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凫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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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赵昙是先帝第一个孩子，彼时先帝与当今太后伉俪情深，对赵昙极尽宠爱。赵昙自小惧热，先帝命人在路州山修葺了云隐山庄，专供赵昙每年夏日避暑游玩。
如今赵昙与沈识凌夫妇不在京中，沈晏珠正好与柳书荷几人在山庄里自由自在地撒欢。
山下高温不断，山中依旧凉爽，到了晚间，甚至还得添衣保暖。
白日里，沈晏珠突发奇想，央着萧沉教她凫水。
“若以后再遇着上回的危急时刻，我便能自个儿逃脱了。”
她经历过死亡后，内心总是不安。生存技能自然是越多越好。譬如学会骑马，学会凫水……都是危急关头逃生的手段。
萧沉听在耳里，却认为她是对那日二人在水下渡气的事耿耿于怀。
“你落入水里，不是还有我吗？我自然会保你无事。”
“如何能保证你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呢？若到了危险关头，你又不在我身边，我该当如何？”
前世叛军闯进来杀人的时候，你不也没及时赶到吗？
见他不同意，沈晏珠又黏着他撒娇。
“世子，你就教教我嘛。”
她用鼻音，软软地摇着他的衣袖，一双大眼睛块凑到他脸上来了。
“好了好了。”他只能妥协，“去换身衣服。”
云隐山庄里有一处天然水潭，水潭清透见底，水潭里的水冰冰凉凉，夏日在里头泡着十分惬意。大长公主喜爱此处，命人在水底铺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每年来避暑都会下水嬉戏。
沈晏珠来过此处几回，但往年父母看管得严，能让她光着脚丫坐在边上玩玩水已是极限了。
甫一入水，她被潭水凉得浑身一激灵。
“书荷快下来，水里特别凉爽。”
柳书荷在岸上摇头：“不了不了，我恐水，不下去了，你们玩儿。”
赵拓见她不下去，他也不动了。
“不如我陪柳小姐去林间小亭坐坐？”
沈晏珠忙道：“甚好甚好，那处的小亭亦是十分凉爽。”
“扑通！”
萧沉突然跳下水，水花四溅，吓了沈晏珠一跳。
沈晏珠擦拭着脸上的水珠，气得瞪他：“你做什么？”
这一瞪，发现他竟光着膀子！白皙健硕的上半身就这样明晃晃地在她眼前！
“啊！”沈晏珠忙捂住眼睛，“你！！你！！”
她又羞又气，一时竟找不出骂人的话来。
“我又不是没穿，只是穿得少而已，你喊什么？”萧沉靠在水潭边上，慢悠悠地道。
他上半身穿了一层开襟纱衣，但这纱衣没有袖子，胸口亦是敞开着的。纱衣十分透明，根本遮盖不住，被水打湿贴在身上，反倒若隐若现，惹人遐思。
沈晏珠偷偷瞧他一眼，又赶紧捂上：“你未免穿得太少了！”
萧沉气笑了：“沈小姐！是你喊我教你凫水，夏日凫水不都是我这样穿？”
沈晏珠以往只和母亲及婢女们一道，女子们穿得虽也清凉，但好歹从头裹到脚了。哪知男子们夏日凫水竟都这样？
“那你还学不学了？不学我回去了。”
沈晏珠放下手，但低着头：“……学，要学的。”
好在萧沉教学时一本正经。
学凫水第一步便是克服对水的恐惧，萧沉让她屏住口鼻沉下水去，沈晏珠捏住鼻子，水才淹没至鼻梁处，她再也不敢往下了。
一整个下午，沈晏珠总算学会了如何让自己浮起来。但更多的，便做不到了。
“不着急慢慢来。今日已经有很大进展了。”
她感觉自己摸到了一点窍门，有些得意：“明日我便能学会了。”
“游的时候呼吸很重要，你的动作要跟着配合。”
萧沉游出去示范了一遍。
“你在水里像条鱼一样轻松，为何我一入水便像只秤砣，直往下掉？”
萧沉好笑，教她：“你观察我是如何换气的，试着模仿。”
“如何观察？”
他沉思了一下，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腹部。
“我游一次，你用手感受。”
沈晏珠的脸“腾”一下红透了。
萧沉腹部肌理分明，紧致结实，摸在手里光滑细腻，触感很好。她红着脸，吞了吞口水，忍不住用手在他腹部游走。
萧沉本来一心扑在教学上，心如止水，没有往那方面想。可当她的手放上来的时候，他顿觉后悔。
更可恶的是，她的手还不安分！
他的身体顿时有了反应！还好在水下，看不清，他连忙离开她，躲到了水潭边上。
“嗯？你怎么了？”沈晏珠顶着张红透的脸，还略微有些失望。
萧沉眼里晦暗不明，声音低哑：“沈小姐有些冒犯到我了。”
“啊？”
他发现了！？
沈晏珠有些无地自容，嗫嚅着道：“我……我……不是有意要……”
萧沉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嗯，也是我考虑不周。”
怕两人继续尴尬，萧沉道：“天色也不早了，今日便学到这里吧。”
沈晏珠会意，忙点头：“嗯，明日……明日再学……”
说完，二人都站在原地不动，一时相顾无言。
