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关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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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之后，郑浩开始仔细思考。
楚天青大概就是那一伙借着RED DRAGON的名号作案的的头目了。从到他家之后隐藏身份开始作案，大大小小多少起案子......而且时间也对得上，他就是那段时间开始经常性的出门的。
郑浩环视了一圈这个屋子。很华丽，像是什么宗教的产物，但是不大。床是四柱的，灯是做成蜡烛形状的，地上还有几个金色和群青色混搭的软垫。他敲了敲门，这门是胡桃木的吗？还是橡木的呢？旁边还有一个独立卫浴......
这个房间......他又环视了一圈。楚天青不会还涉及邪教吧？或者，楚天青到底是不是他的名字，他到底叫什么呢......
郑浩缓过了那个劲就没那么恐惧与疯狂了。他的脸上和背上的淤青也在渐渐消失，倒是额头上磕破的地方还严重些。但是那里已经被包扎过了，是一个女人，楚天青在宴会上带过的那个女人给他包扎的。那女人还挺有意思，一边包扎一边恨恨的哭，还故意给他紧了紧。
送饭......也是她。郑浩看见了那女人身上带着电弧发生器，知道自己没办法硬要冲出去。他唯一疑惑的是都快一周了也没见到楚天青，难道是在躲着他吗？真是......
于是在这住了一周后，他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喂，女人，你叫什么？”
“顾盼。什么事？”
“你们老大呢？”
“你说小天吗。”
“怎么，你们也这么叫啊，还是说你们也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郑浩嗤笑一声。
顾盼看了郑浩好一会：“你什么意思？”
“我说他的真名是什么，你聋了吗？”郑浩冷冷地说。
“他就叫楚天青，没有什么真名假名，你以为他是日本人啊？”顾盼恶狠狠的把一大盘看上去很香的加了鱿鱼和牛肉火腿的炒饭放到桌子上，又拿出来几瓶饮料和水：“吃！”
“你的意思是他用真名示人？怎么可能......算了不说这些，你先告诉我，他怎么不来，是不敢面对我吗？真是算他还有点......”
“他还没脱离危险期呢。”顾盼说：“你用了多大力气你不知道吗？”
“笑话，他那不生龙活虎的，我晕过去之前还满身是劲呢。”
顾盼忽然暴怒，她上去就抓住了郑浩的衣领：“要不是小天在乎你我现在就该给你剁了，你他妈的下了死手你知不知道？现在小天生死未卜还在二十四小时监测他的肝脏血肿，气胸，迟发性颅内与腹腔出血和肋骨移位与肺炎倾向，你倒是在这悠闲，你还好意思说他生龙活虎？”
郑浩愣住了。顾盼的一大串病症名称多少镇住了他，听上去也不像假的。他有些结巴的说：“那，那他现在，还在昏迷，昏迷吗？”
“中间醒过一次，跟我说别他妈的为难你，然后就又睡过去了。我就不明白了有什么好的......”顾盼说着就要出门去，郑浩赶紧站起来：“女孩，你等下。”
“还有什么事？”顾盼皱着眉问。
“医生说没说他什么时候能好啊......”郑浩的手攥紧了软垫，问。
“再观察一周吧，取决于他什么时候醒。”顾盼扔下一句就走了。
郑浩颓然的躺在床上。他把灯关了，只留下一盏床头灯。床头灯照亮了他的半边脸，他的头不断的扬起附下，就好像在做某种体操。
他一直在做思考游戏。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或许楚天青要把他一直关押到地老天荒吧。他有的时候又有些暴躁，他先是不解楚天青的欺骗，而后又对自己说欺骗是目的，他不应该这么想，楚天青是人渣，所以欺骗感情之类的东西就没什么太大必要在意了......
