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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永远不分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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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郁的脊背瞬间绷成一张满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汗水浸湿了叶郁的T恤,叶郁喘着粗气从床上翻坐起来,手指拽着衣领拉了拉散热。
黏腻的汗水顺着脊椎沟蜿蜒而下,叶郁猛地扯开睡衣纽扣,暴露出起伏剧烈的胸膛。潮湿的布料黏在皮肤上。
胸口一股闷热阴郁堵住叶郁的嗓子眼,让他几乎咽不下气。
指尖在床头柜胡乱摸索,将玻璃杯碰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里,他终于摸到半瓶冰水,仰头猛灌时喉结剧烈滚动,冰凉的液体浇不灭心下的烦闷。
潮湿的黑发黏在他苍白的额头上,叶郁摸了把颈间的汗,粘腻的布料沾在身上极其不舒服,无法,叶郁只好翻身下床冲澡去了。
清晨,叶郁又一次醒在了闹钟之前,他睁着眼在床上赖了一会,下床去找傅枭给自己买的几件衣服,从里边挑两件粉色的Polo,一件拿来换洗用。
出到客厅,叶郁先给花花们喝水,再添了点营养液,把枯萎的话单独拎出来包好,待会拿下去扔了。
做完这些,叶郁又坐回沙发上,静静的等待傅枭。
9:40,叶郁眼球跟着时钟的秒针转,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叶郁立刻盯着门口,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又掠过叶郁家的门走向远处,叶郁又重新盯回时钟。
下一刻门铃响起,叶郁飞奔似的去开门,门口的傅枭依旧手捧着一束粉色玫瑰,一进门就先亲了叶郁一口,再把花交付到他手中。
叶郁接过花,先去橱柜里找了一个新买的花瓶,配上等比的营养液后拆开花束,修剪了根部,把花排列整齐放进去。
傅枭看着叶郁熟练的操作有些哭笑不得,走过去从后面环过他,从花瓶里抽出一只,“我还想让你带出去呢,手这么这么快”
叶郁一顿,突然想起来傅枭还在这,在别人面前拆开对方送的花,未免太失礼了,叶郁顾不上现在两人姿势害羞,有些懊恼的想把花重新包好。
傅枭拉住了叶郁动作的手,在他耳边轻笑“没有责怪你,你弄成什么样我都喜欢,我都开心”温热的呼吸扫过泛红的耳垂,傅枭亲了亲叶郁的耳朵,把花插了回去。
叶郁悻悻的转过身,和傅枭面对面,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和傅枭离的有多近,他被困在傅枭的双臂间,宽厚的大手压住他的腰,温热的触感从腰际蔓延上来,带着雪松混着白檀木香的气息将他整个人笼罩。
傅枭也不多逗他,背起叶郁的包拉着他出了门,叶郁跟在后面,像个郊游的小朋友。
这样的画面还能延续多久呢?叶郁自认是一块腐朽的木,又有谁会为他停留,千穿百孔的灵魂留不住任何人,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叶郁来说都尤为重要,记忆不能永恒,就让当下独属吧。
叶郁怀揣着心事跟着傅枭走到停车场,傅枭走到一台银色的阿斯顿马丁Valhalla前,银色车身泛起幽蓝涟漪,傅枭伸出食指覆在车把前端,短暂的指触解锁了这辆大玩具。
车门像蝴蝶振翅,优雅,又像雄鹰,锐利的线条划破空气,恍若猛禽展开蓄势待发的羽翼。
车灯骤然亮起的刹那,两道冷冽光柱撕裂昏暗,像猛兽睁开猩红竖瞳。碳纤维纹路在光影交错间像巨兽身上虬结的肌肉,低矮的车身紧贴地面,恰似猎豹匍匐时绷紧的脊背。
尾翼缓缓升起,金属棱角折射着冷光,仿佛野兽亮出的獠牙,连引擎低沉的嗡鸣都带着蓄势待发的压迫感,随时会化作雷霆般的怒吼撕裂夜幕。
“今天你来当我的司机好吗?”傅枭最近察觉叶郁的情绪不高,总是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
“…”这辆顶跑罕见如在南非发现第二株伍德苏铁。
傅枭半哄半就的把人拉到驾驶座。双手轻轻的把叶郁压坐到座位上,看着叶郁对着内饰看来看去,平常半吊着的凤眼此时瞪得溜圆,睫毛扑闪扑闪的,像只绡蝶科。
傅枭自己绕道副驾去坐好,见叶郁双手已经搭在方向盘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就觉着可爱极了。
傅枭虽然是副驾,但还是凑过去帮他把安全带系好,重新调整了座椅“这样坐着舒服吗?”
