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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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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夙本来不应该算是一个很磨蹭的人，但由于原本该用来补觉的体活课的时间被秦殊打乱了作息，没抄两笔笔记就开始有点脑袋放空。更不用提接下来的晚自习第一节上的还是英语，这节课在池夙心里是仅次于语文的好睡的课。
英语老师开始放听力的时候，他的大脑基本上就已经处于只能捕捉关键词的状态，视线模糊地扫过ABC三个选项，再拄着脑袋打着瞌睡歪歪扭扭地在卷子上正确的选项旁边打一个充满睡意的对钩。
勉强撑到英语老师对完听力答案，池夙直接支撑不住了，身体缓缓地向前滑下来，沾桌子的一秒立马就睡着了。
“池夙、曲令仪，你们两个都醒醒！”英语老师对着小蜜蜂喇叭大喊。
曲令仪先被吓得一下清醒过来，打着哈欠去戳还睡得泰然自若的池夙的后背。
池夙慢腾腾爬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揉着眼睛回头懵懵地看曲令仪：“怎么了？”
“你怎么倒下了，这下把我暴露了。”曲令仪哈欠连天，揉揉脸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向讲台上的位置随手一指，“起来吧，老师在叫我们清醒清醒——待会再睡。”
池夙这才有点反应过来，望向讲台的视线就有点飘忽，余光自然而然地扫到斜前方的秦殊身上。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一贯直挺挺的背影，角度好像是比平时偏了一点，能够让自己看到他半张侧脸。好像和平时有一点点不一样，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池夙还没有分析出来。可能是他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但这一瞥只是片刻，等池夙的目光在英语老师身上恍惚片刻过后再转回来，秦殊又只留下一个背影了。
池夙于是不再注意看他。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就是吃晚饭的时间。池夙本来在分心算一道圆锥曲线大题——在英语课上写数学题不知为何更能让人感觉专注，此时就差最后一步，手下运笔如飞把草稿纸写成一团乱麻。
最后的答案是7。
誊抄到卷面上之后，池夙长长舒了一口气，向后一仰。这才看到秦殊在自己面前站了不知道多久，赶快又把身体坐直了：“怎么了秦殊？”
“嗯……吃饭？”
池夙愣了一下：“呃，你的意思是说一起吃晚饭？”
“嗯。”
可是他中午刚和曲令仪说晚上一起吃呀！池夙挠了挠脸，拧身去看身后原来就一直安静等他的曲令仪。曲令仪本人倒是无所谓：“那你俩一起去呗，我去超市随便买点吃的。”
池夙又看看秦殊：“要不，一起？”
秦殊抿抿嘴：“听你的。”
曲令仪问：“真不介意啊？不要太勉强。”目光看向秦殊。
“这到底有什么可介意的？走吧！”池夙抢先回答，飞快起身，“再不走抢不上饭了！”
池夙和秦殊并肩出门，曲令仪倒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半步的位置。池夙招呼了她快一点，被以“和你们两个并排走在一起显得我好矮”为由委婉拒绝了。
“你这是怎么了？”到了食堂，趁着秦殊去占座位，池夙偷偷小声问曲令仪，“你讨厌秦殊？”
“怎么可能？我讨厌秦殊我还借他的卷子呀？”曲令仪翻了个白眼，半开玩笑地说，“我们不是刚刚才讨论过关于‘你和秦殊的感情问题’吗？这种情况我回避绯闻双方，多正常一件事。你应该夸奖我有分寸感。”
她说着，似乎注意到什么，一下把脸扭了过去，若无其事地望着队伍前面人的背影。池夙觉得她莫名其妙，上前半步探着头追问：“怎么了这是？你不是觉得我不喜欢秦殊嘛。”
曲令仪没说话，只是偷偷拍了拍池夙的手，又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池夙不由得“嘶”了一声，猛地一回头，秦殊刚刚走过来，自觉默默排在他们队伍的最后。
池夙于是老老实实继续排队。
吃饭的时候曲令仪主动坐到秦殊的对面，让池夙和秦殊能并排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秦殊不说话，这池夙是知道的。但曲令仪绝不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个性，要不也绝不会和池夙组成上课时候的“蛐蛐”搭子。
但这会儿秦殊和曲令仪两个人都不开口，池夙想了想，最后决定先沉默着观察看看。
最终对沉默最不耐受的还是曲令仪，她轻咳两声展开话题：“那个，咳，秦殊啊，我可以冒昧问问你为什么上课的时候不睡觉吗？”
池夙立刻也兴致勃勃地看向秦殊：“对啊！你怎么做到的？你一点都不困吗？”
秦殊看着池夙闪亮亮的眼睛：“嗯，不困。”
“真羡慕你们这些有精力的人啊！我属于是晚上睡不着，白天不想醒的那种类型。”池夙边吃边感慨。对于他这种每天上课都化身茅庐版本诸葛亮恨不得吟诵“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的人来说，上课睡觉在作为一种享受的同时，其实也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
秦殊含蓄地笑了笑，算是接下了池夙的这句称赞。
“呃，对了，马上就要高考，秦殊你有目标院校吗？”曲令仪终于又想起了一个新话题。
“对哦，我也还不知道你学什么呢！”池夙继续理直气壮地看秦殊。
