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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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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念站在便利店冰柜前，手指抖得像筛子，手机屏幕上的消息删了又写。便利店冷气开得能冻死人，后脖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冻得她直跺脚。她盯着那句"下午再请假来陪你"，突然想起去年台风天，鸣夏背着她蹚水的样子——那小身板被雨淋得像落汤鸡，还扯着嗓子唱《孤勇者》，跑调跑得邻居家的狗都跟着嚎，最后两人摔进水里，成了真正的"落汤鸡组合"。
正纠结呢，货架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也不知道哪来的野猫，一脚踹翻了泡面箱，面饼调料包撒得到处都是，还有几包调料粉直接炸开，喷得她裤腿上全是红的黄的粉末。诺念揉着被撞疼的脚腕直翻白眼："好家伙，这哪是便利店，分明是动物世界拍摄现场！我看我直接改行当驯兽师得了！"胃里突然一阵翻涌，她扶着货架干呕了两声，手机屏幕都沾上了冷汗，活像刚从恐怖片里逃出来。
这边鸣夏蜷在飘窗上数药片，晨光透过多肉叶子在药盒上投出小光斑。沙发扶手上搭着妈妈的旧披肩，上面还沾着止痛贴的胶印，闻着一股奇怪的中药混合味，感觉能直接拿去当香水原料。自从妈妈生病后，家里就跟中药铺子似的，连空气都是苦的，喝口水都觉得带着药味。
突然听见钥匙响，诺念像颗炮弹似的冲进来，怀里抱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鱼尾巴甩得她脸上都是水，头发上还沾着花瓣："快看！菜市场王大爷特意留的！阿姨最爱的鲫鱼豆腐汤！"她扯着嗓子想活跃气氛，弯腰换鞋时却偷偷抹了把眼泪。鸣夏一眼就看穿她的演技："得了吧，你这哭戏还没我家楼下幼儿园小朋友表演节目时到位呢。"
"重点班！宁宁你太牛了！"诺念举着汤勺手舞足蹈，汤汁溅得校服上到处都是，校徽都快被糊住了。鸣夏盯着她袖口的补丁——那是去年冬天自己缝的，针脚歪得能扭成麻花，现在还顽强地挂在那儿。鲫鱼在锅里咕嘟冒泡，看着挺香，可鸣夏心里直泛酸，这场景莫名让她想起爸爸葬礼那天，妈妈撕纸钱的样子，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诺念突然神神秘秘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跟见了外星人似的："跟你说个王炸消息！咱们班新来个转学生，帅得能直接出道！叫谢栖迟，那张脸，简直是女娲娘娘的得意门生！"她夸张地比划："打篮球时汗湿的刘海往旁边一甩，全班女生的尖叫能掀翻教学楼，比你家金毛甩水的杀伤力强一万倍！上次他在校门口买烤肠，卖烤肠的大妈手都哆嗦，多给了两根！"
鸣夏被逗得喷了口汤："你这形容越来越离谱了，咋不直接说他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诺念趁机塞了个虾仁进她嘴里："就该这么笑！不过话说回来...上周帮你请假时，杨老师说医院又催费了..."她声音突然变小，抠着脖子上的星空吊坠，像只做错事的小猫。
鸣夏一把攥住她的手："打住！少来电视剧那套苦情戏！我可是要考985的人，还能被这点事儿难倒？"诺念手里的汤勺"当啷"掉进锅里，溅起的汤汁差点烫到自己，惊得她跳起来："谋杀啊！"
开学第一天进重点班，鸣夏站在教室门口深吸一口气，刚踏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对劲。全班女生都挺直了背，镜子、小梳子全拿了出来，还有人偷偷补口红。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谢栖迟正站在窗边擦黑板，白色校服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他擦完黑板转身，额前碎发微微翘起，眼尾上挑的桃花眼扫过全班，连平时最严肃的唐老师都轻咳了一声，推了推眼镜。
"我叫杨雾绡。"旁边戴黑框眼镜的女生推了推眼镜，刘海下的红痣跟着动了动，活像一颗小草莓，"谢栖迟坐最后一排，自从他来了，每天早读课都有女生假装路过我们班，上周还有人把情书塞错到我书包里。"她压低声音："上次他解数学压轴题，粉笔灰落在睫毛上都像特效，前排男生都看傻了。"
