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无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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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青坐在副驾驶上，身子还在一抽一抽的，看着郑浩就心疼。
“别哭了，小天，你说你就只是哭，也不说是啥事......”郑浩回头看他的频率都快比眨眼高了。
“......没事。”
车子停在楼下，郑浩下车。他没听见楚天青下车的声音，叹了口气，绕到另一边，给楚天青抱了下来。
“你这样说没事，我怎么信啊......”
“真没事。”
“算了你不想说的话，就自己平复一下，我......我会陪你的。”
郑浩把楚天青抱进电梯，笑着逗他：“被浩哥养着的，都胖了，过两年真抱不动了我看你咋办。”
“你啊......”楚天青的眼泪稍稍退去。
“你说你现在一米七，能不能再长高点呢？要不回家咱量量个子？”
“别闹了......”楚天青伸手拨开郑浩的脸，终于被他逗笑了一瞬。笑容和泪水交融刹那，倒显得楚天青更好看些。
“好啦......”郑浩一只胳膊抱住楚天青一只手去开门：“我去给你热汤，你去洗澡吧，都快十一点了......”
顾盼踩着雪地靴往楚天青给他置办的房子走。
就在那间学区房的楼下。
今年汉都雪不少，纷纷扬扬的，让她自然而然的就裹紧了围巾。
她心不在焉地买了一瓶饮料，喝了两口才发现买的是凉的，有些生气，但是又舍不得扔了。
“怎么了？”
顾盼有些慌张又有些惊喜地看着头顶，宋盛希的头发不小心垂下来，落在她脸上，弄得她痒痒的。
“你！不是说，要做对接什么的......”顾盼有些慌张不知所措，连忙站起来。
“瞧你，也不注意点，这长椅上还有积雪呢。”宋盛希摘下围巾直接把雪扫下去，又拍了拍顾盼的羽绒服尾部：“你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南六区的人来了也不至于这么晚还不走啊。倒是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睡觉的？咋这个时间还在外面乱逛？自己就没去做头疗吗？”
“没去，有点别的事。”顾盼低着头说。
宋盛希看见她旁边放的饮料，自然而然的就拿起来拧开喝，隔着手套还拧了好几次。进嘴的刹那她差点喷出来：“不是我去，姐夫你怎么买凉的啊，我今天刚来......”
“我也没注意......不是你叫我啥？姐夫？这什么称呼......”
“就是GF啊，Girl Friend，怎么，不喜欢吗？”宋盛希露出一个明显的“蓄意”的笑容。
“嗨......以后别这么叫了吧，到时候让人误会了就老实了。你这么晚了还到我家楼下来干嘛，别说什么想我了，我又没收到你的消息。”
“喂，这么说姐姐可伤心了哦，你自己看看，我肯定给你发消息了。”宋盛希把顾盼的饮料拧上，耸了耸肩。
“没吧......”顾盼迟钝地拿出手机，这才发现已经关机了。
“什么时候......算了吧，上楼充电好了。你也上楼吧，今晚就睡我家好了。”顾盼没有给宋盛希太多的表情，宋盛希也自然能察觉顾盼兴致不高，这太明显了。
不过顾盼居然留她的宿，这倒也算是一个大进展，对于她的任务来说。
但其实，要是为了任务，她似乎没必要这么兴奋的，毕竟顾盼实际上对于太过亲密的关系是多少有些抵触的。她们只需要保持一种“健康的情侣关系”似乎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而且她也清楚的认为自己是直女。
当初对顾盼的告白欣然接受，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她很早就想过或许作为朋友她能得到的终究有限，她甚至想过换人都没有将顾盼列为攻略对象。可能就是这种更近似于刻意保持的分寸，反而让盼盼获得了那种爱情的暧昧感吧。
她有时候自己也会奇怪，她明显喜欢男人，甚至是那种传统意味的男人。她年少上学的时候就很不理解那些喜欢清俊的甚至有些中性风格的男孩的女同学，对于喜欢女生这件事她更是从来就没想过。
但似乎她扮演的也让顾盼很满意，起码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她自己认为。
顾盼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试着把手机打开，顺势又喝了一口饮料，似乎是又忘了是冰的了。
宋盛希见顾盼又被冰到皱眉，顺手就给那瓶饮料丢了。
“你......干什么？”
“你喝着又不舒服，丢了就丢了，等明天给你批一箱去。”宋盛希不以为意地说。
顾盼坐在床上半天，一直盯着宋盛希的脸。她忽然上前抹了一把宋盛希的侧脸，手指上沾染了些许黑色的灰尘。
“这么不小心......”顾盼刚要说什么就被手机开机的声音吵到。她回过头一看，果然宋盛希给她发了不少消息。
“你置顶怎么不是我呀，真是的......又是你那个小朋友？”宋盛希故意背过身去说。她没想好用怎样的表情来说这种话。
盼盼笨拙地上前，似乎是想搂住宋盛希的肩膀，但最后还是只是帮她理了理头发：“我......已经给你加上了......别生......”
