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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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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序
我叫李泉,母亲说我是父亲的亲儿子,是父亲的影子,所以,她给我取了李泉这个名字。她不止一次和我强调,你的父亲是西云市房地产大亨李成永唯一的儿子李连潭,以后见了你父亲,可要好好讨他的喜欢,以后有你享福的……
如今看来,我似乎已经达成了她对我的期许,得到了父亲实实在在的疼爱。
不过,我的母亲没办法看见她的儿子和她的前任,不,应该是炮友,看不见她的儿子是如何与她的炮友缠绵的了。她大概会开心吧,毕竟我拥有了花不完的钱和无限的疼爱;她会不解么,会觉得亲生父子□□恶心吗,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永远不会知道了。
我的母亲,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染了性病,年纪轻轻就死了。
母亲和其他男人□□从来都不让他们戴套,她也从不吃避孕药,于是一怀孕她就打胎,次数多了,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再次打胎了,医生也明确表示,甚至严厉提醒她不能再这样疯玩下去。
母亲她不乖,和父亲一夜风流之后怀上了我,她不死心,跑去医院问能不能打胎,答案都是不行。没有办法,她只得生下我。
我是李泉,我是她唯一的孩子,不会有第二个了。
十月怀胎,女人生孩子都是很痛苦的,前期的孕吐折磨的她苦不堪言,后期身体的浮肿让她行动不便。她求外婆过来照顾她,外婆心软,恨的同时也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答应了。
是有条件的,外婆让母亲答应她生下我后出去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好好把我抚养成人。
母亲欣然接受。
这都是外婆透露给我的,她边说边哭,几十年了,这根刺依然深嵌在她心里。
我出生后,母亲找了份美容院的工作,母亲很漂亮,皮肤天生就白皙透亮,店长对她相当满意。外婆在西云市一呆就是三四年,也照顾了我们娘俩三四年。
我印象中外婆做饭很好吃,我最爱的是糖醋排骨,也不知道她怎么做的,还是记忆美化的结果,我长大后吃过很多人做的糖醋排骨,都没有外婆做的好吃,以至于我再也不吃了。
变味了。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平淡幸福的生活,直到那天外婆下午买菜回家一切都变了。
外婆一进门就看见母亲和一个陌生男人在客厅沙发上□□。外婆气的脸都白了,一下上去扯开附在母亲身上的男人,抄起扫把将那男人撵出家门,嘴里不停地吼着滚!滚!滚!!!!!滚!!!!
我从没见过外婆如此暴怒,坐在婴儿车里的我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母亲惊慌失措地扯了见衣服套上,怯怯地喊了声外婆,妈……
外婆哭着,吼着,几乎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狠狠煽了母亲一巴掌,她说,我没你这个女儿!!!你就这么贱吗!你就真这么缺男人吗!这个家散了都是因为你!!
母亲嘭得一下跪在地上,拉着外婆的衣服,乞求道,妈,妈,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真的,真的,你再相信我一次,下次不会有了,我发誓,真的……
外婆泣不成声,声音断断续续,不是我不原谅你,是你自己,你自己伤害你,谁又能保护你,小泉,小泉还这么小,你认为自己贱,你,你就不能为他想想吗,他以后,要怎么办,成天活在□□里面吗,啊,你告诉我,告诉我,你告诉我啊,呜呜……
不大的房间,三个人的哭声。
我哭着哭着睡着了,等我醒来,第一时间喊外婆,回答我的只有妈妈冰冷的一句,外婆走了,她以后不会来了,她生气了,生气了,生气了……
彼时的我还不明白,小孩的忘性很大,伤心了一阵,我适应了没有外婆的存在。
等我再长大一点,母亲把我训练成她的专属仆人,她教我做饭,教我洗碗,教我洗衣服,教我如何伺候她。
我从生疏到会再到熟练,用了没多久的时间。她很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高兴,我也会开心;看见她难过,我也会心痛。
她是个势力的女人,见钱眼开,只要钱给的够多,随便怎样对待她的身体,甚至凌虐,她都可以欣然接受。
不明白她是喜欢□□还是单纯喜欢钱。
六月的西云市已经很热,我放学走路回家,汗水浸湿我的校服,我一打开门,母亲居然也在家,她正在梳妆台那化妆,我震惊了许久,平常这个点,家里都是冷冷清清的。
不可否认,我的母亲是个不可多得的美艳的女子,画完妆的她容貌妖异至极。
她微微侧头,向我眨着眼,问我:“李泉,妈妈今天美不美?”我呆呆地吐出两个字:好看。
她很满意,我似乎是讨她开心了。我在门口站着一动也不懂,她在镜子面前作者各种妩媚撩人的姿势。
