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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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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院的咖啡厅比想象中安静。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在木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湘之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杯中的奶茶还冒着热气。
江桓坐在她对面，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头发微微湿着，显然是刚冲过澡。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被清爽的沐浴露香气取代，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柑橘调，莫名让人安心。
"你……经常来看篮球赛吗？"江桓开口，声音比球场上要柔和许多。
"第一次。"沈湘之老实回答，视线却不敢和他对上，"刚好今天社团招新，陆远帆提议来的。"
"陆远帆？"江桓的手指在杯沿轻轻敲了敲，"刚才那个男生？"
"嗯，新认识的同学。"沈湘之点点头，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你打球很厉害。"
江桓的嘴角微微上扬，"还行。"他顿了顿，"你报了什么社团？"
"摄影社。"沈湘之回答，"虽然我不太会拍照……"
"可以拍茶山。"江桓突然说，"你家的茶园，很适合拍照。"
沈湘之微微一怔。他还记得她家的茶园？她想起那天在茶山，他站在阳光下，举着手机的样子——原来他是在拍风景吗？
"你……"她犹豫了一下，"经常去茶山吗？"
江桓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又很快移开。"偶尔。我父母喜欢那里的茶。"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沈湘之低头喝了一口奶茶，甜度刚好，是她喜欢的味道。
"你呢？"她试着找话题，"医学院课业很忙吧？"
"嗯。"江桓点头，"解剖学刚开课，最近都在背肌肉和骨骼名称。"
沈湘之想象他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遥远。"听起来很难……"
"习惯了就好。"江桓的语气平淡，却突然话锋一转，"你会跳舞？"
沈湘之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你走路的样子。"江桓的目光落在她的脚尖，"像随时准备踮起来。"
沈湘之耳根一热。她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种细节。"从小练芭蕾，后来转现代舞。"她小声解释，"不过跳得一般……"
"可以跳给我看吗？"江桓突然问。
沈湘之猛地抬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心跳瞬间乱了节奏。"现、现在？"
江桓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轻咳一声，"我是说，下次学校有演出的话。"
"哦……"沈湘之松了口气，又莫名有些失落，"好。"
窗外，一群医学院的学生走过，有人朝江桓招手。"江桓！实验报告写完了吗？借我参考一下！"
江桓皱了皱眉，"自己写。"
那人做了个鬼脸，目光却好奇地落在沈湘之身上。"女朋友？"
沈湘之的脸瞬间涨红。江桓的声音却冷静得不像话："同学。"
等那群人走远，气氛又陷入微妙的沉默。沈湘之盯着自己的奶茶，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时间不早了。"江桓看了眼手表，"我送你回宿舍？"
沈湘之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她顿了顿，"谢谢你的奶茶。"
江桓"嗯"了一声，却没有立刻起身的意思。阳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下次，"他突然开口，"可以再来看我打球。"
沈湘之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抬头，对上他平静却专注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好。"
走出咖啡厅时，夕阳已经西斜。沈湘之回头看了一眼，江桓还站在门口，身影被拉得很长。见她回头，他微微颔首，算是道别。
回宿舍的路上，沈湘之的脚步不自觉地轻快起来。路过艺术学院的小剧场时，她甚至转了个圈，裙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她不知道的是，江桓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拐角处。他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里那张茶山的照片，指尖轻轻抚过那个模糊的绿色身影。
……
接下来的日子，沈湘之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舞蹈课、摄影社、偶尔和陆远帆一起吃饭跟赵柠报备自己的“近况”——她刻意保持着和江桓若即若离的距离，每周只去看一次他的篮球训练，偶尔在医学院的咖啡厅"偶遇"。
陆远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从未点破。只是每次沈湘之提起江桓，他都会不自然地转移话题。