萧沉咬了咬牙，道：“沈小姐先走，我还想再泡会儿。”
“啊？哦，哦，好！”
沈晏珠转身往水潭边去，趴在潭边石头上笨手笨脚地往上爬。她的衣服此刻已紧紧贴在身上，萧沉看了一眼，忙调转了视线。
陡然从水里出来，身体感觉格外沉重，她试了几次没爬上去，不得已只好又求助萧沉。
“世子，我爬不上去。”她声音里尽是苦恼。
萧沉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她背后，掐着她的腰，托举着她。
她的腰身窈窕，他只用两只手似乎就能握满，萧沉感受着手里的细细软腰，又是一阵心猿意马。他喉头滚动，手上用力，只想快些将她送出水去。
沈晏珠腰身本就敏感，他握上来时她便身体僵硬。等她好不容易大半个身子已出了水，抬起一脚准备爬上岸时，腰后的拇指突然用力！
“啊！”她轻呼一声，浑身一软，撑着岸边石头的手臂失去力道，整个人往下掉去。
萧沉掐着她的腰，迅速将她带进怀里。他动作大，水花被溅得到处都是。
沈晏珠从背对着他，变成了整个人紧紧贴着他。
她这才发现，虽然平时萧沉看上去跟没骨头似的，到处倚着靠着。可他如今几乎等于没穿的身上，到处硬邦邦的。她紧紧扶着的大臂是硬的，他贴着她的胸脯也是硬的。
像一堵有体温的，会起伏的墙。
萧沉简直要疯了！
怀里的人面色绯红，眼含春意地看着他，她软软的身躯依偎在他怀里。水下的衣物尽数贴身，此刻二人的身体隔着夏日薄薄的衣物，他甚至能感受到胸前的柔软……
他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怀里是自己心爱的少女。
折磨又享受的感觉拉扯着他，明知此刻二人上半身相贴如此不合时宜，他还是没有松手。
他们听着彼此的心跳，一时都不愿说话。
“小姐。”忽然，茉莉的声音由远及近。
沈晏珠忙从他怀里挣脱，转身看向茉莉。
“小姐，山庄有客人来。”
沈晏珠一愣：“客人？”
前厅里，沈晏珠见着来人欣喜不已：“二皇……子？您怎么来了？”
赵君衡摇着折扇笑道：“今日无事，便想来此避避暑，没成想娇娇也在。”
娇娇？
这个称呼让萧沉眉头狠狠皱起，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他们四人中，沈晏珠与赵君衡，赵拓都是表兄妹，两个表哥知晓她的身份，自小便叫她小字。柳书荷不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她自己也叫沈晏珠小字，众人都没觉得不妥。
唯有萧沉。
他都还没叫过的乳名，被二皇子先叫了去？
更可气的，是沈晏珠的态度，她也没觉得有何不妥，欢欢喜喜地答应，还亲亲热热地拉着他去玩儿。
“咔”
萧沉的手一失控，捏碎了近来常常在手里摩梭的一枚玉兔把件。
山庄来了不速之客，不速之客还前呼后拥带了一堆护卫，山庄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夜晚几人在院中饮酒作乐，谈天说地，除了萧沉，都很快活。
“二皇子，我要吃那个。”
“二皇子，我要喝这个。”
“娇娇，你不能饮酒。”
“我就要喝。一口，我就喝一口。”
萧沉听得两眼冒火，恨不得当场掀桌。他拿了壶酒“砰”地一声放在她面前，黑着脸道：“要喝就喝，问他做什么？”
沈晏珠看着面前的酒，嘻嘻一笑：“对，不用问。”
萧沉这才堪堪缓了脸色。
可下一秒，赵君衡竟十分亲昵地拍了拍她的头，笑道：“小调皮。”
萧沉：“……？？”
他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紧紧咬着牙。他盯着赵君衡那只拍了她头的手，眼神似刀。
碍眼的东西就该剁了！
沈晏珠幼时多病，又软糯乖巧，几个表哥都很疼她，她早已习惯和哥哥们亲昵相处。哪里想到这些兄妹之间的小动作，惹得萧沉快炸了。
他以为她对他的依赖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原来竟不是？一时有些心灰意冷，再也呆不下去，他拎了壶酒，一言不发地自行离去。
柳书荷不能饮酒，坐了会儿，赵拓便送她回屋歇着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沈晏珠与赵君衡。
赵君衡见沈晏珠频频看向萧沉离去的方向，心下有了盘算，状似不经意地聊起：“娇娇在书院里过得如何？”
“还不错呀，最近功课都在进步，这回旬试已升至乙等中了。”
赵君衡赞赏地点头：“娇娇进步如此迅速，可是有萧世子在当中帮忙？”
说起萧沉，沈晏珠有兴趣多了，她眼睛亮亮的，对赵君衡道：“是的，多亏了他，他教我骑马，教我射箭，教我下棋，还教我……”
她忽然想到她在水下摸到的硬硬的胸膛，脸红红地收了声音。
赵君衡观她面色潮红，眼里有精光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凫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