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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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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北活动基地
这些大户人家的孩子出来实践的地方都和普通高中不一样,胡天港格格不入,身上的泾北校服更显的累赘。他蛮高,大约一米八的个子,人群中挺出挑。
他没朋友,基地承办人在上面简单讲着活动要求和须知。下面的子弟兵们个个家教良好,没人玩手机或者干其他的事。
但天港心不在焉,而且背挺不直,
韩仲勋坐在他斜后几排,看他看的清楚。
胡天港,他订婚宴上的另一位主角。但可惜韩仲勋看向发言台目光总要路过这。这个被泾北第一公立校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其实里面不是全然不堪,胡天港不是很白,常年不见光的衣服下的皮肤是一种近似破败的灰。他转头或仰头总会先低一下眼眸,偶尔眼波流转,时常几根血丝,近日眼下总有乌青。
随着一声活动开始,台下的同学们才站起来,背上书包拿上行李,结伴走向宿舍楼。这次活动偏军事训练,对体力要求很高。看到胡天港站起来,韩仲勋这才冷笑一声拿上自己的行李走了。
宿舍环境很好,胡天港套上床单就去洗漱了,天刚刚黑下去,不过夏天,时间已经将近八点了。
不出意外的意料之中,刚出卫生间,他就收到了韩仲勋的信息。
韩zx: 东楼540。
胡天港第一次有点犹豫,明天训练强度肯定会很大,而且就算这里设施条件好,也难保别人不会注意到。
犹豫之际,胡母也发来了一条短信:天港,到宿舍了吗。环境还不错吧,这几天多照顾着仲勋,他脾气大,你多顺着他。
胡天港潦草的给她回了几条,附带宿舍照片。心底又压了一块大石头,给韩仲勋回了一个好。就拿了件长款外套出了宿舍门。
晚上巡逻的安保很多,遇上难免被盘问,左左右右躲躲避避,离韩仲勋一开始发信息上时间已经将近过去了二十分钟。
胡天港好不容易到了540,抬手小声敲门。门被嘭的一声打开,屋子里没开灯,已经黑了个彻底,胡天港还没来得及开口打个招呼就被他一把拽了进去。
胡天港听他咬牙切齿的说了句,以后别敲门直接进,就被他咬住了咽喉。胡天港不由自主的发抖,随身带来的外套不知道被丢在了哪里。荒山野岭一点月光都没有,天港视死如归的的被他扔在了床上,就在韩仲勋压上来的时候,天港这才有点实感的感觉他在生气。就算这样,他用手掌抵住了韩仲勋,
说:“今天能不做到最后吗。”
韩仲勋有点意外,没说什么,默认了。
胡天港如释重负,讨好道:“用手还是嘴?”
韩仲勋意味不明的干笑两声,说:“用腿吧。”
胡天港又如坠冰窟,韩仲勋喜欢他仰着,和他面对面,但这让胡天港每次都羞耻不堪,他选择能闭眼就闭眼,就算泪眼模糊也绝不会眯开一条眼缝。今天照常,他忍耐着韩仲勋在他身上一贯的发泄,今天没有那种剧痛,时间过的漫长,他咬着唇,过了一阵,他感到水,滴在他的脸上。
韩仲勋终于结束了这场折磨,他把一包纸巾扔给胡天港,天港抽了两张胡乱一擦,把衣服往身上一套,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没得到回应的他把门带上就离开了。
跌跌撞撞回到宿舍,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摸着黑快速洗了个澡,上床后才觉得腿根处有点热,不过睡意来的太快,紧绷着的大脑一下子入梦了。
梦里依旧很黑很混沌,梦里他手紧紧拉着他的父母,胡父摸摸他的头,说:“要努力,要上进,要适应这个社会。天宝,我们相信你。”
妈妈也说:“天宝,我们爱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场景变换,这次,梦里的主角变成了韩仲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天港,什么都没说,但光是看着他,脑海里就回响着。“天宝,爸妈为你好,转去泾北公一是我们能为你作出的最好的决定……我们选了一个你也许会相伴一生的人”
“天宝,就算你们有矛盾,也要做那个先退让的人,……”
“天宝,要开心啊……”
谁都有责任,大到造物神,小到微生物,他们孜孜不倦,日拱一卒,到最后,可能自己也说不清那个就其根底的原因,而胡天港作为众生之一,更有自己背负的责任,那责任来的格外重,格外沉。
叫醒铃响的比学校里早,不过学校里不论男女动作都很快,半小时内,楼下各班的队伍已经站齐,本次活动的教官不是留守基地的固定老师,和以前那些普通的教官不同,许多都是首都公安大学的学生。
他们更年轻,方法更多,对于没有及时站队的个别学生,惩罚手段也更加直接,跑圈,而剩下的人就要等待他们跑完才能去吃早饭。
胡天港的楼层较高,大家下楼的时间很集中,人如洪流,下一次会堵住好几次,这次勉强擦边到达。
