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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喝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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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那年的冬天，雪下得特别大。
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来。
景年站在三中的校门口，等着她下课。
远远的，看到她和楚天阔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到了身边时，还听到她在说，“你要是再加一个分子式，就明白了。”
楚天阔头疼，“不行，一会回家我们视频，你再讲我听。”
“景大哥你来了。”
“怀玉再见。路上小心。”
章怀玉对他说了再见，回过身，见景年拿着帽子和手套，便赶紧接过来，“大哥，这么冷的天，不用天天来接我。”
“我自己能走回去。”
景年给她把帽子戴好，看着绒毛毛下面的两只眼睛，温声说，“我在家里也没事。”
“雪下得太大，你一个人不安全。”
顺手拍落她肩膀上的雪花，“走吧。”
章怀玉没话找话，“大哥，你高考前紧张吗？”
“有没有想过万一没有考好，怎么办？”
景年奇怪的看她一眼，“你有压力？”
“按说你的成绩，基本上不用高考，保送就可以了。”
“你最应该发愁的，不是该选哪个大学吗？”
章怀玉摇头，“不参加高考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
“我要为我的学生生涯，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大哥，你当年为何选择那个学校啊，难道你不喜欢继承爸爸的天下？”
“军人哦，保家卫国，人民英雄，军装一穿，钢枪一拿，多帅多威武。”
“你看爸爸，多精神，多英俊。”
景年看着路灯下他们的身影，忽前忽后，忽长忽短，紧紧的并在一起，心里总会想着，若是时光能停留在此刻就好了。
他愿意就这样，陪着她走着，走着，一直走着。
其实他大学毕业一年，同学们都开始找工作，或是自己创业，或早已去了单位，只有他，还在家里，无所事事一样。
景辰笑他在家啃老，他也无动于衷，纪楚寻笑他，看不清自己的心，也不敢面对自己的心，让他出国，他又不肯。
只固执的呆在家里。
他想，妹妹对高考那么重视，压力一定很大，学习一定很辛苦，自己多陪陪她，给她多一点支持，也能让她安心一点吧。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怀玉并不需要他，一点也不需要。
只是他自己舍不得。
转眼到了寒假，章怀玉穿得毛绒绒的，像个毛球一般，偏生带着高傲的语气，“小弟，带上我的包，出发。”
景辰打着哈欠，一边擦着眼角的泪花，“姐，时间还早吧。”
景奶奶好奇的问，“大清早的，你们姐弟俩这是上哪？”
景辰又伸个懒腰，气呼呼的说，“还不是我姐的朋友，保送清大了，想在我姐面前显摆呗。”
“大冷天的，约我姐去清大玩一玩，提前转一转。”
他熟练的接过包，搂着章怀玉的肩膀，帅气的一个请的动作，“走啦，走啦。”
“搞不懂你们这些学霸的脑袋，整天想什么，好好的睡在温暖的被窝里，不香吗！”
他把自己的大脑袋放在章怀玉的头上蹭来蹭去，“姐，你得补偿我。”
章怀玉轻轻的踢了他一下，“说吧，看上什么了，姐买给你。”
景辰惊喜的报出一串名单出来，“暂时呢就这么多。”
景奶奶失笑，看着姐弟二人，“这可比人家餐厅里的菜单都长了。”
“天这么冷，小辰，怀玉，你们早去早回啊。”
景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长高了，把章怀玉揽在怀中，轻轻松松，一挥手，“放心吧，保证把我姐完完整整的带回。”
又听到他们一边走一边嘻嘻哈哈的闹腾，“姐，我是你的护花使者，谁也别想沾你的边。”
“我等长大赚钱养你哈。”
章怀玉一点了不信他，“男人的嘴，大海的水，真信了你，我喝西北风还差不多。”
“这世上的男人，我就信爸爸一个，你给我靠边呆着吧。”
景辰撒娇发腻的缠着她，“姐姐，那换你养活一个弟弟呗，我吃得不多，，，”
