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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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迁结束的瞬间，重力模拟系统出现了0.3秒的延迟。杨七的咖啡杯悬浮在半空，深褐色的液体凝成一颗浑圆的水珠，然后在系统恢复时啪地砸回杯底，溅出几滴在控制台上。
"坐标确认，已脱离追踪范围。"船长关闭了超空间引擎，飞船重新进入常规航行状态，"目前位于自由星系外围的废弃采矿带，最近的巡逻舰队也在两光年外。"
米诺从医疗舱走出来，作战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沾着血迹的小臂。她随手将染血的纱布扔进回收口，在杨七身旁坐下："约克少爷的伤不轻，但死不了。"她顿了顿，"他要求和你单独谈谈。"
杨七的目光扫过医疗舱的监控画面。黑发少年躺在治疗舱内，苍白的脸上覆盖着呼吸面罩，但那双眼睛依然清醒而锐利，透过玻璃直视着他，仿佛能穿透层层舱壁。
"再等十分钟。"杨七说，"先让他体会一下孤立无援的滋味。"
米诺轻笑："坏心眼。"
船长在一旁调试着飞船的伪装系统，头也不抬地插话："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像是要把你生吞活剥了。"
"因为他知道我们不是巴塞尔巡航舰。"杨七调出战斗数据复盘，"黑隼级的识别码虽然被篡改过，但它的量子干扰器是军用级别，普通海盗根本弄不到。"
米诺若有所思："所以真是塞恩家族的私兵？"
"或者是第三方势力。"杨七的指尖在全息星图上划出一道轨迹，"我更在意的是，为什么他们不惜暴露隐藏力量也要灭口。"
舱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舷窗外，采矿带漂浮的废弃机械残骸缓缓旋转，像一片金属墓地。
医疗舱的门滑开时，约克少爷已经坐了起来。他摘掉了呼吸面罩，脖颈处的治疗贴片下隐约可见青紫色的淤痕。
"加莱星系的间谍。"他开门见山，声音因为伤势而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你们的伪装很完美，但战斗风格出卖了你们——巴塞尔人可不会用'蜂群'战术。"
杨七没有否认，只是靠在门框上，平静地注视着他："而约克家族的小少爷，也不该出现在边境矿星，更不该随身携带反物质炮。"
少年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看来我们都有些小秘密。"
"不如谈谈更实际的东西。"杨七直起身，"我们救了你，你能给我们什么？"
约克少爷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治疗舱边缘："塞恩家族正在M2星建造某种武器，他们称之为'星蚀计划'。"他的眼神暗了暗，"我的家族……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才被清洗。"
米诺和船长交换了一个眼神。杨七的表情依然平静，但瞳孔微微收缩："证据呢？"
少年从贴身口袋取出一枚数据芯片，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这里有设计图和部分测试记录。"他抬起眼，"作为交换，我需要你们帮我联系加莱军方。"
杨七接过芯片，指尖传来金属冰凉的触感。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芯片插入自己的光脑。全息投影展开，复杂的图纸和数据流在空中旋转，其中几个参数让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那确实是足以改变战局的东西。
"为什么选我们？"杨七突然问，"你本可以找自由星系的其他势力。"
约克少爷的笑容变得锋利："因为只有加莱星系，会不惜一切代价摧毁它。"
舱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舷窗外，一块巨大的采矿机械残骸缓缓飘过，投下的阴影将少年的脸分割成明暗两半。
"芯片我们收下了。"杨七最终说道，"但加莱军方不会直接介入自由星系的内斗。"
约克少爷似乎早料到这个回答："我不需要军队，只需要一个通讯渠道。"他指了指芯片，"那里有加密频段，能绕过塞恩家族的监控。"
米诺突然插话："你打算联系谁？"
"我姐姐。"少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是……"他停顿片刻，改口道，"她有自己的势力。"
杨七没有追问。他取出芯片，转身走向舱门："我们会讨论你的提议。"
"等等。"约克少爷叫住他，"你们的水手……还活着。"
杨七的脚步顿住了。
"他被关在M2星的'黑塔'监狱。"少年咳嗽了几声，"塞恩家族想从他嘴里挖出加莱的间谍网。"
米诺猛地看向杨七，后者的背影纹丝不动，但指节已经泛白。
"这个消息，"杨七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约克少爷躺回治疗舱，闭上眼睛："算是附赠品吧。"
舱门关闭后，船长吹了声口哨："这小子不简单啊。"
米诺调出星图："黑塔监狱防御严密，如果水手真的在那里……"
"我们需要更多情报。"杨七打断她，目光落在手中的芯片上，"先破译这个，再决定下一步。"
舷窗外，一颗流浪行星缓缓掠过，它没有恒星环绕，独自在黑暗中漂流。杨七无来由地回想起授衔那天，格雷少将的话：“成功，你将永远无法返回加莱；失败，你将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