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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不能随便钻到别人的袋子里。钻进别人的袋子就被别人带走了。”
      “呋呋呋呋!”
      “呜呜呜……”
      人和绒绒草一路说教,被抱着的小白毛怂着脑袋,时不时抬头抗议两句。两只前爪安分地搭在姜棠的手上,完全不带反抗。
      它“嗷嗷嗷”的其实一直都是在强调姜棠不是别人,可以跟着走。
      一派的天真烂漫。
      更可气是它不是听不懂桃桃和姜棠的话,就是不听。
      抱了一段时间想要把它放下,这孩子还不乐意。只要一把它放下来便无视绒绒草占着包里的空间,一味想把脑袋放进去。气得桃桃甩出藤鞭哐哐哐打了它好几下。
      无关痛痒。
      只是距离离开的时间越近,姜棠想要说服小白毛离开的心思越强烈。
      她没想要收复小白毛。
      这个秘境里生活和平,绝大多数的精灵都是性情温和没有攻击性的。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又有充足的食物可以随意食用,空间结构稳定没有乱七八糟的力量乱窜,不需要过于担心安全的问题。
      隐秘、稳定、安全,还有一定的自由度,她想不到比这个地方更适合小白毛生活。
      “你的亲人也在这里生活的对吧?”
      “嗷嗷嗷……”
      小白毛回答了,却显得没有什么精神。
      “被带到别的地方之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它们。”
      “呜呜?”
      “嗷嗷嗷嗷~”
      失策了。
      姜棠以为这样可以激起小白毛回家的心,结果它听到可以离开反而更加兴奋?!
      哪里来的逆子。
      女孩子索性找个了阴凉的地方蹲下身,将小白毛放回到地上,认认真真告诉它离开这里之后会遇到的情况。
      下雨没有地方遮挡会吹风受冷,找不到东西吃会挨饿,受伤了没有亲人照顾会很辛苦,还会遇到坏人……
      说着说着,她也说不下去。
      当一只小可爱,用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看着你的时候,怎么说得出泼冷水的话呢?
      摸摸它的头,女孩认命一般叹了口气。
      遇到一只稀有精灵,对方愿意和她亲近,她不仅不能把精灵拐走还得劝它不要跟着跑,真的太考验人的底线。
      可是小白毛离开这里真的好吗?
      就算她忽然觉醒了契约能力,也不能说离开秘境对小白是一个好选择。
      密境之内,它可以随处撒欢,快快乐乐想做什么做什么,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离开这里之后,生活空间的变化,人类社会规则的处处束缚,它真的会快乐吗?又不是没爹没妈惨遭生活毒打。
      不留在身边,将它放到清风森林,几乎等同于将一个身怀宝藏的孩子放到闹市,岂不是谋杀?
      那又是何必呢。
      现实不是游戏,这些精灵都是活生生的生命。
      随意扔球随意孵蛋随意交换随意放生……想想都像是在犯法。
      中间种种利害,一说再说,面对小白毛的信任眼神,她同样也很难拒绝。
      “或者这样吧,我在这里的话就陪你玩,但是离开之后,你回去找家人好吗?”
      小白毛拼命摇头。
      它的态度很明显,想跟着姜棠一块离开。
      背包里的桃桃倒是没发出声响。
      它的亲人就是姜棠,从出生开始她们就一直生活在一起。和亲人一起生活在它听来是应当的,反而没有办法想象离开姜棠的日子。
      小白毛比划着,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圆圆的形状,然后钻了进去,前爪又在两边画出一个弧度。
      “嗷嗷嗷,嗷嗷嗷嗷~”
      “我没有哦。”
      小白毛一扭脑袋,不说话了。
      姜棠没有说谎,她的确没有小白毛比划的那样东西。不知道它是不是之前见过什么人类,抑或是被人尝试着收服过才知道精灵胶囊的存在。
      她在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2年后,才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着两种收服精灵的方法。常规的精灵胶囊类似于宝X梦的精灵球,同样有着很多功能和样式可以选择。精灵胶囊的诞生则是源自于人类与精灵最初缔结契约的方式——令契。
      具有御兽师天赋的人类,在5-10岁之间会在身上的某个位置出现令契的印记。
      令契是圣痕类的记号,象征着御兽师与精灵向天空向大地向时间向世界许诺:互不背弃,互不伤害,分担痛苦,共享荣光。
      通过令契缔结契约后,令契的能量可以形成一个适合契约精灵生活的空间,精灵在令契空间中可以得到更好的休息和恢复,而人类方也能通过令契获得精灵的力量反哺,由此获得特殊的能力或是更长的寿命。
      偏偏,不同天赋的人拥有的令契数量并不相同。
      天赋最普通的人类只能觉醒1-2条令契,天赋寻常的3-4条令契。千年流传下来的记录,最具天赋的存在也仅能觉醒6条令契。
      为了扩展令契的天赋,自古以来研究者投身研究。精灵胶囊是其中最成功的结果。
      精灵胶囊的出现,将人类与精灵的关系再一次扩展,许多没有觉醒令契的人类借此成为御兽师。这些御兽师也成为当下的主流。
      姜棠没有觉醒令契。
      现在在白葵花之家的孩子只有桑葵觉醒了3道令契。
      距离她的10岁生日大约还有2个月的时间,中间或许会出现意外,但她本身便没有这方面的期望。
      长时间的相处后,愿意一起生活,进入胶囊是一种避免朋友被误抓,代表关系的证明。根本不了解就扔球过去那是拐骗。
      进球之后再培养感情……
      别自欺欺人。
      “你的亲人不会愿意让你进胶囊的。”
      女孩子选择和小白毛实话实说。
      “你进胶囊我就回不了家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骗子然后劝一条大鱼不要跳坑,大鱼不听不说还要死命往坑里踩。
      “嗷呜?”
