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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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司修的视频通话请求第三次弹出时，季景川终于黑着脸接通。
屏幕那端立刻爆发出夸张的哀嚎："川哥！嫂子又拒了我！游轮趴体没有美人加持会黯淡无光的！"
背景音里震耳的电音让季景川皱眉："说人话。"
"就是我和叶子新买的'司泽号'首航，"陈司修把镜头转向碧蓝海面，"澳门圈子里有点意思的都来了，除了姜薄不知道发什么癫说要休养生息，就差你们家那位..."他突然压低声音，"温千金都答应了哦？"
季景川挑眉。
温苏言会参加这种喧闹活动？这比左阮主动要求吃路边摊更不可思议。
镜头突然被左阮伸手接过。不知何时醒来的少年冷着脸："噪音分贝超标237%，人群密度超出安全阈值，拒绝。"
"嫂子～～"陈司修拖长声音，"有专属静音舱！米其林主厨随时待命！而且..."他神秘兮兮地眨眼，"苏言总特意问了你会不会来。"
左阮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这个细微反应没逃过季景川的眼睛——温苏言的名字比任何邀请都有用。
"数据分析..."左阮还在垂死挣扎。
"游轮图书馆有1937年首版的《量子力学数学基础》，"温苏言清冷的声音突然插入画面，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陈司修身后，"还有海森堡亲笔批注。"
左阮的手指收紧了些。季景川叹气——温苏言果然知道怎么精准诱惑他家书呆子。
三小时后，"司泽号"的专属静音舱内，左阮正小心翻阅那本珍贵的海森堡批注本。温苏言坐在对面泡茶，茶香氤氲中两人自成一片静谧天地，完全隔绝了甲板派对的喧闹。
"这里，"左阮突然指向某处批注，"他的不确定性原理最初表述有歧义。"
温苏言倾身查看，长发滑落肩头（千金后面去伦敦剪的短发）："德语双关。英译本丢失了量子态叠加的隐喻。"
两人头挨着头讨论的样子，让玻璃墙外的季景川捏扁了手中的可乐罐。陈司修凑过来坏笑："川哥，要不要给你加点柠檬？"
季景川冷着脸："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学霸间的量子纠缠呗，"陈司修耸肩，"不过放心，苏言总对活人的兴趣还没对古董书大。"
这时左阮突然抬头，隔着玻璃墙对季景川招手——这是罕见的主动需求信号。季景川立刻走进静音舱，却见左阮指着温苏言刚泡的茶："过度发酵。你的更好。"
温苏言挑眉："是吗。"
"但水质硬度影响单宁释放，"左阮认真反驳，"季景川会用冰川水。"
季景川胸口那点醋意瞬间消散。他弯腰轻声问："要我去泡？"
左阮点头，补充道："加0.3克喜马拉雅粉盐，像上次那样。"
季景川离开时，听见温苏言难得轻笑："你把他……训练的很好。"
左阮翻过一页书："数据不足。"
——
夜幕降临时，游轮驶入公海。星空如钻石碎屑洒满天鹅绒夜幕，甲板上的人们在音乐中起舞。左阮和温苏言依然待在静音舱，但玻璃墙调成了透明模式，仿佛在观察人类行为学的活体样本。
"那个穿蓝裙的女性，"左阮突然说，"过去47分钟内拒绝了三个求偶者，但接受了第四个。数据异常。"
温苏言瞥了一眼："前三个忽略了她耳环与手包的颜色冲突。第四个称赞了她的珍珠项链是南洋金珠。"
左阮若有所思："所以不是随机选择，而是基于细节观察的筛选。"
"人类社交的本质。"温苏言轻晃茶杯，"大部分人在用算法择偶，只是不自知。"
陈司修突然闯进来打破学术氛围："嫂子！！！千金！！！星空拍照环节了！！！"
左阮立刻后退："光污染影响观测..."
"有天文望远镜，"叶醉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位游轮主人笑得像只狐狸，"而且苏言总答应教我认仙女座。"
温苏言无奈起身："你还是分不清北斗七星和猎户座。还认仙女座。"
"所以需要老师啊！"叶醉泽自然地去揽温苏言的肩，被轻轻避开也不恼，反而凑近左阮，"嫂子一起来？听说宝宝能通过羊水感受星光呢。"
这个离谱的说法居然让左阮犹豫了。他低头看看隆起的腹部，突然问："望远镜型号？"
"星特朗CGE Pro 1400，"叶醉泽立刻报上数据，"配了电动赤道仪。"
左阮站起身："可接受。持续观察不超过47分钟。"
——
天文台顶层，左阮熟练地调整着望远镜参数。温苏言站在一旁偶尔指点，叶醉泽则真的认真学起星座来。季景川靠在门口，看着星光洒在左阮专注的侧脸上，像给雕像镀了层银边。
"找到了。"左阮突然说，让开位置示意叶醉泽来看，"仙女座M31，距离254万光年。"
叶醉泽凑近目镜，夸张地惊叹："像钻石撒在黑丝绒上！苏言总你看——"
温苏言无奈地俯身，长发与叶醉泽的短发几乎交叠。左阮悄悄后退，撞进季景川怀里。季景川顺势环住他，手掌覆在隆起的腹部："累不累？"
左阮摇头，反而抓住季景川的手引导他触摸望远镜外壳："感受到震动了吗？这是地球自转的角动量通过赤道仪产生的细微共振。"
季景川微笑："像胎儿的心跳。"
左阮怔了怔，突然将季景川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恰逢此时宝宝活跃地踢了一下，仿佛在回应星空召唤。
"他似乎...喜欢星光。"左阮轻声道。
温苏言不知何时走过来，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近乎透明："伽马射线暴产生的星尘是生命起源的物质基础。可以说，每个生命都是星辰的孩子。"
左阮低头思索这句话，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阴影。季景川趁机问："要不要去甲板看真正的星空？"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左阮同意了。
——
甲板角落的躺椅上，左阮裹着毛毯仰望星空。季景川坐在一旁为他按摩浮肿的小腿，陈司修则兴奋地指着天空："看！流星！"
左阮自动报数据："英仙座流星雨，峰值流量每小时100颗，当前可见度——"
"许愿啊嫂子！"陈司修打断他，"很灵的！"
左阮皱眉："流星是星际尘埃进入大气层燃烧的现象，与愿望实现概率无关。"
但当下一颗流星划过时，季景川注意到左阮的嘴唇无声地动了一下。他假装没看见，只是轻轻握住了左阮的手。
温苏言和叶醉泽也走过来。叶醉泽笑着递来香槟杯，给左阮的是果汁（左阮喜欢喝果汁但是他不承认）："为星空干杯？"
众人碰杯时，又一颗流星坠落。左阮突然说："它的光谱显示镁元素含量超标。"
所有人都笑起来，连温苏言都唇角微扬。
季景川看着左阮在星光下柔和的侧脸，突然觉得这趟喧闹的游轮之旅值得——他的小星辰终于愿意短暂地，融入这片人间星河。
临别时，温苏言对左阮开口："孩子会像你。"他轻触左阮腹部，"眼睛的颜色。"
左阮怔在原地，直到季景川搂住他。
回程的直升机上，他始终望着窗外星空，突然轻声说："季景川，如果他的眼睛真的...像我..."
"那我就每天感谢星辰。"季景川吻他指尖，"两次。"
左阮终于笑了，很浅，但足够点亮整个夜空。
在引擎轰鸣中，他依偎进季景川怀里
——这是星尘与人间，最美好的相遇。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