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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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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这是章怀玉来到京市，第一次过生日，景辰嚷嚷着要去西云水库，他还约上了周中行，这家伙，老早对章怀玉有了滔滔不绝的敬意。
景年本来准备跟随着，但是他的朋友陆临川突然到家里找他有事，只好抱歉了，“不好意思，不能陪你过生日，礼物我买好了，让王妈拿给你。”
章怀玉没有想法，原身曾经有多么的热情纠缠于他，景年就有多烦她。恨不能她死了才好，恨不能从来不相识。
如今这样，正正好，不远不近。毕竟他们不是亲兄妹。
“谢谢大哥的礼物。”
“有小辰，还有我同学，只是划划船，不要紧。”
景年点头离去，“回来时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们。”
刚出家门，周中行打电话过来给景辰，“闹肚子，翻天覆地一夜，没有睡一会。”
“在医院里打针，急性肠胃炎，至少三天才出院。”
“和怀玉姐说声生日快乐，抱歉不能相陪了。”
景辰挺担心他，“哥们，到底怎么样了？”
章怀玉赶紧让他去看一下，“生病时，最需要朋友的陪伴，你要是放心不下，就去看一看他呗。”
“我有同学陪着呢，生日年年都会过的，不算什么。”
最后，是章怀玉一个人与她的同学李昭云，马群玉，楚天阔去划船。
“咦，章怀玉，你弟弟呢？”
景辰经常去他们八班找人，他们都是认识的。
章怀玉解释一番，“没事了，咱们四个正好一船。”
西云水库，水面宽阔，波光粼粼，各种大小游船，还有汽艇，甚至打渔小船，岸边不远处，还有水上娱乐表演！毕竟是周末，还有不少家庭陪孩子来散心。
天空碧蓝，白云如棉花糖一样，大块大块的，飘浮在半空中，好像伸手就能够下来一把。
风吹来，格外凉爽，正是金秋之季。
四人划着船，慢慢悠悠的，享受着这愉快的时光。
“章怀玉，你初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也是和我们一样呢。”
“其实我们开始还不太喜欢你，因为你是农村来的，说实话，和我们相比，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
“抱歉，现在咱们是朋友，我们才会说实话的。”
“后面，越来越对你有了兴趣，看着你什么事情都那么的积极向上，性格又开朗大方，又爱帮助人，就真的想和你玩在一起啦。”
“对对对，那个时候，你说你考年级第一，我们真的以为你是吹牛皮的，没想到，你居然处处第一。”
“你脑子怎么这么好啊？借我几分好不好！”
“李老师现在可抬起头做人了。都是靠着你，他也能吃上细糠了。”
“对了，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啊？好几个兴趣班也没有见过你去，只爱学习吗。”
“我家有马场，你要是喜欢，下周到我家来玩，放心吧我安排，都去啊。”
“真是羡慕你们有时间玩，我老爸给我安排高尔夫课，还有好几个什么班的，真把我学疯了，全不顾我的死活。”
“对啊，当不当我们是人了？动不动就说他们当年想学还没有呢。来来来，现在让给他们好了。我就喜欢躺平，反正家里的钱，够我挥霍一辈子的。”
楚天阔翻着手机朋友圈，惊喜的说，“我表姐他们也来了。”他表姐就是赵远舟的堂姐。
他常见赵远舟和章怀玉在一起学习，知道他们关系不错的。
“看，他们的船好大啊，肯定是在开PARTY。咦，他们挺厉害，竟然把赵学霸给请来了。”
“你们看，，，”
章怀玉心里一紧，赵远舟怕水，他怎么可能会来水库来玩！
阴谋吗？又是哪个王八蛋的主意。
她接过手机，放大图片，果然，赵远舟紧紧的靠着船壁，半闭着眼睛，神色不明，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抗拒之意。
旁边的一群男孩子和女孩子在热舞。
“楚天阔，知不知道是哪条船啊？”
楚天阔直接打电话过去，好久才有人接起，“哦，我们在水库中间，正忙着，，，”