“好啦，我没有生气，你那个朋友可能确实很重要呗，而且咱俩也经常发消息。我去洗个澡，等我baby。”宋盛希给顾盼抛了个飞吻，随后亦步亦趋地趿拉着拖鞋走向浴室。
她背靠着浴室门，心里多少有些埋怨自己。她总觉得自己扮演的有点太不真实了，而且居然都没发现脸上的灰尘......真是太不专业了。幸好导师不在，要不高低得罚她抄写十遍守则，说不定还得连带着扣半个月补助。
唐天宇死后，楚天青着实是失去了一个有丰富动员能力的人。唐天宇别的不会，但是在管理人方面还是从秦青哪里耳濡目染了不少的。
最起码的，很多东四区当年研制的软件，只有唐天宇一直在用，在他们这些人里面。楚天青能看明白，也得真正上手学学才行。
如果没有唐天宇一直沿用下来的东四区的管理办法，楚天青他们确实有点像一个草台班子。
楚天青手头上没有什么人了，只能让顾盼去学。
“我的账号是大写CTQ20080627，就是名字首字母大写加上生日，密码和账号一模一样，我懒得记密码所以当初特意让研发人员没有设计那个什么防止密码太简单的系统。”
“记下了......里面有咱们这套的管理方案案例吗？”
“有，C13号管理办法就是，你到时候好好学学，给你涨工资，涨一半。”
“嗨，我真不缺钱，用不着，有那个钱你都不如给你老头换个车。”
“他的车怎么了吗？”楚天青一边用肩膀和耳朵夹住手机一边打开八宝粥喂给吴竞雄。老太太就爱喝这个，当然他买的是无糖的。
“没咋，就是吧......我寻思你都能给我吗开这么高工资，闲着没事给他也爆点金币呗。你说这人命多无常的事啊，我现在真心后悔你说我都没给老唐说过几句好话，天天说他好吃懒做，就算他确实有些毛病但是人也都是有自尊的啊......”
“行了，别说了，唉，我知道啊，我只是不表现而已，我对他挺好的呢。行了你先研究吧，越快越好，咱们挺需要这个的。”楚天青挂了电话，拿出手帕给吴竞雄擦嘴角：“您认识我吗，现在？”
“你谁啊？”
“我叫楚天青，你叫我小天就行嘞。”
“小天......”老太太一边咀嚼着嘴里的粥米一边笑着说，似乎连带着楚天青的名字都带了些许香味。
“你是谁啊，总来看我，我这......这记性不好，你是我的......是我的大伯家的重孙子？不对他好像名字里面不带天......”
“我看你是要好了，老太太，你这都能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了。”楚天青没怎么在意地说：“你就把我当你大儿子吧！你大儿子天天怪忙的，我就替他多来看看你呗，也能多和你说说话。”
“不对，我大伯在我十二的时候就死了，他没有重孙子......啊？我有儿子吗？你说你是我儿子吗？还是什么......哦你说不是......那我儿子是干啥的？”吴竞雄的反应似乎总是慢半拍，说话也更像是自言自语。楚天青总得想半天才能明白自己到底收到了什么回答。
“你大儿子可出出息啦！人家是......是刑警！”楚天青惯常的会用这种类似哄人的高声嗓门加强自己的话在老人心里的分量：“你以前不也是警察吗，你知道警察，很忙，没空看你......”
“警察好哇，警察......矢志献身崇高的公安事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他是个好警察吧？我居然有儿子......警察......就是有点累吧......”
“他当然是个好......”楚天青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一个略显寒冷的怀抱搂住了。
郑浩手里提着一小袋荔枝，从病房门口进来。从他身上的温度来看应该是刚到，只听见了一点。
“小天......你好不容易放周末，怎么来这了，是我这个儿子做的不好，你......”
“哎呦，我是自愿的啦，我跟妈聊得很来呀。”楚天青回头和郑浩说话，没注意手里的粥被吴竞雄伸手拿走。
“小天，你怎么......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我一直都没办法能这么坦然的面对我妈，甚至包括像卢......”郑浩忽然意识到了自己要说什么，连忙住了嘴。
“我不在乎这些，你不用有心理负担。说到底我也是成年人，又不是你的小孩子。我也要叫一声妈的，不是吗？”楚天青笑着说。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