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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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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接几日，度厄散仙都精神不振。
傻白甜大美人再也没回复过他的提醒。这让他每晚噩梦连连，总是梦到可怜的大美人被昊天帝圈禁桎梏，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美人噗噗生崽，崽崽们顺着一条看不见的流水线而去，经过一番砰砰嗙嗙的加工就变为了牛马，无数人群情激愤呼喊过的“送去打工！通通送去打工！”就这样成为了可悲的现实。
大美人和崽崽们有什么错呢？
有错的只是那个高高在上、体质异常，不能近人之常情、解牛马疾苦的昊天帝而已。
清晨时分，度厄散仙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到昊天帝的公寓对面和同事交接班。
“好困，”他打个哈欠，“还好早班8点开始，我不用陪天哥晨跑。”
“没准儿，”同事也打个哈欠，“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还没出来跑。”
“不会吧——”度厄散仙开始哀嚎，嚎到一半突然看见一辆光芒万丈的某品牌豪车从公寓侧面阴影里平稳地开了出来，融入了早高峰。
“哈？”他问同事，“我没看错吧？刚刚是不是有辆豪车开过去了？”
“你没看错，”同事懒洋洋地，“凌晨三点多开过来的，真想不通，能开豪车的人到这种小公寓来干嘛。”
正说着，昊天帝的身影就出现在对面的街道，一身运动装束，戴着耳机。
同事同情地拍拍度厄散仙：“五公里，开始吧。”
疯了，真是疯了。
一顿久违的五公里训练后，度厄散仙又远远护送昊天帝去图书馆，看到还有其他同事守在图书馆，这才瘫倒在对面的简餐店，喝了三大杯咖啡，又吃了一个冰淇淋，堪堪缓过来。
摸出手机，他又翻了一下再无回复的寻人启事，索然无味地点进了收藏已久的情感咨询推送，发现竟然错过了好几次更新。
“一直都在交友软件上和我的小孩聊。越来越觉得他简单得很可爱。嘴上说着什么自己是全家的希望、要保护好弟弟妹妹、要当好大哥做好榜样，责任心太多而心却太软，遇到又瘦又脏的流浪豹也要带回去养，总为一点小事道歉，还很容易原谅别人。”
“很庆幸小孩愿意和我聊天，却又觉得这还不够像恋爱。他满心都是弟弟妹妹，要不就是工作上的下属，想我总是不够多。况且听起来他的弟弟妹妹和下属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做事也不够强硬。现在我只能旁敲侧击出出主意，还是要早日结婚才好直接出面干预，替他收拾这些小辈。”
“凌晨忙完工作才发现小孩临睡前给我发了信息，我竟然错过了对他说晚安的机会，赶紧留言告诉他我是因为忙工作。可现在又很担心他醒来看见也不会相信。是不是不该说在忙工作？虽然是事实，但是太像是敷衍。”
度厄散仙心头慢慢温热，微笑起来。
po主连文字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的，行文和心绪一样，逐渐变得细腻而充满情感。
评论区还是有吵架的，度厄散仙忍不住又去评论了一句：“过去种种并不重要，珍惜此刻才不会后悔！”
眨眼间，又被po主赞了。
度厄散仙会心一笑，点开私信页面，鼓励po主：“加油，好好相处，祝愿你们修成正果。”
很快，po主回复了：“谢谢。好像修成正果了，又好像没完全修成。看更新。”
又有更新？度厄散仙连忙点回去，果然看到一大段更新。
“到现在都还觉得匪夷所思。
“凌晨三点，小孩看到我的信息，无论如何都要来见我。我劝他太晚了不要来，可他一定不听。结果他开了一辆某品牌顶级豪车停在我公寓楼下。
“我平时也看出他家境应该不差，但以为大概也就是中产，谁能想到是个娇贵的少爷，还是管家陪着送上楼的。我就在不到30平米的公寓里迎接他。
“把他抱上床的时候我都还在想，他到底是哪家的少爷？
“早上少爷还要准点上班，亲得他软绵绵的，他也不肯留下，眼睛水汪汪地跟我说他还要对一大家子的生计负责任，不能随便请假。我太心软，放他走了。
“临走前他说要加个某信，结果一扫ID发现已经加过了，他就是当初拒绝我的相亲对象。
“他跑了。
“现在已经把我联系方式都删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
简餐店人来人往，度厄散仙开始疯狂憋笑，不知为什么还有点幸灾乐祸。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他正要私信po主揶揄几句，却见有个眼熟的账号突然发来消息，他多看了几眼才想起来是之前在他寻人启事里主动认领的大美人。
“po主，你知道他是天庭的人对吗？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刚发现他是五德真君介绍给我的相亲对象，是天庭体制内的人。我家背景很复杂，和天庭还有点过节。我本来不想和他有牵扯的。现在都晚了。”
大美人发来一个哭哭表情包。
“不晚不晚，”度厄散仙努力宽慰，“快跑！现在跑还来得及！”
片刻之后，对话框里弹出了大美人的回复。
“……已经晚了……我们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事了。”
又是一个哭哭表情包。
度厄散仙一阵五雷轰顶，赶紧问：“什么时候的事？避孕了吗？没怀孕就赶紧跑啊！”
怎么会？这么多人守着，没见昊天帝出去鬼混，也没见大美人再出现在视线内啊！
“就是今天，我发现他凌晨还在工作，觉得他太辛苦，就很冲动想去看看他。本来是让管家开车送我去的，我也没想进展那么快。结果一见面就看他满面倦容，住的公寓也很小，真的很可怜。他抱我，眼睛那么明亮深邃，还一直对我笑。我就心软了……然后就亲了……然后就做了……后来临走前加他某信，我才发现他就是相亲对象！我只想和他生个孩子，可他坚持要结婚。我不可能结婚，更不可能和他结婚……”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度厄散仙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妙的联想。
凌晨，工作，小公寓，管家，豪车，不结婚，生孩子，相亲对象，体制内。
所有线索窸窸窣窣拼凑起来，逐渐形成了一个可怕的真相。
度厄散仙哆哆嗦嗦地捡起手机，给负责网络安保的同事打过去，低声下气地问：“我有一个朋友可能在小天书APP上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现在删除销号还来得及吗？”
“没用的，”同事的态度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只要想查都能查得出。”
度厄散仙重新瘫倒在椅子上。
许久，他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抖抖颤颤地私信大美人：“今天凌晨你开的什么车？应该不会是某品牌豪车吧？”
大美人很快回了。
“是的，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附加一个哭哭表情包。
度厄散仙摔开手机，抹了一把脸。
完了。
全完了。
吃瓜群众的快乐首先来源于瓜本就与自身无瓜。一旦这个瓜雨女有瓜，快乐就荡然无存。
昊天帝费尽心思瞒着天庭和一个背景复杂的妖族大美人秘密恋爱又被大美人残忍甩飞。这种天机本就不该泄露。而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八卦！又为什么要如此热心！又为什么要如此聪慧！
道破天机是要折寿的！
度厄散仙抖抖索索地走出简餐店，很快引起了对面图书馆盯守的同事瞩目，同事发信息关心：“贵体有恙，逃班预备是吧？请问是疟疾还是帕金森？”
“是未知，”度厄散仙已然心如死灰，“是最可怕的未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