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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重启的心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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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晨雾漫过便利店玻璃时，沈延的指尖在1997年硬币上摸到细小的灼痕。收银机吐出零钱的叮咚声惊醒了记忆，他望着掌心泛青的牡丹纹路——那是三年前荧光菌落残留的印记，每逢阴雨仍会泛起幽蓝的磷光。
自动门开合的电子音里，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翻找货架。那人后颈碎发下藏着淡褐小痣，握能量饮料的指节有月牙状疤痕。沈延的呼吸凝在喉咙，货架间的阳光突然碎成那年防空洞里的荧光。
"医生说我该补充电解质。"谢辞转身时，易拉罐上的水珠正沿着腕表裂纹滑落。表面停驻在87:03的电子屏映出沈延颤动的睫毛，像被按下暂停键的蝶翼。
沈延的工牌绳突然断裂，塑封证件滑过谢辞的鞋尖。两人同时弯腰的刹那，便利店广播正播放晨间新闻："…周氏医药非法人体实验案今日终审…"谢辞的体温混着消毒水味罩上来，与他梦里三千次的场景微妙错位。
"你的咖啡洒了。"谢辞用纸巾包住他发抖的手，这个动作让沈延想起旋转木马废墟里染血的绷带。三年间修复手术留下的缝合线在对方腕间若隐若现，如同将熄的星轨。
沈延的公寓仍摆着那台牡丹纹售货机，此刻正嗡嗡冰着谢辞带来的草莓牛奶。晨光透过百叶窗切割着谢辞的轮廓，他拆药盒的手指细看仍有菌落游走的荧光。
"抑制剂改良到第87版了。"沈延推开满桌实验报告，父亲的手稿与谢辞的医疗档案在穿堂风里翻飞。窗台上七个年份的硬币排成北斗，1997年那枚嵌在自制光谱仪里，正析出玉衡星特有的蓝白光斑。
谢辞的轻笑震落试剂架上的灰："当年你说要当我的专属医生…"他忽然扯开衬衫，腰腹间的手术创口新生出嫩肉，随呼吸起伏如浪，"没想到真被蘑菇头治好了。"
沈延的听诊器滑过那些伤痕，心跳声混着旧防空洞的回响。当他的指尖触到谢辞心口的荧光斑时，对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听诊头按在左胸："听见了吗？这颗被你重启过873次的心脏。"
晨报在风中掀开社会版，周凛的入狱照旁是游乐场改建新闻。旋转木马残骸被制成艺术装置，底座【延即光】的刻字成了打卡圣地。谢辞的呼吸扫过沈延后颈时，便利店带回来的草莓牛奶正在售货机里泛起涟漪。
暮色漫进窗棂时，沈延在显微镜下发现第874代荧光菌的异常——它们不再吞噬宿主，而是沿着培养皿拼出牡丹纹。谢辞的指腹抹开他眼下的青黑，腕表倒计时不知何时变成了正向累积：0001天。
"这次换我数台阶。"谢辞将新配的抑制剂推入静脉，荧蓝血管在暮色中如星河流转。沈延的工牌静静躺在售货机出货口，背面多了行激光刻印的小字：主治医师沈延 / 监护人谢辞。
夜风卷起实验报告，泛黄的处方笺上，沈父的字迹正被晨露洇开最后的谜底：【当光学会停留，爱是唯一的培养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