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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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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怀玉刚推开门,便见景辰迎接上来,“姐,累不累?”
她疑惑的看着这个就差摇晃尾巴的小狗子,“要买手办了?还是有题难住了?”
景辰接过她的书包,一路跟着她,“不是,姐,你先洗手,我等你吃饭呢!”
章怀玉看着他夹进碗里的菜,看向窗户外,“你确定今天的太阳是从东边升起来的?”
景辰脸色带红,“我保证太阳是从西边落下。”
“姐,你真好。”
“要不是你在,我今天栽他手上了,以后小爷我怎么在三中混。”
章怀玉霸气的对他宣布,“以后姐在三中一日,你就能横着走一天。”
景奶奶听着不是滋味,“小辰,你可不能在学校胡来啊。”
“你爸爸把你送三中,可是让你好好学习的。”
这小丫头说的什么话,这不是教小辰叛逆吗。居心何在。
景桓听了这话,淡淡的看了眼景辰,“你有什么事情没说吗?”
“你姐是个女孩子,你才应该多护着她。”
章怀玉微笑,“没事爸爸。”
“都解决了,小辰还小呢,以后,他会护着我的。”
“我也会护着他,从现在开始。”
景辰认真的看着她,“姐,我信你。”
周闻溪似乎没有听到,默默吃着饭,倒是景年看着女孩,眼中带着莫名的情绪。
天气渐冷,一场北风紧着一场北风的吹过来,雪花终于在空中飘飘落下。
章怀玉吐着白色的哈气,伸手接住一片,看它在手上瞬间化为水迹。
“应是天仙逛醉,乱把白云揉碎。”
风吹着她的发丝,隔着雪花,有点看不清楚她的脸宠。
赵远舟有点紧张起来,他快步走向她,给她挡着风,看她抬起眼,迷蒙的目光,在看到是他时,一刹那,春回大地,百花盛开,“赵远舟。”
赵远舟已悄悄的长高了,他抬手给她把头上的雪花拍去,“这么冷,你在咖啡店里等我就好。”
章怀玉调皮一笑,“我想和你一起看一看这第一场雪。”她想和喜欢的朋友一起,淋一淋这让人能一起共白首的雪。
赵远舟穿着驼色的大衣,修长的身材,让人有种玉树临风的感觉。
他脖子里戴着灰色的围巾,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似乎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又赶紧消失了。
他的侧脸,隐隐的有种君子如玉的味道,眼神温柔,“走吧!”
小姑娘似乎站得太久,腿脚一滑,身子一倾,他及时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柔若无骨,还有点冷。
她没有说谢谢,他也没有说小心。
李昭云和楚天阔因为值日,所以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两个人的身影,他们识趣的没有上前打招呼,只是相互看了一眼,“我就说,他们才是一对。”
“你当赵公子锻炼身体呢,有事没事的,来咱们班级前面转一转。”
“行了,别想了,以后还是好同学,好朋友。”
“我可不管你,主要是章怀玉,我舍不得失去这样的朋友。”
楚天阔面无表情的扭过脸,这是他还没有说出口的恋情啊。
这么出色的女孩子,明明就在身边,可是,她却朝着别的男孩子笑。
她的笑,温暖得这雪花都化了。这份温暖却不是属于他。
他想,就这样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笑吧。
一直到咖啡馆里,他才松手,平静的拿出试卷。赵远舟觉得这段路程稍许的短了些,真的才走几步而已,他的手心有些发烫。
她喜欢看雪,喜欢雪中漫步的话,那一会写完作业,可以送她回家,对,下雪路滑,她一个女孩子,确实一个人走,不安全。
打定好主意,心情稳定下来,他今天的作业,就写得格外的顺利。
耐心的看着她认真的写着作业,那两排睫毛,像两排蝉翼,在她的眼下,留下阴影。
又像是蝴蝶的翅膀,停在了最爱的花蕊上,竖立着不肯轻易离去时,在那里轻轻抖动,轻声细语。
年轻的店员,悄悄耳语,“瞧,又是他俩,真好,又来了。”
“我猜他们在谈恋爱。”
“也许是场无声无息又惊天动地的暗恋。”
“那男孩子长得真好,他的眼睛看着她时,含了情呢。”
“别说了,让他们听到,就不好意思来了。”
“天天看到他们,我就想,我上学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碰到这样的男孩子呢。”
“哪怕他这样看我一眼,我真的会不顾一切的向他奔去。”
“那个女孩子也很优秀啊,她的同学都喊她学霸,我看到她笑的时候,感觉着像抱着棉花糖一样!”
“嘻嘻,年轻真好,正是不识愁滋味的时候。”
景年和纪楚寻从车上下来时,便看到章怀玉默默的低着头,一边走着路,一边用脚踢着还没有冻住的雪花。
眼看到了院子门口,她又重新转头,继续一边走,一边踢。
路灯昏黄,照着她的身影,清清冷冷,模糊中带着深深的孤寂。
纪楚寻看着景年眼中只有小姑娘,她的心一跳,悄悄的拐了他一下,轻声问,“要不,喊她一声?”