景奶奶拿起报纸，笑着摇头，“这两个人在一起，别想着能安静一会。”
王妈也赞同，“谁说不是呢，小少爷对小姐真是，亲亲的姐弟也比不了。”
景奶奶肯定的道，“一物降一物吧！除了怀玉，这臭猴谁也不服。”
“不过，有他们两个在，这个家啊，也算是有个烟火气。”
景辰打开车门，一边推她上车，一边问，“你想吃点什么，一会我让张叔，，，唉，怎么是你啊！”
景年检查好车子，看了眼后视镜，回头看着两人，温声道，“坐好，系好安全带。”
章怀玉惊喜的叫了一声，“大哥，你也专门陪我们啊。”
“大哥你真好，不用去挤地铁了。”
景年嘴角微弯，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冷下脸来，“小辰把手拿开，自己多大了！”
景辰完全没有反应，他举起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得意的道，“我给姐暖暖，她怕冷。”
章怀玉作势要甩开他，“我谢谢你，跟我有仇啊，手被你抓得生疼，你吃了大力丸吗。”
“我是女生，你懂不懂照顾女生。要温柔，要绅士。”
景辰像只大狗狗，“姐，你嫌弃我。弟弟的心碎了，你得抱抱我才行。”
“对了，大哥，我们还没有吃饭，肚子饿得咕咕叫。”
“姐，你想吃什么，今天有大哥在，咱们别对他客气。”
“等会，让他带咱们再潇洒一圈，反正都出来了，不能白白的跑一趟。”
景年开着车，听着他们说着学校的趣事，不时的悄眼看着车里的后视镜，他特意调到正好能照到她的位置。
三个人找一家店，点了一桌子的吃食，章怀玉吃了一个鸡蛋，蛋黄照例归景辰。
喝了两口牛奶，剩下的也归了他。
小辰又把馄饨里面的香菜一一挑出来，她也只吃三四个。
景年默默的吃着，看着她挑三拣四的，弟弟却熟视无睹，习以为常，只要没有在家里，她都会恢复一点本性。
而自己，却从不知道。
章怀玉看着面前的树林，沉默了许久，景年和景辰都感觉到她一瞬间的难过。
半晌，她才回神，“抱歉，同学有事，我们自己转一转吧。”
景年怀疑的看着她，“什么同学？”
“对你很重要吗？”
章怀玉苦笑，“没事，很久不见面了。”
景年看着四周，“要不，我陪你四处看看？”
她看着往来的同学，打起精神，“小辰来了，不能让他白来啊。必须要用起来。”
“来，来来，打卡，不能白跑一趟吧。”
景年看着这个小姑娘，两眼不自觉的跟着她转动，她像有种魔力，总是吸引着他去关注。
“景小辰同学，你这拍照技术，很有可能会被将来的女朋友打半死。”
“我有这么矮吗？站大哥身边，居然只拍到个头，半身照的意思，你是这样的理解法啊。”
“我的头发，很好，很完美，全部盖在脸上，怎么，在大哥身边，我没脸见人吗。”
“天啊，你看看这张，大哥，他把我的脸拍得比盆还大，我是美女，不是大饼。”
“我真是谢了亲爱的老弟，大哥都没有看镜头呢，你，，，”
景辰心里暗想，能怪我吗，我喊了半天，大哥一直在看你，不扭脸，我怎么办。
“天气这么冷，我的手不是手啊。”
景年靠在她的耳边，和她一张又一张的翻看，如果不是风太大，周围的人甚至都可以听到打鼓的声音，那是他的心跳。他闻着她的香味，莫名的陶醉了。
“养你何用，还是大哥靠谱，每一张，我都美美哒。”
景辰不服，“让大哥关了美颜再看。”
“他看你自带着十级滤镜！”
章怀玉追问一句，“那爸爸看我呢？”
景辰哼了一声，“爸爸，不想说他，怕我自己的心会碎掉。你在他眼里心里，都是最完美的，哼，他老花眼了，根本看不穿你的本质。”
“对了大哥，不如带我们去见见世面？”
“你懂的，就是楚寻姐说的，那什么天上啊人间的会所嘛。”
景年莫名脸红，“行了，那种地方，等你十八岁以后再说。”
章怀玉不解，“我也去过了，上次纪姐姐生日的时候，大哥带我去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清清静静的，大哥的朋友都挺斯文绅士，都说些生意啊，学校啊，工作，还有国际形势这一类的。”
“还有纪姐姐，她还介绍了她的好朋友给我认识。”
“哇，不敢想，都是我从前只能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大家世女。”
“她们都好洒脱，性子开朗，风清月明！”
她回忆了一下，好像是纪楚寻请她喝一杯，然后，，，然后，她居然一杯倒了，断了片。
她好像迷糊中，看到景年，嗯，确实是大哥送她回来了，还被爸爸给逮着臭骂一顿。
后来她还对着爸爸解释一番，“都是我酒量太差了，怎么又怪大哥呢。”