“可以的”叶郁兴致冲冲的点了火,Valhalla排气管发出剧烈轰鸣声,几乎要响彻整个停车场,引擎低吼嗡鸣,回音绵绵不断。
傅枭看着他终于不那么沉闷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车辆驶出去,疾速掠过,甩出一道冷冽的银光。
叶郁跟着导航驶入一座庄园,雕花铁门缓缓开启,发出低沉的吱呀声,道路两侧,修剪齐整的黄杨木树篱如绿色的高墙,沿着蜿蜒的车道延伸。
中央喷泉汩汩涌动,青铜铸就的海神波塞冬雕像手持三叉戟,威风凛凛地立于喷泉中央,水花在阳光下闪烁,宛如万千颗晶莹的珍珠,落入四周环绕的大理石水池中。
叶郁将车驶入主楼底下的停车点,那里已经有好几辆车停着了,布加迪,玛莎,幻影几乎要叶眼花缭乱。
驾驶座的车窗被敲响,叶郁看到外面站着个高壮的男人,他把车窗降了下来,有些警惕的看着窗外的人。
男人弯下腰来把手肘架在窗框,想打个招呼,看见主驾的叶郁明显愣了一下,扫了叶郁一眼,那双藏在墨镜后的眼睛猛地睁大,随后不着痕迹地扫过副驾。就看到副驾上抱臂的傅枭,顿时恍然大悟。
男人忽然咧嘴露出两排白牙,墨镜推上头顶,露出眼角狰狞的旧疤,“你好,我叫韩京樾,傅枭的战友”韩京樾绅士的伸出手。
叶郁一听是傅枭的战友,收起了那副警惕的模样,也伸手回握了下他,“你好,叶郁”叶郁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和傅枭是什么关系,他认为这也是傅枭的隐私,他说不合适。
“我知道你,傅枭的男朋友对吧”韩京樾大大咧咧的毫不介意的说出了叶郁不敢公布于世的爱。
“你可以把你的手从窗框上拿走吗,你这样他怎么下车?”傅枭看着韩京樾好像要说个没完没了的样,耐不住性子提醒。
“噢噢,你下你下”韩京樾也才意识到自己挡了道,连忙撤开半个身位。
叶郁解了安全带下车,叶郁还是有些拘谨,左望望又盼盼,傅枭去后座拿了两人的包背在身上,稍迟一步走到叶郁身边。
本来韩京樾看见叶郁穿粉色心中本就存了一丝疑惑,毕竟可能是别人的个人喜好,现在傅枭从车上下来了,看清了傅枭也是穿了个同款,明白过来敢情是傅枭喜欢,让别人一块穿的。
“傅枭,你还是这么骚包…”韩京樾没指明是什么,但脸上一言难尽对表情说明了一切,韩京樾眉间紧锁着看着两人。
“您管不着”傅枭拉过叶郁的手,试图离开这个嘴臭的人。
但韩京樾形影不离的粘在叶郁身边,问这问那的,一会问两人谁先追的谁,不过刚问出口就后悔了,看傅枭那个得瑟样,猜都不用猜。
一会又问叶郁多少岁,听到才24大骂傅枭畜牲老牛吃嫩草不要脸,傅枭听不下去了把叶郁揽得里自己更近了,“不要回答他的问题”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叶郁颤抖的指尖,指缝交叠的刹那,他突然将两人相握的手举到唇边。
温热的呼吸先一步落在手背上,叶郁看见他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像振翅欲飞的蝶。轻吻落下时,他感觉手背的皮肤泛起细密的战栗,仿佛有电流顺着相扣的十指窜进心脏。
周遭的喧嚣突然变得遥远,叶郁只能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叶郁什么都听不进去,温热的触感在叶郁的手背挥之不去,患得患失的爱好像又一次被傅枭肯定了。
傅枭的爱像溢出深巷的酒香,如陈酿在喉,贪恋是喉间灼烧的渴望,迷恋是杯底沉淀的甜涩,在清醒与沉沦间反复发酵,是甘之如饴。
通俗来说,爱,是贪婪,是迷恋,是沉溺,是偏执。
三人同行走进主楼,里面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等着了,傅枭领着叶郁给他们介绍“我的爱人,叶郁”
来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大家都祝福着调笑着傅枭,他也不推脱一一应下了祝福,傅枭一次从左往右给叶郁介绍道“这位是中科院的副主任方时倾”叶郁看过去,是一位长得十分清秀的男子,方时倾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韩京樾看不得他那副清高样,想去扑他,方时间眼睛一斜提前预判测过身去拿水了,让韩京樾抓了个空。
但这不妨碍韩京樾过去变着法的黏着他,黏着闹着直到方时倾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他。
“这位是京市总局侦查科一队队长唐燕”是一位高挑的女子,上衣利落的收束,不苟言笑的时候不怒自威,唐燕爽快的伸出手跟叶郁握了下。
最后一位,紧紧的挨着唐燕,看起来比叶郁还拘谨,怯生生的跟叶郁打了声招呼,“这位是燕姐技术科的新人,钱悦月这次也是第一次来玩”
“马匹已经备好了,各位可以移步到马场了”这时候管家发话了,众人一哄而散,各自找休息室换衣服去了。
韩京樾黏着方时倾想一起进休息室,被他一巴掌打了出来,锁在了门外,韩京樾也不恼,笑嘻嘻的自己转身找别的休息室去了。
除了他们其他的都挺和谐,唐燕带着钱悦月进了常用的休息室。傅枭也拉着叶郁上了楼。
傅枭进门把叶郁摆到床上坐好,自己从两人的包里拿出护膝和马皮靴,叶郁伸手想接过,被傅枭不着痕迹的挡了一下,反而聊起其他话题,“刚刚开车累不累,回去还想开吗”
“不累的,想开”想到回去还能试驾说不开心是假的。
傅枭单膝跪地手指捏住叶郁靴筒前的银色拉链头,把拉链拉上,紧接着他从置物架上抄起酒红色护膝,指腹熟练地摸索到魔术贴的粘扣,使了点劲把叶郁的小腿裹紧,说话间叶郁的已经穿戴整齐,做完傅枭才转身穿自己的去了。
叶郁看着自己的腿发愣,他为数不多的爱都是傅枭给的,不想分开,永远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