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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马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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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办公室里，几个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说清事情原委后，主任带着张素跟方文司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里，孟音低着头跟坚果聊着天：“我能揍方文司一顿吗？”
坚果摇头：“揍了你就拿不到钱了。”
事关money，孟音老实下来，乖乖坐在椅子上，让医务室老师帮自己处理伤口。
他额头上被磕出来一个口子，不严重，但是有可能会留痕。
主任来到后，让张素带着方文司走了进去，自己叹了几口气，没进去。
一见到方文司，坚果就冷冷的站起来，挡在孟音面前，问：“干嘛。”
张素原本还想训斥一声，但这件事是他们理亏，她也只能够把嘴里的话全都咽下去。
她道：“我们来商量医药费赔偿的事情。”
席听跟在旁边，嫌事还不够大一样，插嘴说：“还有精神损失费。”
张素瞪了他一眼，才转过头，对着孟音继续道：“你伤口花到的钱都由我们负责……如果精神有损失的话，我们也会负责。”
她手上推了一下方文司：“快道歉。”
方文司不情不愿的上前，对着孟音道了声歉。
席听直接自来熟的坐到孟音边上，看着孟音冷淡的表情道：“老卢，孟同学伤口怎么样？”
老卢处理好了伤口，开始问孟音有没有觉得哪里是比较痛的。
孟音抬了抬腿：“脚腕摔的时候崴了。”
老卢便蹲下去看孟音的脚腕。
席听顺着看去。
玉白的脚腕处很明显的肿出来一块，几乎严重到只看一眼，就能看出其严重程度的地步。
老卢重新站起来，看向张素：“这额头的伤口包扎费用二十，后期恢复用的药总共需要两百块。”
“脚腕上用的药要用半个月时间，加上额头用药费用，总共八百块。”
席听看了一眼老卢的眼神，笑了笑。
老卢这明显是按照最贵的药计算的。
普通药基本上一瓶就能够用半个多月，也只有最贵的药用两百了。
张素家并不困难，反而因为多年的高级教师这个名头，工资挺高的。
但在听到老卢的话时，张素表情上显出不满：“怎么这么贵？”
老卢一摊手：“谁让他情况严重。”
张素最后瞪了眼方文司，老老实实的扫码付钱。
最后灰溜溜的带着方文司离开。
老卢帮孟音上好了脚腕上的药后，也离开了医务室。
坚果早就被赶过来的麦乔揪回课室。
席听太过死皮赖脸，揪不回去。
等医务室里就只剩下了孟音和席听，孟音开口了：“你跟张素说了什么？”
按张素那个性子，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是会挣扎一下的。
比如说孟音也有错，非要站在楼梯上。
席听坐在他旁边，闻言轻轻笑了：“我有方文司把柄。”
“他高一时霸凌过同学，我一小弟在厕所抽烟，刚刚好撞见了，就跟我说了。”
“他霸凌的那个同学现在还跟我联系着，但不管我有没有说出去，他都会找方文司麻烦的。”
孟音：“……”
从席听人缘这方面来看，这事挺大概率是真的。
席听屈指，轻轻敲了敲孟音的膝盖：“你放心休息，这件事我替你处理。”
孟音有些怀疑：“你应该不会带着你小弟去打方文司吧？”
席听嘴角抽了抽：“我还没这么暴力。”
回去时，是司马缸跟席听合力把他带回网吧的。
一人打伞，一人扶着。
活像是左右护法。
因为脚腕崴伤了的原因，体育课孟音都不用再下去了。
体育课上，他坐在课室里写作业。
写完了作业又看书，看完书又看风景。
前面的唐芩转过身来，看着他道：“不行，我越想越觉得邪乎。”
孟音：“……”
孟音：“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上千百遍了。”
说来也是真邪乎，孟音脚崴一天后，唐芩就忽然在放学路上，平地摔的同时崴伤了脚。
崴得孟音都觉得她像是演戏。
但去小诊所一看，又是真的崴伤了脚。
唐芩很不甘心：“今天我本来可以下去打篮球的，都怪你。”
“咋这么邪乎呢，你崴伤了我也崴伤了。”
她认真的分析道：“这已经不是难兄难弟的程度了，而是邪乎。”
孟音撑着脸看下方的人打篮球：“嗯嗯嗯。”
过了会，唐芩也坐过来，跟着他一块往操场那看。
看了一会，她忽然道：“其实我摔的地方离我妈下葬的地方，挺近的。”
“我也怀疑过，是不是我妈生气，所以报复我。”
孟音有些失笑，他撑着脸说：“这种事不会有的，而且这是她自己选择的结局。”
唐芩母亲有无数次可以逃离的机会，唐芩也无数次都尝试过带她逃离。
但一直都是到了半路，唐母打电话给唐布，告状导致她们两个被抓回去的。
唐芩沉默了片刻，后道：“……其实在我爸家暴到我头上之前，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孟音没做出任何评价，只道：“谁？”
