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本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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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楚天青洗澡的时候，郑浩都会觉得幸福。
那种幸福感是他也说不清的。楚天青洗澡的时候喜欢哼歌，叽里呱啦的有时候都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语言。
这时候，楚天青的手机响了。
郑浩本来是不想看的，却奈何不住他一直嗡嗡叫。
是一个叫“基地”的账号在给楚天青发消息。
“天哥，有关肃清名单的事，请你帮忙看一下，是我们出了问题还是机器数据或者档案出了问题。”
“按照顾小姐的指示，我们应当在名单里面看到郑浩先生的名字，但是今天按日程已经到了最后一期，却没有发现这一信息。”
“天哥看见了可以帮我们回忆一下是否唐天宇先生给过什么相关消息。”
恰在此时，楚天青从浴室出来。
他嘴里嚷嚷着：“真是的！顾盼明天要是再给我上这么瓷实的防晒，我就跟她拼命！我拿着搓澡巾搓下来的都是白东西！”
郑浩看着楚天青的胸口，指着他【爸爸的妈妈】：“那里没搓干净。”
“有吗？”楚天青来回搓了两下，粉粉的：“没有吧？但是我确实没搓......过......郑浩你个死猪！我打死你！”
郑浩笑着用胳膊抵挡楚天青的拳头，哎呦哎呦的求饶。
“好啦好啦！”郑浩连忙抓住楚天青的手：“你快去看看吧，你的手下，给你发消息来着呢。”
“什么消息？”楚天青把腿放在郑浩大腿上：“我看看......”
他想了好一会：“说实话我也只是执行者呀......这个信息本身都像是赖账了......”他两只脚不老实的在郑浩腿上来回敲打，即便郑浩用手箍住脚踝也不甘心的上下颤动：“那就让他们从头查一遍吧，说不定是漏了呢，这帮人干活一向不认真......”楚天青一边说一边发消息。
他和郑浩正在那玩枕头大战呢，那边顾盼的电话打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喂？干嘛呀......”
“你身边有人吗，楚天青？”顾盼的声音很冷峻，让楚天青下意识的就绷紧了神经。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说，你身边有别人吗？”
楚天青看了看郑浩：“哎呀你就说吧！”
“那好，我告诉你，为什么名单里没有郑浩。”
“嗯，说。”
“因为早在三月末，我们即将结束第一轮肃清的时候，就已经把郑浩列入名单了。”
楚天青愣住了，他瞟了一眼郑浩：“怎么可能？郑浩级别不够的明明......”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咬了一下下唇。
“他是级别不够，但是他当时作为被我们捕获的警察，经过查找后名字提前了，毕竟按照计划在每一次肃清中意外遇到的待肃清人员的名单会自动提前。还记得吗？那次在废船厂我们处置那个参议员，当时来了刑警，我们捉住了当时榜单中的这最后两位有过东四区窃取情报背景的被授予过护国勋章的，也就是卢毅甄和郑浩。据当时的处刑者glory说，你没在乎，说杀掉之后再走。当时警察就来了，因为那天带了我，你比较谨慎，所以在杀了第一个之后，你紧急叫了撤离。”
郑浩的笑容凝固了。
楚天青也有些不知所措。
“等一下，顾盼，你重新说，谁杀了谁？怎么回事我......”
“郑浩，卢毅甄本来应该列在第四期名单里，但是当时因为我们的活动并没有那么隐蔽，所以被警方察觉。派他们两个来调查，被我们的特工抓住。进行身份认证之后发现，这两个人也是名单里的，所以决定就地处死。但是当时我也跟着你们，所以你不敢冒太大的风险，警察来了之后就立刻撤退了，所以郑浩生还，卢毅甄被毙了。”
郑浩听得很清楚。他的血液呼呼的直上头顶，能感受到自己的脚，手，四肢都渐次变凉。他甚至能感觉都血液像是天使的环一样在自己头脑里飞来飞去，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低血糖了。
他听不清楚天青后来又说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慢慢离开了楚天青的身边，他站起来之后只觉得眼前发黑手脚不听使唤。他盯着楚天青，就像盯着一个陌生人。
【RED DRAGON】......
楚天青居然是【RED DRAGON】！
这怎么可能，怎么......
他不是依靠自己的家才有掩护做事的吗？卢毅甄活着的时候他没有掩护怎么搞得出案子的呢......
他，他好像，确实不需要什么掩护，他......
那个教堂如此之大，设备齐全，他不需要。
那他又为什么，为什么会“降尊纡贵”住进自己的家？
交通不方便，设施不齐全，甚至面积都小的很的房子，他为什么进来......