不吃早饭就被迫跑圈的感觉很差,而剩下的人站着军姿也不好受,幸好今天第一天没有故意为难,只是表明明天必须准时到达。
胡天港下楼的时候就感觉大腿根部很疼,不过比起其他韩仲勋在他身上的作为,这已经算下手很轻的了。
没再多想,一个人走向餐厅。熙熙攘攘的人很多,声音很杂,胡天港走在中间,就像是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越靠近人群中心的漩涡,这种感觉越明显。偏偏他意识不到,只是一味的,自顾自的,走自己的路。
韩仲勋被旁边人拍拍,一张小麦肤色的脸就这么凑了过来,他叫魏泾盛,不念盛开的盛,念成功的盛。
韩仲勋点点头,两人一起去吃饭。路上,魏泾盛隐隐觉得他心情不好,开玩笑的八卦道:“你最近和那个他怎么样了,有点感情了没。”
韩仲勋目光滞了滞,没接话。
魏泾盛:“保密个啥啊,对面又不是什么珍惜保护动物,快快快,告诉我……”
韩仲勋一手拿餐盘,一手把一个就近的馒头塞到泾盛嘴里,:“吃你的吧,关心的真多。”
魏泾盛,魏家次子,长兄如山,家有严父,这些年也应该是过的不容易的那一类,韩仲勋的朋友没有几个是过的轻松的,他最要好的兄弟陈琮前几个月被拉着入伍了,剩下这个魏泾盛,平日里没个正形。
两个人随便拿了点,坐了下来,就听见旁边一群人的聊天声。
同学:“你们见过那个,魏泾盛不。”
“听过,没见过诶,他咋了”
“圈里都传着一句话呢,魏家开国到现在,根苗越传越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代表作是,我爷爷是xxx”那边同学们一开聊就聊的眉飞色舞,调笑声像波浪一样,越传越散开了。
旁边的魏泾盛一口一口吃着油条,就跟没听见一样,反而是韩仲勋,蹙起了眉毛。几分钟过去,魏泾盛拍拍韩仲勋的肩,开口:“我吃好了,外面等你。”
韩仲勋在学校里人尽皆知,不可不谓风云人物,像他这种人是随便开口,就会有人回应附和,随便招手,展现出动作导向,就会有人全力一试,为讨欢心。
然而魏泾盛从不露面,没有广泛社交,最传奇的故事也只有开学时校方人员一千米外亲自迎接开国元勋之孙,然而魏泾盛那天为了避风头,全副武装,唯二能辨认出来的是,男,回力帆布鞋。
想到这,韩仲勋饭也有点吃不下去了,把筷子一放,不锈钢筷子和碗碰击发出清脆的一声,不是很响,但突兀,不远处议论的同学没听见,不时传来几声魏二。魏泾盛和他哥魏泾政这些年来,发展的一个天上一个人间,优秀出众的哥哥和二世祖弟弟。
韩仲勋拿着饭走过去,引得人频频侧目,刚要开口被一个人拉住衣袖,回头看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胡天港。
胡天港只比他矮半个头,拉住他的手很坚定,眼神里不可置疑。看到他的一瞬间,韩仲勋不屑了一下,随即心里被复杂的情绪占满。
胡天港只低声说了一句,别惹麻烦,就转身离开了。两个人萍水相逢了一下,像是两个陌生人。
韩仲勋拿着饭换了个方向,去倒饭了。
魏泾盛很明显没有被影响到,和一堆同学围在那看告示呢。告示上除了一堆简明的训练项目,唯一有点意思的是一场拔河比赛,夏天,潮湿,告示单的纸质本来就不好,被水汽一浸,透的不行,像一张糊窗的纸。
偏偏魏泾盛还有心思开完笑:“你说,咱们交的学费都去哪了?”
活动实践的几天通常都过的很快,往往想抓住某个瞬间转头就忘了,对于韩仲勋来说,学校,家里,活动基地没区别,高压,强权,适应,然后结束,胡天港是一个他费尽力气,绞尽脑汁,不想去细想,深究,的一个人。
他们不在一个班,像是洪水前的人造河堤,他们的关系没有被公开,别人不能知道,胡天港向来独来独往,在结伴恐惧孤独的高中时期,他这样反而显眼,高挑,略瘦的个子,永远安分的穿着校服,不染发,不烫卷。
反而是这样,就会招来非事。一瓶水砸到他的桌子上,桌子上垒着高高的课本,把书撞的歪了一个角。大家相处久了,彼此多少有有个大概了解,谁家有钱,谁不好惹,谁喜欢吹嘘自己,而像胡天港这样,一片空白,木讷不已的,明晃晃的一个软柿子。
砸水杯过来的叫黄非,如果胡天港没记错的话,似乎有一些背景,其余的忘记了,对他来说,记清人际关系这项繁琐的工作仅限于韩家,只能给韩仲勋开个绿灯,要不然逢年过节连称呼都记不住,太没有礼数了,更何况是这么不对等的关系。
胡天港懒得抬头,等着黄非犯浑,像韩仲勋一样发号施令。
黄非:“帮我接个水,一会上体育课。”
胡天港把书折了个角,对上他的眼睛,眼神里没有惧怕,没有犹豫,有一种近乎死亡的平静,就像是应付过很多次一样,一个对待这种行为的老手,黄非听见他问他:“还有别的吗,我一块干了。”
黄非反而愣住了,他本来只是想试探这看起来普通,只会学习的小子的底线在哪里,想享受恐慌的目光,像他一贯的作风一样,最后等着这小子求着,变成他的小弟。却没想到对上一个愣头青,瞬间卡壳了,
等了一会,没听见黄非的回答,胡天港干脆起身,拿着半瘪了的空矿泉水瓶出了教室门,10分钟后,在操场上把温热着的水瓶隔空扔给黄非,这件事就算了了。
留下一个空中凌乱的黄非想,这是什么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