但是怎么可能不在意呢！他和楚天青设想的光明未来，两个人的温暖，那些冷的要命的夜里他暖着小孩的手......这些都是假的吗？他就是忍不住去想，他又不是一根木头，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更不用说，实际上只有这个才是真真正正关系到他的。如果楚天青真的舍不得伤害他，那么所谓感情到底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又过了大概半周，他百无聊赖之中打算整理这个房间。说实话，他能看出这里有人住过的痕迹，从装潢和配置来说也是极其不错的，更不用说无处不在的绿色的贵族似的纹饰——他看着那个带着金丝的绿色标志，总觉得像一种鸟，但是他认不出来。
突然，他在床缝里发现了一本书。看着不算老，但是似乎经常被翻看。是一本诗集，但是又好像散文或者杂文，有的句子还很接近于随笔甚至于短句。其中一页被窝了起来。上面是这样的一首现代诗：
他独自编织了一个静默的外壳
使内心的热烈无处传播
他心中含着一腔热血
身体却总是无力实施
他逃避一切
不想面对一切
所以万物都会远离他
他就是矛盾的综合体
他已经自己执刀杀死了自己
他就是静默的热烈
郑浩看着这段诗，读了几遍，只觉得其中似乎有种别样的韵味，但是自己又说不出来。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读，看着“静默的热烈”五个字，似乎就像看到了眼睛。
他这是才注意到，这本书的标题就是《静默的热烈》。好有趣的五个字，他又翻了一下，发现序章的地方也有三句话：
时间的可怕在于其静默
万物都处于已死或将死的状态
只有时间永生
这个人......似乎有种很悲观的意味。他很快又注意到了一个手写体，很俊秀，字体很长，明显不是楚天青的。就在扉页旁边的空白页背面：
他还有热情的眼神
在不断的跳动、灼烧、炙烤
想要看出时间的真相
而不是浑浑噩噩的被
万物组成的假象蒙在鼓里
——《伪国》秦青
秦青两个字写的很大，华丽的撇捺像是一顶魔法雨伞笼罩着小小的“禾”，笔画锋锐，郑浩自认是写不出这种字体的。不过这个签名......秦青......郑浩总觉得有些熟悉。
正在此时，房门被推开了。
楚天青从门口被顾盼推进来。
他看上去就很惨，脸上一块纱布，脖子被辅助器托着，胸前带着一个似乎是为了撑起骨头的东西，轮椅旁边还架着一个输液架。
最明显的是他的面容。他的脸变得瘦瘦的，头发也有些毛躁，干巴巴的。只有眼睛，他的眼睛一直是灰色的，就好像被光照的很透。
楚天青先是抬头，他的眼神柔软的抚摸了一遍郑浩的全身，然后又低下头，看了看身下的轮椅。他笑了，笑的角度怪怪的，应该是脸上还有纱布的原因吧。
“你看，我其实跟他们说了，不用轮椅，我腿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外伤，左不过是擦伤和碰到了什么的，非得大张旗鼓的弄个轮椅......”
楚天青微笑着打量了郑浩好一会，见郑浩没有什么想说的，回头看了一眼顾盼，轻声说：“你先出去吧，我俩单独说说。”
“能行吗，他......”
“没事的，啊。”楚天青拍了拍顾盼的小臂。顾盼瞪了郑浩一眼，出门去了。
两个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轮椅上，默默无语，对视了许久。
“楚天青，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真的？”郑浩轻声说。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楚天青微笑着按动轮椅上前。
“你不怕我趁人之危挟持你逃走吗。”郑浩波澜不惊的说。
“你现在挟持我，可能会让我的伤势更恶化的。”
郑浩深深的看了楚天青一眼，闭眼叹了口气：“你还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名字是真名。”
“感情呢，你有没有......”
“如果毫无感情，你昨天第一步就会被我毙了。”
“那你都骗了我什么，说说吧。”郑浩平静的说：“我现在能接受所有事实，你说吧。”
楚天青若有所思，但是他的脖子却没办法执行歪头这个动作，他只好把头靠在轮椅靠背上。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一本书，名字叫《静默的热烈》，秦青写的，怎么......”郑浩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作者是秦青......”
“是啊，作者是秦青，东四区领导人，2026年二月自杀，这本书是他2024年写的送我的，我是秦青的孩子。”
郑浩忍不住站了起来：“所以你跟我说的那些什么在孤儿院受欺负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但是你的应激反应并不像是......”
“只是换了个人而已。秦青是我的养父，毕竟他死的时候也才二十三四岁。至于欺辱我，□□我的，并非是我对你说的孤儿院的人，而是我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郑浩难以置信的走近了楚天青，他自上而下的端详着小孩平静的脸：“你在说什么啊......”
“你既然曾是警察，是否还记得十一年前国贸大厦的爆炸案？”
“十一年前......”郑浩细细回想着：“也就是2016年，国贸大厦爆炸案，我确实记得。那起案件的嫌犯是一个叫楚志刚的惯犯，他曾经在汉都动乱时期就......”郑浩突然呆住了。
楚天青沉静的看着郑浩。
“楚志刚......楚天青，所以你是他的儿子？你......”
“我是他的儿子，没错。但是那起爆炸案不是他做的，是他埋伏的炸弹，逼迫我按下的起爆按钮。”楚天青平静的说。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