回忆那天的情景，当时景年的手在颤抖，接过那个一头扑向他怀中的女孩子，温柔的看着她，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怀玉，怎么啦。”
怀中的女孩子，面色酡红，两眼水润，嘴里呼出的气味，带着勾人的甜味。
“你别动，大哥，你把我转晕了。”
纪楚寻笑得浑身发抖，“人我给你送来了。不好意思，就只有一杯，没想到，，，她就醉成这样了。”
“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逗一逗她。真的只有一杯清酒而已。”
旁边的朋友都诧异了，“你妹妹这酒量，难怪景年从不带出来。”
“这一杯酒量，就能轻易带走了，以后千万别让人知道。”
“真是个居家的好人选，景年，妹妹没有男朋友吧，考虑一下我们呗。”
景年搂着怀中的人，她身体和他贴得紧紧的，让他身上发热，她醉后，脸如美玉一般，舍不得让别人再看，他一把把人抱起来，声音颤抖着，“我先送她回去。”
那天他带着她在路上，走了好久，他有些惊恐，还带着一丝窃喜，他的心事，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最后，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把她搂得紧紧的，看着她的嘴唇，低下了头。
所以，那天被爸爸骂得狗血淋头时，他的心里却还是甜如蜜一般，不住的回味着他得到的甜蜜之吻。
妈妈劝他出国，“周家有生意在好几个国家，你自己选一个，，，咱放手好不好？”
“妈不想看你将来和你爸对峙，她，，，也对你没有那个意思。她都有男朋友了，你是知道的啊。”
“你这种行为是什么，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啊，景年，醒醒吧。”
“这事，你爸爸还不知道，但是你也瞒不了多久的。”
她刚才不小心看到，他抱回来的女孩子脖颈间的吻痕了。吓得她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你知道你这是做什么吗？”
“她是你妹妹，景年，妈求你了，别毁了自己。”
景年摸着嘴唇，轻笑又坚定的道，“她不是我亲妹，谁让爸爸把她领回来的，是他送她到我身边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她，没有理由，就是喜欢她。”
“妈，别为难她，我，，，怕失去她。”
高大的儿子，一米□□的身子，无助的乞求着她，“妈妈，我只想呆在她身边。”
“就算她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想看见她。”
“这么大，我头回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的。”
儿子没出息，当娘的，只能接受现实。她无奈的提醒，“你小心啊，景年，你奶奶她，，，不会这么好说的。”
景年不敢再回忆了，从清大出来，他耳朵都发烫，“小辰，走，有家私房菜，咱们一起尝尝。”
景辰正拉着章怀玉挑选他俩的合照，“发个朋友圈，今天陪姐姐提前来清大踩个点。”
景年暗自羡慕他的自在与坦然！“怀玉，假期里想做什么？”
章怀玉歪头想了一会，“我想，击剑！”
“还想射箭。”
景年点头，“吃过饭，我带你去先玩一玩。”
“合适的话，我给你办张卡。”
景辰朝她伸出拇指，“姐，我是佩服你，每个假期，你都要点亮一个技能。”
“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带着某种任务的外星人。”
他一个熊抱，嘻嘻笑着，“幸好是我姐。以后你回你的星球，能不能带着我，看看你们高智商外星人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景年觉得手发庠，这个弟弟，不知道现在他长大了吗，还动不动的搂搂抱抱的。对着姐姐从不避讳一点点，真想打他一巴掌啊。
他的手，还是落在了她的头上，轻轻的揪了揪她的帽子。
“傻丫头。”
景辰怀疑的看着他，“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章怀玉笑得直接倒在他的身上，“大哥，这弟弟，要不送人吧。”
景年扶着她，嘴角扬了起来，“听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