“N大。”秦殊一贯的惜字如金，“计算机。”
这不是一个会让人感觉到意外的答案，池夙“哦”了一声，正打算看曲令仪绞尽脑汁地再想一个新话题的窘态，秦殊的目光却仍落在他身上：“池夙，你呢？”
“我？”池夙表情有一瞬间迷茫，随即就是一贯的嬉笑，“我还没想好呀。”
关于志愿的事情，班主任不是没有问过。早在刚上高三的时候，18班就已经填写了自己的模拟志愿表。倒不是要提前衡量自己的成绩排名什么得，只是要写喜欢的学校喜欢的专业。池夙知道曲令仪那时候写的是一个航天什么的专业，名字太长了他没记清。
但池夙自己交上去的是一份空白。
班主任当时找他谈了个心，大意就是“虽然你成绩好选择多，但还是应该提前打算一下自己未来想要走的方向”之类的。池夙嗯嗯啊啊地敷衍过去了，说自己会慎重考虑这个问题。但实际上到现在距离高考不剩几天了，他其实还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你要不也考虑一下N大？”曲令仪随口说，“你俩成绩差不多，N大的话，成绩方面应该不用太担心吧？”
秦殊很轻微地点了点头，目光仍然落在池夙身上，似乎也对这样的想法有些兴趣。
“N大不是在N市么？”池夙摇了摇头，笑着说，“N市的话我不行，我小时候去过一次N市。我跟你们讲，我一到那里就开始发烧，上吐下泻了三四天，回来之后当场就好了。我妈说我估计是有点对N市水土不服。”
“那真可惜。”曲令仪摇摇头，低头闷声扒饭。
秦殊看上去认真想了想：“S市？”
S市倒是也有很多挺好的学校，按照池夙的成绩正常发挥也能够得上，而且S市距离N市的距离已经算相当近了，坐个高铁一个多小时肯定能到，如果要聚会什么的也很方便。曲令仪默默地想，顺便不由得多品味了一下秦殊这句话的语气和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
她跟秦殊没什么交集，在今天之前，距离最近的时候是在成绩单上。如果说对秦殊的印象，也就只有长得挺好、成绩不错以及不爱说话这三个特点。近距离看着倒确实赏心悦目，只是没什么话聊，故而美则美矣，并不下饭，所以敬而远之。
不过，当看着秦殊注视池夙的时候，倒是能让曲令仪的进食活动多上几分趣味。
但故事当中的另外一个主角池夙笑着摇了摇头：“唉，其实南方的我都有点不适应，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北方的天气。所以如果有的选的话，南方的大学的话我就都一点不考虑。”
秦殊“嗯”了一声，低头吃饭。
从食堂离开之后秦殊说自己要去图书馆还个书，要先走一步。池夙不由得和曲令仪感慨：“没几天就高考了，秦殊还有精力看别的书，果然是真厉害，真松弛啊！”
曲令仪叼着刚从池夙手里夺下的超市里售卖的最后一根葡萄味棒棒糖，说话的时候就有点含含糊糊的：“我说，池夙，你觉得自己喜欢秦殊吗？”
池夙故意笑嘻嘻地看着她：“这么明显吗？”
“不，其实我想说的是，被你喜欢还挺可怜的——当然前提是如果你的语文阅读理解能力没错的话。”曲令仪翻了个白眼。
池夙有点没听懂，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反思道：“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喜欢他会给他带来负担吗？”
曲令仪摇摇头：“我觉得你给的负担有点太少了。”
池夙皱眉：“不懂。还有人会嫌负担少？”
曲令仪岔开话题：“我要去一趟语文办公室，你先回去？”池夙说：“我和你一起。”
老师们的办公室在四楼。除了办公室之外，全年级仅有的三个文科班也都在四楼。池夙和曲令仪刚上到四楼楼梯口的位置，就听见一个有些尖厉的嘶哑声音：“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
曲令仪的脚步顿了顿，小声对池夙说：“好像是文奥班他们班的班主任。”
池夙点点头。文奥班是文科里的尖子班，由文科排名前三十的学生构成。学校向来重理科轻文科，因此虽然有二十几个理科班，但加上后来筛选出来的文奥班一共才三个文科班。当然，尽管如此，他们高中仍然常年在文理高考当中遥遥领先。
“走，看看热闹去。”池夙说。
曲令仪一向也是好奇心旺盛。两个人就这样鬼鬼祟祟地摸着墙溜上去。他们回来得算是比较早，走廊里还没有什么人，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听到有老师在训学生所以都早早地溜回教室。
走近的时候，文奥班班主任的声音也没有停过：“我之前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些，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看看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从上了高三之后，你拿过一次第一没有？不说第一，你进过几次前五？我以为你还拎得清，但你看看这回的三模，年级第二十四！放在一年前，你能想到你会考出这样的成绩吗？”
这个距离，已经差不多能看到现场的人员构成了。正在语言输出的确凿是文奥班的班主任无疑，而正在挨训的……
“是龚鸣玉。”池夙凑到曲令仪耳旁小声说。
龚鸣玉算是学校里的传奇人物，就算是理科班的同学也没有不认识她的。因为她从高一第一次月考开始就垄断性地成为文科班的年级第一。只是上了高三之后有些后继乏力，只是勉强在年级五名前后的位置摇摆。
听这回的意思，三模怕是考得太过于失常。年级二十四，在一共只有百余人的文科班级里面只能算前四分之一，更不要说在文奥班，几乎是垫底的水平了。
池夙还想多听几句弄得再清楚一点，曲令仪已经拉他的胳膊往语文办公室去拐，小声说：“我们先走，之后我和你说怎么回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