      “嗷嗷嗷~”
      小白毛听到,头往一边一扬,几乎和它动作的同时,一个空间裂缝就出现同方向的不远处。
      ……该不会是,这个秘境的主人一直在附近看她拐骗自家幼崽的吧?不对,是看着它家崽子白送?
      小白毛冲着她嗷嗷叫,大尾巴狂甩,仿佛在说:你看吧,没事的!
      她又摸摸小白毛,起身四望,森林依旧安静,精灵们依然继续自己的悠闲日常,看到裂缝也没有跑开或是凑近。
      没有出现一只特殊的精灵。
      但是即便没有出现,她也……
      “非常感谢!”
      这声道谢,姜棠觉得是必须要说的。
      这一路可以安安全全走到现在,甚至可以安全离开,都必须要感谢这位秘境之主的善意。
      耳边只有风声。
      道谢之后,还剩下一件事。
      看了小白毛一眼,又看了一眼打开的“门”,狠下心,又喊了一句。
      “这个孩子如果过得不开心,我要怎么把它送回来?”
      就算是毛孩子的至亲同意了,毛孩子自己也乐意……还是要多做一手准备。
      这次,理所当然的,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再次表示感谢后,女孩又一次拉紧背包口袋,蹲下身抱起小白毛,用背包的背带又绑了一圈。深吸口气,迈步进入空间裂缝。
      风,忽然变得强烈起来。
      少女倏然回头,一只白色毛发缠绕着青色能量的巨兽站在裂缝之外。
      苍青色的眼睛含着某种柔软的情绪,静静看着她。
      ‘再见’。
      仿佛听到它在告别。
      秘境的景象拉成画布上色彩,扭曲混合在一起。所有色彩归于黑色的瞬间,视界的中心又一次延申出不同颜色,一个呼吸间便变成姜棠非常熟悉的地方。
      清风森林。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不适,风的护盾很好地将他们保护起来,落点有点偏差,问题不大。
      放下小白毛,把背包里的桃桃也放了出来,姜棠先确定两只的状态没有影响,便索性直接坐下掏出手机查看情况。
      电量正常,时间显示为中午11点30。把这个时间记录到备忘录上,打开移动数据调试网络,链接正常,更新当前时间。
      看着时间从11点30跳到下午2点30,日期没有变化,姜棠又将新的数据记下。
      她们早上8点出门,预计8点30到达森林,应该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卷入了秘境。秘境中的3个小时相当于现实里的6个小时。
      这么说来,桑葵返回现实的时候,应该是在10点30以前……
      手机微微震动起来,大约是信号不好,现在她才收到了来自友人的邮件——一连7封。
      第一封的桑葵说她会去找红房子的周夫人求教,看看能不能尽快返回秘境找她。35分钟后的邮件就变成了周夫人认为她的能力不合格,不允许再靠近……
      几封邮件下来,姜棠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和大人斗智斗勇,挣扎出逃努力寻找机会回到森林救回自己朋友的故事。
      虽然一直哭唧唧的,但是桑葵真的努力了。
      最后一封邮件发送时间是在30分钟前,说她已经逃出来,在森林入口等她。
      不见不散。
      “簌簌”、“哒哒”……
      “簌簌”、“哒哒”……
      小小白毛耳朵尖上的毛发竖起,跑到姜棠的身前。姜棠一手揽着它,另一只手招呼桃桃过来。一人两兽躲在树下的灌木丛中,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毒粉蝶呢?”
      “还没出来?是觉得离了你比较畅快,直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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