数学课上到一半，老师正在讲难题，谢栖迟突然举手，声音清朗："老师，这道题还有另一种解法。"他走上讲台时带起一阵风，身上清爽的薄荷香飘到鸣夏鼻尖。粉笔在黑板上沙沙作响，他写板书的字迹遒劲有力，解题步骤清晰得像打印体。写完后他转身，倚着讲台随意一笑，右边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后排男生直接吹起了口哨，女生们则疯狂在笔记本上写"啊啊啊"。
课间操时间，谢栖迟在操场打球的动静惊动了整个年级。他单手抓着篮筐悬在半空，阳光给他镀了层金边，湿透的校服紧紧贴着后背，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落地时他轻轻甩了下头发，额前碎发被汗粘在棱角分明的眉骨上，围观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尖叫，连隔壁班的老师都探头出来看。鸣夏站在人群外，看着他三步上篮的矫健身姿，突然想起小时候爸爸带她去工地旁打球的场景，心里一阵发酸。
前桌林深突然递来张纸条，折成六芒星的形状，上面画着个搞笑哭脸："新同学别怕！唐魔头就爱吓唬人～谢栖迟真人比光荣榜照片还帅200%，不过他人挺好，上次借我抄笔记来着！对了，他还会修钢笔，我那支祖传钢笔就是他救活的！"
放学时，鸣夏在储物柜前又撞上谢栖迟。近距离一看，这人睫毛长得能刷油漆，鼻梁高得能滑滑梯，低头找东西时后颈的弧度都格外好看，皮肤白得让女生都羡慕。"新同学？"他抬头笑了笑，嗓音带着点打球后的沙哑，"看你会接球，周末要不要一起打球？我知道个超棒的球场，还有卖超好吃的烤冷面！"
还没等鸣夏回答，雾绡抱着作业本出现了，耳朵尖有点红："天文社今晚观测参宿四，去吗？"谢栖迟单手转着篮球挑眉："正好没见过恒星谢幕的样子。"他转头看向鸣夏，眼睛里映着晚霞："一起？人多热闹，我还能请你们喝饮料。"
暮色浸透教室时，鸣夏发现课桌抽屉里多了盒手工曲奇。浅蓝色便签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天琴座，旁边写着："吃药前先垫垫肚子——初"。这字迹跟鸡爪挠的似的，一看就是诺念的杰作。窗外传来诺念和天文社成员的嬉闹声："初学姐！三脚架不是这么装的！""少废话！这跟拧矿泉水瓶盖有啥区别！我拧了二十年矿泉水瓶，还能拧不好这个？"
鸣夏咬着曲奇望向操场，谢栖迟正在远处练习投篮，每次跃起时，衣角都会带起一阵晚风，把天边的晚霞都搅碎成了星光。雾绡突然伸手接住她掉落的糖霜，在桌面排列出北斗七星："你知道吗？星星也会迷路，但总会找到彼此。就像我们，莫名其妙就凑到一起了。"
半夜，鸣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打开手机发现班级群里消息99+。点开一看，全是女生讨论谢栖迟的，有人发了偷拍的他喝水的照片，喉结滚动的瞬间让大家疯狂截屏；还有人问他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鸣夏摇摇头，正要关手机，突然收到诺念的消息："睡不着？来阳台看星星，我带了奶茶！"
阳台上，诺念举着奶茶碰了碰鸣夏的杯子："别想太多，有我在呢。对了，谢栖迟这人看着不靠谱，你离他远点，省得被那帮女生暗杀。"鸣夏笑着推了她一把："说什么呢，人家就是热情。"两人望着星空，一时无话，只有晚风轻轻吹过。
接下来的日子，重点班彻底热闹起来。谢栖迟的课桌里每天都塞满零食和情书，他无奈地分给全班同学，还笑着说："再这样我要开小卖部了。"雾绡的星座讲解吸引了不少同学，连谢栖迟都凑过去问："参宿四爆炸的时候，我们能看到烟花吗？"
鸣夏的生活也慢慢有了变化。她开始跟着谢栖迟学打篮球，虽然经常被他调侃"投篮姿势像在打太极拳"；和雾绡一起研究天文知识，发现原来星星里藏着这么多故事；诺念还是一如既往地咋咋呼呼，却总能在她最难过的时候递上一杯奶茶。
一天傍晚，谢栖迟突然把鸣夏叫到操场。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听说你喜欢天琴座，周末天文社有活动，我帮你占了个好位置。还有，这是给阿姨的水果，听说吃了对身体好。"鸣夏看着他手里的水果篮，突然鼻子一酸。
回家路上，鸣夏看着手机里谢栖迟发来的星空照片，又看看身边说说笑笑的诺念和雾绡，心里暖暖的。也许生活就是这样，总会在你以为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送来一束光，带着薄荷香，带着篮球声，带着星星的温柔。而她，也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黑暗里数药片的女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