“天气挺晚了,也冷啊。”
景年上前,站在她的前面,直到差点撞到他的胸前,她才恍然,不知道是不是太冷,她的声音有点僵硬,“哦,大哥。”
“不好意思,我没看清楚。”
她吸了下鼻子,朝着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我马上回去。”
回去,不是回家,她没有家。
他们根本不算家人。
景年心下涌起怜悯,脱下手套给她,“太冷了,走吧。”
她似乎清醒过来,恢复了平日的表情,温和的错过身,“我知道了。”
经过纪楚寻的身边,她礼貌的喊了声,“纪姐姐。”
接着便大步的走进大院门内,脚下的雪被她踩得纷飞,四散,化为污水,不过一瞬间,她的身影就不见了。
纪楚寻明显感受到她身上的疏离,他们和她,相隔着银何系的距离。
这个小姑娘她心事重重,别看脸上带着笑,说起话来,温温和和的,但是,任谁也走不进她的心里去。景年也一样。
她看着景年,雪花一片一片的飞舞在他的脸上,他的手还拿着手套,没有被她接受的手套,还带着他的体温。
“真是个难以讨好的小姑娘。”
“景年,走吧。”她忍不住喊了一声,真怕他会站在那里,站上一夜。“另一个难以讨好的家伙。”
推开门,景家人已在客厅里,电视放着新闻节目,他们吃过饭了,“怀玉回来了。”
“外面下雪了,冷不冷?”
景桓提醒王妈,“怀玉房间的被子,换上厚点的。”
周闻溪轻笑着,“这还要你来操心吗?”
她确实忘记了这事。这些天工作可能太忙了,她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这种小事,压根没有进过脑子里。
景奶奶倒是多问了一句,“怎么天天这么晚啊。”
景辰顺口接上,“我姐在外面写完作业才回来的。”
章怀玉点头,“是的。我习惯了。”
景辰和她说了几句话,开心的回房间写作业了。
章怀玉便背着书包,告别他们,直接回了房间。
关上门,她才轻吐一口气,屋子里很暖和,差点让她忘记,这是冬天了。
从前爸爸还活着的时候,他会早早的劈好木材,码得整整齐齐的,等到天冷的时候,便把她的屋子里,烧得暖和和的。
天天等她睡着了,会仔细的检查着门和窗户!
爸爸已经走了,现在,只有她还在思念着他。将来,等她也走了,那么他就会消失了吧,毕竟,没有人牵挂的人,才是真正的离去。
她洗完澡刚坐下来,便听到敲门声。
这个时候,很少有人来打扰她。
她起身打开门,是景年。
她很是意外,他们之间,一天也说不了两句话的关系。
这种距离让她目前很是满意。
她不怕他冷漠,就怕他对她好,因为,她不喜欢欠着人家。
景年见她这副穿着,不好意思的别了一下眼睛,“抱歉,不知道你准备,,,睡了。”
章怀玉把头发胡乱的夹好,整理着衣服,“没事,还早呢,大哥,可是有事?”
景年站在门口,朝房间看去,屋子里的东西,还是她来时,那些物品,简单得让人难以想像,就像一个明早起来就准备告别的客人一样。
床上的被子,也是那一套。
这哪里是个家呢!
他想起自己和弟弟房间新换的东西,眼睛有点刺痛,前天纪楚寻告诉她,在商场里看到了她,她当时在买棉衣。
试好之后,便穿在身上了,想来,她当时应该是穿得很单薄。
毕竟这场降温来得有点突然。就像这场雪一样,落下得比往年还要早上许多。
他平时竟然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爸爸忙于工作,弟弟还小,但是,他呢,他曾说过,要用心对她的。
他以为她过得很好,她脸上天天都是那么的开心。
却原来,一直都是她自己在照顾着自己。
“大哥?怎么啦?”
景年笑一下,“没事,就是问问你,可有什么,,,”缺少了什么,他有时间陪她去买,就算是女孩子的东西,他可以拜托纪楚寻帮忙。
只是他话未说完,便听王妈站在身后,“大少爷?”
“小心一下。别烫着了。”
他侧身,看到王妈小心端着碗肉丝面,热汽腾腾的,一脸慈爱的表情,“怀玉小姐,天天看书太晚了,肚子会饿。”
她轻轻的解释一下,景年没有说什么,见章怀玉已经开心的接过来,“谢谢王妈,太香了,虽然吃过饭,担是,这一碗,我确定能全部吃光。”
她看着他不好意思的道,“是我让王妈帮我做的,我可能在长身体,所以,,,有点能吃。”
景年嘴角抽动一下,“吃一碗面,不用解释了。”
“你当这里是自己的家一样就好。”
有谁在自己家里因为吃碗面,还要小心翼翼的呢。
他心里一刺,眼睛不敢再看。
连王妈都知道,她看书晚了会饿。
章怀玉的心情,因为这碗面而开心上扬,眼神里带上了星光,“大哥要不要和我一起吃?王妈的手艺,真的是让人吃不够。”
景年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着那个路灯下的小姑娘,她踢踢踏踏的,在他的梦里走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周闻溪疑惑的看着他,“怎么啦,没有睡好吗?”
“是身体不舒服吗?”
景年还没有说话,便听景辰在门外叫着,“姐,快点啦。再给我拿个包子。”
小姑娘自己咬着一个包子,脸颊鼓鼓的,背着书包,两只手各捏着一个白胖胖的包子,往外跑去。
王妈大声的提醒她,“书包里装着热牛奶,你们两个记得喝啊。”
周闻溪把早饭放到他的面前,“儿子,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眼睛下在都是黑眼圈,要不请假休息吧。反正你们的课也不重。”
看着妈妈关怀的眼神,他忽然说不出一句话。
妈妈不是粗心的人,只是,她的爱,只给了自己的孩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