"摄影社下周要去植物园外拍，"一天下午，陆远帆突然说，"你要不要一起来？"
沈湘之正在整理舞蹈服，闻言抬头，"植物园？"
"嗯，听说那里的茶花开了。"陆远帆状似无意地补充，"医学院的人也会去，植物学课的外出实践。"
沈湘之的手指一顿。江桓会去吗？
"好啊。"她听见自己回答。
陆远帆笑了笑，眼神却有些黯淡。"那周六早上八点，校门口集合。"
周六的清晨下了一场小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沈湘之穿了一条淡绿色的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
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摄影社的社员三三两两地聊着天。沈湘之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江桓的身影。
"找谁呢？"陆远帆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语气轻松，眼神却有些复杂。
"没、没有。"沈湘之慌忙摇头，"医学院的人还没来吗？"
陆远帆刚要回答，一阵骚动从远处传来。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学生正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教授正在讲解什么。沈湘之的目光迅速扫过人群，终于在最后面发现了江桓。
他今天没穿白大褂，而是一件简单的深蓝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似乎也看到了她，脚步微微一顿。
两拨人汇合后，教授简单介绍了行程安排。沈湘之故意放慢脚步，落在了队伍最后。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身侧。
"早。"江桓的声音低沉，带着晨起的微哑。
沈湘之的心跳加速，"早。"
他们并肩走着，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显得亲密，也不会太疏远。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们之间的地面上投下交错的光影。
"你拍照吗？"江桓突然问。
沈湘之摇摇头，"我技术不好，只是来看看。"
江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拍给你看。"
他举起手机，对准远处一株盛开的茶花。沈湘之凑过去看，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温热的触感让她猛地后退一步，脸颊发烫。
"抱歉……"
江桓似乎没注意到她的慌乱，专注地调整着焦距。"看，这样构图会好一点。"
沈湘之小心翼翼地再次靠近，这次刻意保持了距离。屏幕上，茶花在阳光下舒展着花瓣，露珠晶莹剔透。
"真好看……"她由衷地赞叹。
江桓侧头看她，目光柔和。"嗯，好看。"
不知为何，沈湘之觉得他说的不只是花。她的耳根更热了，慌忙移开视线。
队伍在一处凉亭休息时，陆远帆拿着两瓶水走过来，递给沈湘之一瓶。"累了吗？"
"还好。"沈湘之接过水，余光瞥见江桓正和同学讨论着什么，眉头微蹙，看起来格外认真。
"你们……"陆远帆欲言又止，"算了，没什么。"
沈湘之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陆远帆摇摇头，勉强笑了笑。"下午要去温室拍热带植物，记得带上遮阳帽。"
整个上午，沈湘之和江桓都没有再说话。但每当她不经意抬头，总能对上他远远投来的目光，像无声的默契。
午后的阳光越来越烈，温室里闷热潮湿。沈湘之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几缕碎发黏在脸颊边。她正专注地拍摄一株罕见的兰花，突然感觉有人站在了她身后。
"角度再低一点。"江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沈湘之的手一抖，差点摔了相机。江桓的手适时地扶住了她的手腕，稳住了相机。
"像这样。"他轻轻调整着她的手腕角度，动作专业而克制。
沈湘之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混合着植物的清新，让她一时忘了呼吸。透过取景框，她看到兰花的姿态确实更加优美了。
"谢、谢谢。"她结结巴巴地说，不敢回头。
江桓很快松开了手，退后一步。"不客气。"
他转身要走，沈湘之却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江桓！"
他回头，挑眉看她。
"下周……"沈湘之深吸一口气，"下周的篮球赛，我会去看的。"
江桓的嘴角微微上扬，阳光下，他的眼睛像是盛满了碎金。"我知道。"
这一刻，沈湘之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太近让人窒息，也不会太远让人遗憾。就像现在，他们之间隔着一步之遥，却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回程的大巴上，沈湘之靠着窗户昏昏欲睡。陆远帆坐在她旁边，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湘之，"他低声说，"小心别受伤。"
沈湘之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没听清他的话。她的脑海里全是今天江桓教她拍照时，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和专注的侧脸。
车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沈湘之想，这样慢慢来，似乎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