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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进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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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我还没准备好呢他就拍，也没看我眨没眨眼，好敷衍。”杨纪枫回去不满，他第一次能留在一中墙上，说不定就是仅有一次，还想光鲜一点青史留名呢。
“不会。”周逸安慰他，“贴出去会审核。”
他像是在斟酌，话在嘴里过了一遍才出来：“况且拍你不会难看。”
寡言的人说这种话尤为动听，更别说还是从周逸口中说出来的，杨纪枫偷偷抿嘴笑了笑，耳根不自觉地烧起来。
过了一会儿压抑住笑意才装作不在意地回：“……噢。”
开学刚过一周，摸底考在先，复习紧锣密鼓赶进度，高三的更是被时时监控，整栋楼被严加看管。就连走廊栏杆都加密了，生怕有撑不住的出事儿。
两人到了教室，却见前门堵着一群人。门大开着，杨纪枫站在周逸后头好奇地往里瞅。
几个男生叫嚷着，一众狗腿跟在申华后面说：
“班长先别贴先给我看看！”
“这么快就出啦？”
“别挤又不是期中期末急什么！”
“还有一张谁拿了？一起看一起看！”
……
这么积极只可能是成绩出了，杨纪枫心里一惊，“开学摸底考这么快就出成绩了？学校可真上心。”
周逸偏头看看他没说话。
他俩不打算凑热闹，径直略过从后门回去。后边一大圈人都不在，有的估计提前跑去吃饭了。
赵鸿宇早挤过去看了，任何跟学习无关的事儿他都很操心，劲头都花在这种事上了。
“我靠！！！”
杨纪枫就听着他声音从前门传过来，是人都被他吓得一震。
这小子每回看成绩必先蹦出来这一句，他都习惯了，头都没抬继续收拾刚发的试卷，不一会儿就铺满了整张桌子。
赵鸿宇活像呕哑嘲哳的乌鸦，对着成绩单一直惊呼，直到旁边杨柳打了他一拳——吵得她都找不到自己在哪行了。
随即杨纪枫就听见她也叫了一下：“我靠？”
“？”这下杨纪枫可就抬头了，难不成周逸理综满分？
这热闹他可要看看。
还没等他起身，那边杨柳就扯着赵鸿宇的袖子，激动地朝他说：“杨纪枫！你第八！！！”
啊？
我平常不就第八吗？前段时间手感上来了他还稳居第五呢！又降了几名，有什么值得激动的？
周逸反倒被吸引，视线落到他身上。
见他还不过来，杨柳急了，声音隐隐要劈，转头冲他招呼：“校第八！班里第三！你出息！！”
什么？？？
杨纪枫愣住，周逸笔在指尖转了一圈，比他先反应，笑着说：“去看看。”
杨纪枫惊讶地呆住，怀疑他俩看错了。
方解也在一边，找到自己的帮他求证一眼，抬头往上一个个数，没数几行也是惊呼：“卧槽！真是第八！”
一个两个总不能都合起伙来骗他，还开这么没意思的玩笑，杨纪枫慢半拍站起来。
旁边谁热心伸手给他看散落民间没贴上去的成绩单，他从上往下数，第三行名字那一栏里还真是“杨纪枫”，看到最后，在校名次那一栏里明晃晃写着数字——“8”
他墩一下坐回去了，转过头冲周逸惊喜地说：“真的诶！”
喜悦来得太快还没实感，一下跃这么高他还没反应过来。
要知道他之前名次可都在五十左右徘徊，最近上到三十以内，一中学霸如云，还有他第八的位置？
更何况这还是摸底考，模式跟正式高考一样，开学时老师说要重视，高三学习第一考，难免要靠这个做比较。
赵鸿宇抄完成绩回来，像鞭炮一样突突突，旁边还跟着方解，喜得像他俩考第八。
“靠！你晚上不睡觉偷偷回去学啦？”
“你考试的时候跟周逸打电话了？”
两人问的话一个比一个离谱。
谭鑫看完方解抄的成绩，从桌膛里掏出一块方形饼干，递给他说：“真的诶！你好厉害，给你奖状饼干，我真的觉得你最近题感特别好。”
他递过来的饼干还真是奖状样式的，上面是彩色糖霜，透明包装袋上有Q版“金”字。
“谢谢你啊！”杨纪枫乐得接了，这次他做完感觉还行，比平常手感要好，以为会进一两名，但是竟然这么高。
随即而来又有点忧愁，“这次运气好，下次应该不会这么高了。”
“管他呢！考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说不定下次就是高考！”方解劝他。
赵鸿宇过来搂住他脖子，勒得杨纪枫翻白眼，只听见他靠近了问，“什么方法？有什么秘诀？”
“滚蛋赵鸿宇，你少打几把游戏比什么都强。”他一把推开他，又拍拍肩膀。
“好啊，这就翻脸不认人？说好的苟富贵莫相忘呢！！！”