唐芩环顾了圈四周，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本子：“就是我家附近的那个哥哥。”
“他经常给我买冰棍吃，我可喜欢他了。”
“但之后，我就讨厌男人了。”
孟音反手指了指自己：“……我？”
唐芩往他肩膀上甩了一巴掌：“你都不喜欢人你算什么男人。”
“……”
孟音放下手。
他不知道唐芩是要说什么。
但唐芩已经把自己的本子递过来了。
孟音看了眼，发现上面全是唐芩喜欢的那人的相关事宜。
比如对方给自己买了什么样的零食，在雨天里发现她被赶出来，收留她，等等等等。
前者还好，但后者看上去就有点危险了。
只要那位邻居带着点什么坏心思，唐芩就不可能清白到现在。
孟音抬头看了眼唐芩。
唐芩用手点了点收留这个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他道：“你其实不是喜欢女的吧？”
唐芩颔首：“喜欢，怎么不喜欢，女孩子乖乖软软的。”
孟音歪头：“那如果有些女孩子也像你爸那样呢？”
“像你妈那样呢？”
唐芩手指蜷缩了下，垂眸。
孟音接着道：“是你潜意识里，把你爸投影到了‘男人’形象上面，让你觉得，所有男人都有家暴的概率。”
“事实确实是这样，就连我也有可能会家暴，甚至是迟焱，你身边所熟悉的所有人。”
他撑着脸，看着唐芩：“所以，你不是喜欢女的，你喜欢不家暴你的。”
“拗口点，你就是喜欢喜欢你到能压制粗暴本性的。”
孟音站了起来，拍了拍唐芩的肩膀：“我知道你最近憋的慌，急着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我不是个好选择，我是男性，没法跟你想法共频。”
他指了指楼下操场：“向葵是个好选择。”
“她表露出来的性格，跟你掩藏起来的是同样的。”
今天下午席听要去给席岚送点东西，所以放学的时候，就只有司马缸一人护送他。
但他让司马缸先回家了。
今天还下着雨。
不算大，蒙蒙细雨，淋着都没有什么感觉。
孟音戴上了自己衣服上的兜帽，随后便前往了连晴江边。
因为下雨刮风的原因，连晴江时不时就会卷起个小浪。
孟音蹲下来，用手拨了拨江水。
江水上立即出现阵阵波澜。
孟鹰给他发消息，说来了连晴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周多。
这之后，孟音就没收到任何消息。
也没在任何地方看到过孟鹰。
他又用手点了点被水冲上来的浪。
秋天的江水冰冷，碰一下指尖就变得通红。
最近他过的挺复杂的。
母亲死去，哥哥入狱，房子出租，初二老事被提起，处理了大半个月才处理好。
这些事有百分之七十都是孟鹰引起的。
世界上这么多人，孟音最不想遇到的就是孟鹰。
孟鹰只是看上去窝囊，但实际上跟唐布差不多。
半斤八两。
孟音只敢在孟鹰没喝酒时，骂几句。
但如果是喝了酒的孟鹰，孟音会万分抗拒孟鹰的靠近。
江风吹的孟音有些冷，他站起身来，把头顶上的兜帽又往下拉了点。
随后，他转过身去想要离开。
但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孟音就瞧见不远处堤岸上，站了个身材圆润的人。
往上看，那张脸与孟鹰的别无二致。
孟音瞳孔震颤了下，脚上下意识往后退了点。
刚往后退了一步，孟音又想起自己身后就是江水，停了下来。
再抬眼看去，孟鹰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
孟音把兜帽往下猛拽，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才转身，从另一条路离开。
雨还在下。
细密的雨丝从天空中落下，被风吹的不停往孟音脸上袭来。
走到一半，孟音停下脚步，再次回头。
孟鹰就站在不远处，拎着酒瓶看他。
孟音呼吸急促了一瞬，看了眼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随便找了个方向挤进去。
他打不过孟鹰。
完全打不过。
孟鹰力气大，年轻时学过散打，而且只要是打人，都是往死里打的。
胆子大加上力气大，孟音压根打不过他。
过马路时，人群渐渐的变少了。
走到马路对面，孟音又回了头。
孟鹰站在对面。
红灯亮起，孟鹰就这样被拦在了对面。
接着这会时间，孟音加快脚步往多人的地方赶去。
走到一半，他手腕被人握住了。
孟音瞳孔地震，被拉着手腕侧过身，头上的兜帽顺着他急速的动作落下。
他抬起拳头就向着背后挥去，挥到半路便被人拦了下来。
孟音急促的呼吸都停了，第一时间便是往拉住自己的人的脸上看去。
对上了那双淡色眸子后，孟音心里的惊慌才减少了许多。
“嗯？怎么了？”
席听有些奇怪他的反应。
孟音没回答，而是往席听的身后看去。
孟鹰不在了。
见到他往自己身后看，席听也跟着他往后去看。
但看了眼身后，什么可疑的人都没有。
席听又把头扭了回来，伸手把孟音的兜帽重新戴上：“发生什么事了？”
孟音抬头看向席听，看着席听的脸，白着张脸摇摇头：“没事。”
席听看着他慌乱的眼神，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他抬手点了点孟音的额头：“现在有我在，不用慌。”
“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