“你和同学也在啊，那一起来玩啊，人多热闹，都是同学，怕什么。”
“对，往中心岛处划。一会就能看到我们了。”
楚天阔开心的问他们，“怎么样，一起去玩？”
见大家看自己，章怀玉用力的踩起踏板，“走，去看看。”
“我也想见识一下，你们京城贵子们的上流活动。”
马群玉轻笑，“章怀玉，我还当你只会学习呢。”
“对了，我家有个会所在中心街道，改天，我请你们进去。放心，只看看，不点里面的东西。”
她凑近章怀玉耳边，“里面的男模，个个都帅得闪光。”
“身材好得爆，好想摸一下。”
章怀玉脸红如布，“别说了，脚软！影响速度。”
“那个，你什么时候安排？”
他们都哈哈笑起来。中心岛离他们并不算远，已经隐约可见他们那只游轮。
赵远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想去个厕所，看着眼前摇摆着身体的男女，他的眼发晕，头渐渐的昏沉。
是的，他是怕水，可是堂姐不知道，也许知道，只是不在意。
他不该信她的话，坐上她的车，被她带出门。
“放心吧，我还能害你吗，就是看你整天一个人学习，别累坏了，放松放松。”
她坚持带着他来到船上，没一会就开到了这水中央。
他手足无措，取悦了不少人。他们笑话他，男子汉，还晕船。
“连个小孩都不如，站也站不好，喝醉酒的人，都没他能装。”
堂姐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胡闹，便让他自己找个地方坐下。
然后便与同学们打开音乐，疯狂的扭动。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要是章怀玉在这里就好了，她一定能看出来，他的不适，还有他埋在心底的恐惧。
他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船舷，仿佛眼前看到了那个女孩子。但是，风一吹，他有了片刻的清明，眼前又是黑沉沉的水面。
水面下，好像有一双眼睛，正阴沉沉的看着他。他的身上起了颤栗，寒意绕在全身。
当水没过他的头顶时，眼前与心头好像被黑暗罩住，浓密的推不开一分一毫。无尽的寒冷与恐惧包裹着他。
无法呼吸的痛，让他停止了挣扎。
“赵远舟！”
章怀玉根本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跳进水中，“赵远舟。”
他们几个人，吓得捂着嘴，不敢尖叫出来，“章怀玉，这是水库啊。”
这还是水库中间，你不知道有多深啊。
刚刚他们也亲眼看到赵远舟落下水去，四周无一个人看到。
如果不是他们过来的话，那么，，，
楚天阔愣神一会，这才赶紧拿起手机报警。
章怀玉一个猛子下去，眼睛看到下沉的赵远舟，他面色平静，又有种明显的死气，脆弱得好像轻轻一捏就碎了。
她咬着牙，快速游过去，从系统里兑换出一个氧气胶囊，两手抱住他的身子，不让他继续下沉，嘴巴堵住他的嘴巴，用舌头把胶囊给推进他的嘴里。
赵远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睛，水的刺激，让他再次闭上眼，恐惧再次涌上心头，但是，刚刚是出现幻觉一样，他竟然看到了她。
章怀玉着急的用嘴巴触碰着他的脸颊，双手用力的搂紧他的身子，心底不住的叫着他的名字。
赵远舟这才有了点意识，是她来了。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吐出来，是清新舒心的感觉，这空气是她给他的吗？
见到他嘴里面冒出气泡后，她才放心的拉着他的下巴踩着水，尽力的露出水面来。
“赵远舟，赵远舟。”
她一手扒着船，一边喊着他的名字。
楚天阔他们看到二人，七手八脚赶紧拼命的把他们拉上来。
章怀玉顾不得自己水淋淋的模样，赶紧按压着他的胸腹处，把他喝进去的脏水，给按了出来。
楚天阔心慌的问，“谁会心肺复苏啊。”
李昭云也赶紧说，“要人工呼吸吧。”
章怀玉想也不想的低下头去，却见赵远舟的眼睛已经在眨动着。
低低的问，“章怀玉，是你吗？”
她赶紧点头，意识到他没有看到她，赶紧回答，“是我，是我在这里，你睁开眼睛看一看。”
她拉着他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让他感受到自己，温柔的安慰，“没事了，没事了，马上我们就回岸边了。”
