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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十八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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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在和苏砚安刚走到地铁站,突然见周围空间扭曲,一道刺亮的白光闪来、扩大,到最后什么也看不清。
手无意识摩挲着课桌,林子晚抬头,竟然看见一个秃顶的中年小老头——老高?
外面三十五六度的高温,同学们在燥热闷湿的空气中昏昏欲睡。老高终于同学对上视线——尤其是这个同学看起来还非常精神!
“林子晚,你来回答。”老高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看着林晚,嘴角列出一个......“做作”的微笑。
林晚一愣,他想起第一次注意到陈叙白的情景:
那时的林晚非常封闭,老师叫他回答问题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林晚?”讲台上的老师皱眉,“一个男生大声点,没吃饭吗。”
“——他说x=3。”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座位上的少年悠哉哉坐得稳,无视周围同学投来的视线,眼睛直直看着老师。
“等于三是吧,对,下次大声点啊。”老师招手示意林晚坐下。
林子晚打断自己的思路,稳稳站起来,声音平稳有力:“x=3。”
十几岁时觉得终身难以越过的阻碍,在三十岁的他面前,已经算不上问题。林晚回视老师,浅浅笑着。
“林晚你真棒!”
林晚被吓了一跳,转头就撞进了陈叙白亮闪闪的大眼睛。
“陈叙白你发什么颠?回到座位上!”老高在讲台上大吼。
同学们发出一阵哄笑,林晚皱紧了眉头,他也想问陈叙白发什么疯,做出这样弱智的举动。
“还有你,林晚!”老高恨铁不成钢。
林晚微愣,转头看向老高,听他继续痛心疾首:“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踏实听话的好孩子,上我的语文课还想着数学题呢,哪来的x?”
林晚才突然回忆起,老高是教语文的。
“哎,现在的学生啊,坐下吧。”
空气实在闷热,同学们个个满脸油光,女生的刘海紧紧贴在脸上,男生的校服T恤一团团浸透了汗,瞌睡的因子在教室里逐渐膨胀。
林晚内心又开始躁动,像之前无数次那样。他想撕开压抑的氛围,一脚踢翻杂乱的课桌,把冰镇的水浇过头顶。他知道这些念头疯狂又中二,但是这样的冲动一直在他的心里冲撞着,被他用乖巧温和的表象谨慎遮住。
陈叙白不停地用练习册扇着风,他目光一转,朝林晚丢了一个纸团。
林晚正在发呆,回头瞪他。见他用口型说:“好热,扇扇风吧。”他夸张地用练习册扇着风。
林晚没理他,随手将纸团丢进同桌挂在桌子边的垃圾袋。
“我待会去倒,袋子给你带回来。”
同桌疲惫地睁开眼睛,挤出一抹瘆人的微笑,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教室里一阵骚动,林晚看过去,只见——陈叙白,跳上了桌子?
陈叙白欢呼着一路跳到林晚面前,朝他伸出手:“来吧,阿晚,你说过你想这么干。”
林晚没有动,看了一眼看过来的老师和同学,眼睛里是冷漠和平静:“我想怎么干?”
陈叙白会意地笑了笑,他突然在教室里奔驰,蓄力一跃窜的很高,五根指头轻轻扫过灯管,落到讲台上,在老师惊愕的后退时,利落翻上讲桌。又欢快的呼一声跳到另一个过道,绕着教室跑了一圈。
老高一个五十来岁的人民教师,教了半辈子书。此刻他孤零零站在讲台上,愣愣张着嘴,显得有些无措。
陈叙白立在林晚面前,呼吸还有些急促,年轻的脸上洋溢着少年人的笑:“阿晚,我知道你一直都想疯。别憋着了,这样难得的机会,你要继续无视吗?”
林晚看着少年,内心突然涌起一阵激动。一把紧紧握住少年的手,一步跳上课桌,看到所有人盯着黑眼圈瞪大的眼睛。他忍不住笑,大声欢呼着和陈旭白在教室里上下跳跃,奔跑。一脚踢倒自己的课桌,他仰头大笑。
“你们俩闹够了没有!”老师扶正了眼睛,眼睛严肃地盯着他们。
陈叙白朝他没脸没皮地笑:“老师,别上课了,大家头都肿了,放松一下才好。走吧,同学们,念了这么多年书了,别规律着了,你们有几个人是真规律?”他闭着一只眼笑着指他们,“我们出去玩!”
陈叙白一下子跳上靠窗的桌子,从窗户翻进走廊,砰一声落地,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回荡。
林晚已经疯起来了,笑得有些脱力,也跟着从窗户翻了出去。陈叙白对他张开双臂,他笑着挥臂挡开,自己落了地。一个浅栗色头发的男生也跟着翻了出去,同学们见状,在本来就躁动的年纪,一个个半大孩子“乌乌”猿叫着翻翻窗的、走门的,不一会儿,教室就空空荡荡。
他们跟着“肇事者”在走廊里跑,陈叙白伸手够到窗户,一把把自己撑上去对里面的学生做鬼脸,引起一阵哄笑。那个班的老师书一摔走出前门,陈叙白早就跑了,后面跟着的一大帮人也笑着叫着从老师身边跑过。
“你们是几班的!”
孩子们跑得疯快,林晚心里一惊,迎头竟碰上年级主任。年级主任脸色阴沉,手在空中用力一挥:“你们干什么,回去!”
“快跑!”苏安兴奋的大声喊,抓住林子晚的手就用力往回跑。所有人都尖叫起来,往回逃窜。无路可逃,顺着楼梯下了楼。
到了操场上,孩子们激动地围成一团,一时不知道往哪去。几个体育老师接到消息,也赶了过来,年级主任沉着一张脸站在后面。
老高又是班主任,一时汗都下来了。大声吼道:“你们给我马上回教室,回去我再收拾你们。”
孩子们看着这阵势都有些害怕,一是没人敢动。
“还愣着,回去!”
林晚突然朝一旁跑去,浅栗色头发年紧跟着跑出去。陈叙白一愣,明白过来,喊道:“走走走,我们回去了,回去了。”
高三十三班的同学浩浩荡荡,一路往回走。陈叙白却没有走,他看见林晚拿着浇花地水管冲了过来。心里不由得偷偷竖拇指:“以前都没看出来,够勇够疯。”
“哎哎哎,林晚,你干什么......”老高惊恐大吼,“主任先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