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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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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嫣脚下用力蹬向季夏灼的腰。
季夏灼敏捷闪开,“鸣雁,你们齐国公主听了不想听的都是这般恼羞成怒、谋害亲夫吗?”
褚嫣愤然起身,正色道:
“季夏灼!我确实早就不是齐国公主了,我也早就不是武商太后了,那时虽是你失约在先,但我褚嫣输得起、放得下!兵不厌诈,我认栽!既然百姓无恙,最后统一诸国的是谁、天下权柄在谁手上,我褚嫣不在乎!”
“所以你若是为了这事觉得有愧于我,不敢坦言,其实大可不必。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吗?张牙舞爪的纸老虎。”
季夏灼转身没了声,但片刻后她逐渐弯腰抖了一下、两下。
褚嫣涨红了脸,“够了!季夏灼你他娘的就是条狗!你现在开心了吧!”
褚嫣这番话算是对季夏灼掏心掏肺了,她已经交了底,自己不恨她。
“你为何会觉得我会愧疚?”季夏灼笑够了,回过头来的眼神如平日般冰冷,好似被什么天大的笑话侮辱了。
“先帝,也就是梁成王,封我做的镇国大将军,他只是在我为闵王做事的时候轻蔑过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其实敌军射向他心口那一箭有点偏了,但不妨事,我帮他插回了正确的位置。”
“还有那六十万宣军,活埋得时候得挖多大的坑,你知道吗?小公主。”
“还有你们前齐那些软硬不吃的愚商,若不是你那碍事的信,他们也会得到同样的下场。”
褚嫣:“我不信!”
季夏灼像似看着执迷不悟的小孩,“自欺欺人会让你好受点吗?但我不想。”
季夏灼残忍地说下去,“程子文的病容好看吗?我知道你去找过他。你真以为在这偌大京城里,可以彻底相信什么人?白翎吗?可是他什么都告诉我了,你又当如何?”
褚嫣目瞪口呆地盯着她,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一样。阴间的恶鬼长在了这具熟悉的身体里。
“是你做的?你给他下了毒?!为什么?这不可能!”褚嫣喊得撕心裂肺。
昔日那梦回草编织的梦境,看似是没用的回忆,但不得不说在她最绝望的日子是靠着那些美好熬过来、站起来的。
但原来,那些患难与共的情义也都是假的吗!
不!
褚嫣冷静下来,深深喘着气,“我不信!你在骗我!”
季夏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要不要亲眼看看?咱们的故交。”
褚嫣觉得她疯了,但季夏灼说罢便立即风风火火着下人备了马车。
直到闵王府门前,褚嫣心底开始犹疑,他们二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程子文也对季夏灼闭口不谈。
但不应当啊,易地而处,曾经那些在齐国当质子的岁月如同她现在尴尬的处境一样不好过,两人是因为什么天大的仇怨才生的嫌隙?难道程子文的父王真是季夏灼亲手杀的?
季夏灼见她犹豫,将人拦腰抱起,也不用人通报,一脚轰然踢开大门,径直往里走。
闵王在院中正与什么人在一起,转头看清不速之客后,忙将身边的人塞回屋里,关了门。
这时季夏灼已然嗤笑着行至眼前,“臣见过闵王殿下,尚书大人想看看你,没有打扰王爷的雅兴吧?”
闵王几不可察但却是下意识地后退,那是对危险和恐惧的表达。
季夏灼并不真心地关心道:“殿下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莫非仍是病中,那我俩此番岂不是叨扰了?”
闵王深吸口气,“来都来了,坐下聊聊吧。”
褚嫣仍保持着那个被抱的姿势,尴尬至极,中秋的灯笼都没她脸红、没她脸烫。
闵王遣退了下人,端坐着问道,“不知两位光临寒舍有有何贵干?”
季夏灼:“什么都不做就不能来了吗?”
褚嫣历经万难,屁股终于落到了板凳上,她真心不想带这么个有脑疾的玩意儿出门丢人。
但她为什么要这样想呢?莫不是先入为主站到了季夏灼这边,不行不行!
褚嫣试图缓和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伯安,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痛快饮酒的时候吗?上次你送的好酒闻着真不错,但我没来及喝——今日正好咱们都在,再诓你一坛好酒尝尝如何?”
褚嫣自以为说得滴水不漏,但季夏灼的脸却突然冷了下来,程子文也变了脸色,似是窘迫似是惶恐,好似被人拿刀架了脖子。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褚嫣:“哈哈,不喝吗?”
季夏灼靠得很近,一手搂过她的肩膀,在耳边说得暧昧,“听话,说好的不许在外面吃喝不干净的东西。今天来,是为了给你看点有意思的!”
啥?
褚嫣刚想问,下一秒,程子文的杯盏咔擦落地摔个粉碎。他人也跟着滑倒在地,浑身不住地痉挛抽搐,蜷缩成一只痛苦的虾子。
事发突然,褚嫣十分震惊,手足无措地起身,想要将地上的人扶起,但程子文并没有拉她的手,只是以袖掩面,像是不愿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伯安,你、你怎么了?不要紧吧?季夏灼,快去找大夫!”
兴许是褚嫣皱眉着急的样子把季夏灼逗笑了,她摆摆手,比了噤声的手势。
片刻后,地上的人逐渐平复,缓缓起身。
“看。”季夏灼指着程子文,紧接着后者又痛得倒地,爬都爬不起。
这么两三个来回,褚嫣算是明白了季夏灼要给她看什么“有意思”的了。
“啪!”一记十足的耳光蓦然摔在季夏灼脸上。
褚嫣抖着手,说道,“停下!”
季夏灼大笑,“抱歉,光顾自己玩,忘了我们菩萨心肠的公主殿下见不得这些。嗯,我记得以前路上有小猫小狗被欺负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出手相助的吧?”
小猫小狗,你是这么看他的,也是这么看我的吗?
“伯安,我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不是非我不可,以后的路你好自为之。”褚嫣说完,最先走出了闵王府。
季夏灼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就这么看着她气鼓鼓又可奈何地进了自己的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