个衣柜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需要帮忙？”池映秋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不用！”贺庭安差点咬到舌头，“我、我在系鞋带！”
门外传来一声轻笑，贺庭安绝望地把脸埋进刚换好的卫衣里。这件浅蓝色卫衣是他最显乖的一件，领口还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讲究。
当他终于鼓起勇气开门时，池映秋正靠在走廊墙边看手机。阳光从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给他锋利的侧脸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
听到动静，男人抬起头，目光在贺庭安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和明显匆忙中穿反的鞋子上停留了两秒。
“鞋。”他指了指。
贺庭安低头一看，差点昏过去——左脚穿着运动鞋，右脚还是拖鞋。
池映秋叹了口气，蹲下身从纸袋里拿出一个鞋盒：“换上。”
贺庭安呆滞地看着那双和自己尺码一模一样的限量版球鞋，大脑彻底宕机。
ONI战队基地的训练室弥漫着新设备特有的塑料和金属混合气味。贺庭安站在门口，被墙上巨大的队徽震撼到说不出话——狰狞的鬼面下方用烫金字体写着“ONI”，角落里还藏着一个小小的金色星星。
“喜欢吗？”池映秋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呼吸拂过他耳际，“我设计的。”
贺庭安强装镇定：“一般。”
“哦。”池映秋点头，“那把你房间里那个画着同样图案的鼠标垫扔了。”
贺庭安猛地扭头：“你怎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他看见程予川和沈深云正憋着笑从训练室探出头来。
程予川今天把银发扎成了小揪揪，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闪闪发光。他晃了晃手机：“小安，你上热搜了。Star夜不归宿”
贺庭安：“？？？”
沈深云亮出另一条热搜：“Autumn清晨现身某小区”。配图是池映秋站在贺庭安公寓楼下的背影。
“你们...”贺庭安声音发颤。
“巧合。”池映秋面不改色，“训练赛要开始了。”
程予川凑过来小声说：“别信他，秋神今早特意绕了半个城去接你。”
训练赛的BP环节，DLG二队果然一上来就ban了池映秋的姑获鸟和贺庭安的白狼。贺庭安正想抱怨，却听见池映秋说：“拿妖刀姬。”
“我？”贺庭安一愣。
“嗯。”池映秋锁定鬼使黑，“你打野。”
训练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程予川倒吸一口凉气：“哥，Star从来没——”
“拿。”池映秋打断他，“我辅助。”
贺庭安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心跳如雷。他确实偷偷练过妖刀姬打野，但都是在深夜用小号单排，连最铁的粉丝都不知道。
“不敢？”池映秋侧头看他，黑曜石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贺庭安猛地锁下妖刀姬：“谁不敢！”
游戏加载界面，他看到池映秋选了个让他瞳孔地震的英雄——鸦天狗，一个冷门到极点的保护型辅助。
程予川捂脸：“完了，秋神疯了。”
比赛开始，贺庭安的妖刀姬正常红开。就在他打到一半时，池映秋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对面打野在偷你蓝。”
“你怎么知道？”贺庭安下意识问。
“DLG打野1分25秒必入侵。”池映秋的鸦天狗正蹲在河道草丛，“现在1分23秒。”
话音刚落，敌方鬼使黑果然出现在视野里！贺庭安立刻放弃红buff赶往蓝区，正好撞见残血的鬼使黑。妖刀姬一套连招轻松收下一血。
“Nice！”程予川在下路欢呼。
中期团战，贺庭安切入稍慢，差点被集火秒杀。千钧一发之际，鸦天狗的大招“羽盾守护”精准落下，为他挡下致命伤害！
“输出。”池映秋的声音冷静而清晰。
贺庭安手指翻飞，妖刀姬在人群中舞出死亡弧线，完成三杀！最后一波高地团战，池映秋的鸦天狗闪现替他挡下致命控制，自己却被秒杀。贺庭安看着变成灰白色的辅助头像，突然红了眼眶。
“推塔。”池映秋的声音依然平静，“能赢。”
当“胜利”字样弹出时，贺庭安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赛后数据面板显示，池映秋的鸦天狗承受了全场最高伤害，却一次都没死——直到最后那波为他挡技能。
“这就是职业级的辅助吗......”贺庭安喃喃自语。
池映秋摘下耳机：“不，这是职业级的指挥。”他转头看向贺庭安，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明天开始，每天加练两小时野辅联动。”
贺庭安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他偷偷瞥见池映秋的左手手腕因为高强度操作而微微发红，突然有种想握住它轻轻揉一揉的冲动。
晚餐时间，基地餐厅飘着火锅的香气。程予川把一盘肥牛推到贺庭安面前：“多吃点，秋神训人可费体力了。”
沈深云往嘴里塞着虾滑：“知足吧，他至少没让你用山兔solo。”
贺庭安筷子一顿：“你们怎么知道？”
林叙微笑：“他把solo录像发在战队群里了，还做了批注。”
贺庭安差点把嘴里的可乐喷出来。他摸出手机，果然看到名为“Star进阶训练计划”的群文件，里面不仅有他被山兔虐杀的全过程，还有池映秋详细的语音分析：“这里应该反向走位...这里大招交早了...”
最过分的是，每个死亡镜头都被做成了GIF，配上“菜狗落泪”的表情包。
“池映秋！”贺庭安拍桌而起，却发现当事人并不在餐厅。
程予川指了指窗外：“后院呢，接电话去了。”
透过落地窗，贺庭安看见池映秋站在樱花树下打电话，眉头紧锁。夜风吹乱他的黑发，月光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是赞助商。”林叙突然说，“有人反对用新人ADC。”
贺庭安握紧筷子：“因为我没名气？”
“因为你太有名了。”程予川叹气，“和我哥的‘恩怨情仇’天天上热搜，某些老古董觉得影响战队形象。”
沈深云拍拍他的肩：“别担心，秋神说——”
“要么用Star，要么撤资。”池映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大步走到贺庭安身边坐下，身上带着夜风的凉意，“我选前者。”
贺庭安鼻子一酸，赶紧低头扒饭。池映秋却突然伸手，用拇指擦掉他嘴角的饭粒：“慢点吃。”
这个自然而亲昵的动作让整张桌子的人都安静了。贺庭安僵在原地，感觉被触碰的皮肤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发麻。
“我、我去盛汤！”他跳起来冲向厨房，结果慌乱中撞翻了椅子。身后传来程予川的憋笑声和沈深云“年轻真好”的感慨。
厨房里，贺庭安把滚烫的脸贴在冰箱门上降温。透过玻璃门，他看见池映秋正低头看他落在座位上的手机，嘴角微微上扬——屏幕上是他和Autumn的直播合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设成了锁屏壁纸。
完了。贺庭安绝望地想，这战队真的不能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