楚天青这时候回头。
郑浩只觉得那目光冷血。
“你......红中？”
他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劈了，有几声甚至像鸡叫。
“你听我说，郑浩......”楚天青站起来，他的嘴也有些颤抖：“我没有故意瞒着你，我是真的忘记了，郑浩我......”
“离我远点！你承认了是不是，楚天青，你承认了你就是那个杀人狂魔RED DRAGON是不是！”
“你别激动！你听我说！我当时还不认识你们，而且我不是故意的，我......”
“你！杀人！你说你不是故意的？我本以为你是仿照案的作案者，没想到你是本尊！你还说你有理由，你就是恶贯满盈，你十恶不赦，罄竹难书......”
“我没有！你，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只看到我在作恶，那你们呢？你们没有作恶吗？”
“我们？”郑浩喊着：“我们有什么不对的？你是罪犯，我是警察，我在抓犯人，有错吗？”
“你不能这么说，首先，我就不是你嘴里的罪犯......”
“你不是罪犯？那人是谁杀的？混乱是谁制造的？难道是凭空产生的吗？你说你没给我造成任何伤害，卢毅甄他妈的是我男朋友不是可以随便踩死的耗子！楚天青你有没有良心？我为什么会患上失写症？为什么我至今不敢听太大的声音？你说啊！不都是因为你这个恶棍！我以为你有底线，起码不会伤害我，起码对我好，给我继续生活的希望......楚天青！结果呢？结果你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你，你......”楚天青有些震惊的看到郑浩也流了眼泪：“你嘴里能不能给我一句实话，哪怕一句，我只想知道......”
“我说了，我没有犯罪，但杀人是事实。具体为什么，我也跟你讲过。我......”
“那是你残忍杀害警察让我变成现在这样的理由吗！”
“那我呢！”楚天青嘶吼着，他的脸上也满是愤怒：“你说啊！那我呢！我的父亲为什么会死！我大伯，我的朋友们，战友们为什么会死！难道不是因为你们这种人吗！你口口声声说你们无罪，说你们是警察抓犯人是你们的职责，汉都统治者让你们去东四区窃取情报配合军队当间谍特务的时候，你们难道没有欣然前往吗？那些人不是人吗？郑浩你回答我！我爸爸是唯一救赎我的人，我大伯是不管怎样都对我相当不错的长辈，你只知道自己的痛苦，那我的痛苦呢？在你眼中又算什么！”
郑浩一时之间没说出话来。他手指动了动，似是要擦掉楚天青眼角的泪水，但是他忍住了。
“你没话说了是吗？你是经历过护国战争的，你是见过死人的，那些外国的本国的士兵们，他们的命是不是就不如你的好前任高贵？你敢说你没有造过孽？郑浩我一直都不想说这些，你知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我到底算怎样的大逆不道？国仇，家恨，要不要今天我跟你说说明白？”
“那你！杀了我啊！”郑浩痛苦的吼着：“为什么当时要留下我啊！”
“郑浩......”
“如果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不认识你。就那样像一只老鼠一样被你踩死，不是更好吗？是，只要一问你们就有无尽的痛苦，可是失去了他，我连如何生活下去都无比茫然。我需要为了，为了活下来奔波。你说你失去了父亲，那我的亲人呢？我父亲为了扫除黑恶势力而牺牲，我母亲一个月都见不到一面，高中谈恋爱被骗，卢毅甄他带我走出来，他分明是我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让我连这唯一的亲人都留不住，那你还留着我做什么......”
“这不是有我呢吗......”
“我不要你，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这样反反复复的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楚天青你，你做到了，你做到了......”郑浩整个人跪倒在地上，似乎没了力气。
楚天青蹲下。他张了很多次嘴，但是又闭上了。他把手轻抚上郑浩的脸：“我们不提了好不好？我可以为了你放弃，放弃去恨，你能不能为了我，为了我，忘记他？失写症我陪你治，听不了强声以后我每次都帮你捂住耳朵，我们不提了好不好？”
郑浩深重的呼吸了一次，站了起来：“楚天青，我现在真的觉得，和你在一起，我对不起他。我......”他缓慢的往门口走去。
“不许走！你不许走，郑浩，你.....”楚天青抱住了郑浩的腰，他能感觉到郑浩的腰肌像雷霆一样在他怀抱里滚动。
郑浩仰头叹息，他感受到楚天青的眼泪洇湿了他的衣服。灵魂里似乎有两样东西在不断撕扯，吞噬着他的理智。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他怕，但是也很渴望。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