杨纪枫懒得理他，把谭鑫刚给的饼干给他，就听见他“哇塞哇塞”地叫。
下课铃一响，众人奔跑着出去吃饭，哪还管谁考多少。
杨纪枫混混沌沌地吃了顿饭，还没看清自己每科多少分就被哄骗着先请了客，美其名曰沾沾喜气，赵鸿宇一人吃了两份。
回去没空细细琢磨，卓文栋来监晚读，之后上课，落座摊开试卷杨纪枫还有些恍惚，讲台老师讲课的声音响起，把他拉回现实。
其实考到第八也没什么感觉，开学第一考，他写完就在打哈欠，心里全想的是等下去找周逸然后去吃饭……
直到班主任对这次考试做总结，着重在班里表扬了他，他才有些坐不住。
挑着眉偷偷去看周逸，对方正递给他一张便利贴，被抓个现行。四目对视，杨纪枫隐秘地眨眨眼。
接过来展开，上面画了一只简笔画猫咪，拳头画得特别大冲他比赞。
杨纪枫投桃报李，暑假里他可没少拉着周逸免费当辅导，占用了人家多少时间他心里可有点数，当即提笔回了只小蝴蝶和一支冰淇淋。
这样的互动自从开学以来就时常发生，教室里气氛闷，他有什么想说的又只能在两个人之间说的话，不能用手机，就用原始的纸条交替写。
杨纪枫攒着的纸条用小夹子夹着有一小沓，周逸那儿也有。
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周逸留着没有。
夏令营一遭过后，他再跟周逸单独相处就有些微妙。像达成某种共识，两人心照不宣，默契地再没有提。平常也只是说些日常话，但总归比旁人多了些不明的意味。
仿佛只要不说出来就什么都不是，周逸还是那个光芒耀眼的学霸，他还是高二三班的杨纪枫。
哦，现在变成高三三班了。
但遮不住的。离那么近，安静的时候呼吸声都能听到，睡觉时手臂触碰，热意透过皮肤蔓延至脸上脖颈，滚烫进心里。
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变质。
周逸不会跟着别人一起吃饭放学，杨纪枫更不会选别人当同桌。
他想，要说出来吗？
那次端午暴雨，周逸是提过的。
可他不敢。因为经历太过浅薄，后顾之忧太大，他不敢戳破最后一层纸。前途未知，真心难测。
他心脏跳动的动静太大，只能借口初恋懵懂。
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什么都说不准。与其赌上一切拼得轰轰烈烈，他小心又谨慎。
毕竟……
毕竟耽误自己没事，耽误周逸可不行。
他在心里默默打好算盘，又自顾自安排好一切，自认为听话又克制，满心满意想的都是先学习后感情，殊不知周逸不仅把两人的来往便签收好了，与之有关的一切都珍藏留着，礼物盒里不装礼物，装的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东西。
关系是互相的，感情更是双方的，身陷囹圄谁都有主动权，也都是被动的。
他们早已各执一方。
天黑了，晚自习放学校门口还是那么多人。新一批高一年级的混进来，多了些杨纪枫没见过的新面孔，走了一届学长，那辆红色电动车仍然在，不知道最后有没有机会认识下它接的人。
路边的梧桐叶大而平展，叶片垂落下来边缘被晒得打着卷，焦了金边。
路灯还是那样昏暗，有几盏彻底罢工不亮了，闪都不闪一下。
馄饨店老板接了新业务，晚上关门不那么早了，改卖小份馄饨，只打包不堂食，免得刷碗。菜单也少，没有鲜虾的，只有鲜肉和香菇。
“呼，好烫。”杨纪枫捧着一份热腾腾的小馄饨走到店门桌边，老板太忙，要自助打包。周逸帮他拿塑料勺，冷不丁一回头，被一只猫蹭了裤脚。
“晚上好啊咪咪！”没想到这么晚还能遇见咪咪站岗，三花猫跟之前没多大差别，要是把三月抱来估计都认不出这是它妈。
杨纪枫腾不出手摸，只能多看几眼，又想起来三月好像跟它差不多大，于是问周逸：“什么时候把三月抱来人它俩见见面？”
周逸见他眼睛黏在猫身上，索性过去帮他拎，腾出地示意他去摸，咪咪跟着周逸走，杨纪枫只摸到了猫屁股。
“都行，这周末就可以。”周逸推门出去，夜深了门口的路灯招蚊虫，噼里啪啦撞着灯罩，门上的铃铛依旧叮啷响，咪咪跑出来捉飞蝶。
“行！那就这周末，带三月出来认个亲。你说它还认不认得咪咪？”杨纪枫把门推开没关，省得咪咪进不来。
“应该吧，猫的嗅觉很灵敏。”周逸偏头躲过垂下的一枝梧桐叶。
“真的？可是都过那么久了，三月还会记得？”
“你好久不见它不也照样认得你？”
“那不一样！我天天给你打电话它能凑着听两句，日久生情懂不懂？”
……
咪咪成功抓到一只飞蛾，叼着玩够了进门，又被门把上的逗猫棒吸引，伸爪挠了两下，弄得铃铛一直响。
树影婆娑，绿叶沙沙，茂密的枝叶延伸至街中央，少年的声音静谧地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