“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的，别怕啊。”
“没有水，不是在水里了，赵远舟，你大口呼吸一下。”
楚天阔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的身上，“赵公子，我报警了，一会就有医生来了。”
赵远舟真的是吓坏了，他寻找着章怀玉的气味，紧挨着她，反手握住她的手，他浑身颤抖着，脸色难看极了，他又想起在水中时，无尽无边的黑暗，隐藏在深渊里的眼睛，没有空气的压迫痛楚。
这个时候，急救艇赶到，医生简单看了一下，“还好，营救及时，这位同学没有大问题。”
“只是，还是要送到医院，再做个详细的检查才好！，怕吸入了脏水，引起肺部感染。”
他们想抬过赵远舟到急救艇上。可是，没办法，赵远舟不配合。
他不松开手，一直紧紧的下意识的握着那只手，章怀玉也不想松开，另外几个同学也担心他们，便陪着一起坐上急救艇，回到了岸上。
出了这样的事情，谁想得到呢，谁还有心情玩。
现在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赵同学，一定要没事才好。他们不能也不忍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被无情的拿走。
赵远舟终于看清了身边的女孩，她头发衣服都湿漉漉的，还不停的滴着水，面色发白，整个人有点傻。
只是她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欢天喜地的光华，鼻音挺重的说，“赵远舟，你醒了，太好了。”
不知道是水，还是泪，她的眼睛湿了。
赵远舟看到天是蓝蓝的，云是白白的，风吹得他身上发冷。
可是，他突然笑了。
太好了，他没有在水中。
太好了，章怀玉在他身边。
章怀玉无声的流下了眼泪，马群玉和李昭云也红了眼睛。
楚天阔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大吼，“跳你妈，人都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跳，你最好跳到水库里别回来了。”
“我没有你这样的姐，现在知道怕了，想起来有个弟弟了。”
“别问了，我一个字都不想和你说。”
回程的路上，沉默了许久，她们才从挽回一条年轻生命的震撼中清醒过来。
章怀玉四人约定好不说出赵远舟这次的落水事件。
都是少年人，心事自然明晓，谁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弱点，更何况是赵公子。
“放心，我们就是来这里划个船而已。”
“姐，我们就是想着你生日，过来放松一下。”
“是的，我们学渣想靠近学霸，吸点仙气，怎么啦。”
章怀玉回家时，景年与景辰都还没有回来。
景奶奶被景玉小姑姑接去，景妈和景爸工作中，没有到下班时间。家里很静，很空。
所以，只有王妈一个人听到声音，看到她的样子，惊讶不已，“怀玉小姐，这是怎么了？您的衣服怎么湿了？”
章怀玉找个借口，搪塞一句，“和同学在公园玩时，踩到音乐喷泉，不小心淋湿了。”
王妈没有怀疑，赶紧催促她，“快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等章怀玉收拾好出来后，王妈已经做好一碗葱姜面，里面放了两个白胖胖的鸡蛋，“今天是你生日，吃碗面，希望你以后平平安安。”
章怀玉眼窝湿润了，她点着头，“谢谢。”
抱着碗，大口吃了起来。
“好吃。”被人关心惦记着的情意，令她眼睛在热汽中模糊。
这碗面像爸爸从前在她生日那天给她做得一样，吃得她心里暖暖的。
王妈在厨房里看着她吃得香，心里酸酸的想，“若是她的父母在，她这会怕是应该听着生日歌，许好心愿，吹蜡烛，和朋友一起，切蛋糕，收礼物了。”
“一碗面就满足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
“老太太为什么总带着防备的眼神看她呢！”
“这嘴上说是一家人，还是没有人真心在意她。”
“人家小姑娘又不傻，何苦寒了她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