红色的吊带裙衬得她的皮肤更加滑嫩白澈,她很瘦,不是干瘦,胸部和屁股圆润饱满,吊带背后是一大块镂空设计,她背后的蝴蝶骨一颤一颤抖动。
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
外婆离开后,母亲更加放肆猖狂,就算我在家,她也会旁若无人似的带着不同的男人在我面前□□。我一开始并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母亲明明叫的那样疼,事后却一脸舒服的模样,后来才知道她们在做能生孩子的事情。
我不知道别人的家庭是怎样的,但总会隐隐认为母亲的做法是不对的,可,我没法阻止她。
于是从小在真实□□环境下耳濡目染的我,知道她将要去做些什么了。
一个电话打来,母亲的神情突然变得焦灼,话语变得谄媚,边打电话边忘门外走。
路过我,她摸摸我的头,让我乖乖在家等她回来给我带好吃的。她转身,我火速拉住她的胳膊,希望他能可怜可怜我,我求她别去。她说我不听话,把我的手甩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每一次都这样,每一次都骗我带吃的回来,但每一次都是我饿了一晚上再吃的早饭,越想越委屈,我哭了,泪如雨下。
混着汗水的眼泪,真苦。
我想说,母亲,你就是狼来了的故事里面的小孩。
小时候的我还不懂事,一哭就哭好久,放声大哭引起别人的关注,等哭累了,也没有人管我。
然后呢,然后多经历了几次,我不会再用大哭博人眼球了。我学会隐忍,这是生活教给我的第一课。
其实,我被一群和我同龄的小孩欺负过。
以前,我还是很喜欢和别的小孩玩的,外婆不在我家了,我再去和他们玩,他们都不理我,都说他们爸爸妈妈不让他们和我这种不知道亲爸是谁,连亲妈都不愿意管的人玩。
我被贬低的一无是处。
我孤零零的站在沙坑前,别的小孩有玩沙子的桶和铲子,我没有,妈妈没给我买。
一个小男生率先兜了一桶沙,将沙子从我头上到下。
我比其他人都要矮一点,也不懂要还手。第一个人出头了,后面的人也朝我扔沙子,嘴里不停嚷着,坏小孩,坏小孩,我们不要跟你玩!我哭了,他们好像找到了乐趣了。
我一边哭,还记得用手擦眼泪,却没想着跑,可真傻。
等我反应过来想跑,最开始的那个男生突然冲我撞来,我摔在地上,膝盖向下一点的地方破皮流了很多血。
到底是年纪太小,他们一见到血,全部害怕得往家跑。
疼啊,还得回家,没人来接我。
到家了,母亲看见我的伤口并没有多大反应,说,男子汉,这点小伤没事的,让我用清水冲冲就好了。
……
晚上母亲回来了,很晚才回来,我哭着在地板上睡着了。母亲回来开了灯,白织灯刺眼,我的眼睛还没适应光亮的环境,迷迷糊糊看见她的模样,不复白天时的光鲜亮丽,衣衫不整,酒红色的长裙布满褶皱,还有几处被暴力撕扯过后的痕迹。她瞥了我一眼,没有理我,径直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不一会儿就停了。
母亲这天躺下,病了好久,我每天做好饭端进房间给她吃。我要是上学的话,母亲只能吃到早餐和晚饭,看见她生病,我内心滋味也不好受。希望妈妈能快些好起来。
这天,我刚刚做好晚饭,一打开门端饭进去,看见母亲正在往自己背后艰难得涂抹药膏,她的后背是一大块青紫色的肿胀。
我的大脑嗡的一下,我想也没想把饭菜放在一旁,小跑过去一把夺去她手上的药膏,挤在我的手上,轻轻按在她的身上。
母亲让我滚,说不用我帮她,骂我为什么不听她的话。
看见母亲身上的伤,我没有办法无动于衷,我哭着回应她:“因为你是我的妈妈啊!”
她一瞬间的僵硬,没有再拒绝我,弓着背,默许我帮她擦药,我每次都边擦边哭,我心疼她,但又讨厌她。
终于,等我鼓起勇气询问母亲为什么要和这么多不同的男人们□□。
她怔住,应是惊异于我会问出这样羞耻的话,她先沉默一段时间,才回答。
她说,她喜欢这样。
既能享受快乐,又能获得报酬,没什么不好。
我明白了,从此以后再也没干涉过。
……
日子这样缓慢过着,可惜好景不长,我十岁这年,母亲生病了,很严重的性病。
母亲一直都是坚强的,但她拿到检查报告那一刻,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哭,一会笑,可丑了。
她蹲下,把我拉进她的怀里,她带着哭腔地对我说,李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头埋在我的肩膀处,不断有湿润的液体滴在我的脖颈,我心都要碎了。
收拾好心情,母亲带我去我们经常吃的那家餐厅吃饭,点的都是我爱吃的,她一个劲儿朝我碗里夹菜。我一直吃,她夹多少我吃多少,吃撑了我也一直吃。
大约就是母子间的心灵感应吧,我们都知道,以后很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问母亲后悔吗,她说她从不后悔,她很快乐,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
可现在说这话不觉得十分可笑吗,我是你风流的产物。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我的母亲也是那种不善言辞的母亲。
只要不谈到□□,她一直都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人。
十一月末,西云市已经下小雪了,母亲跟我说有个惊喜,她叫了辆出租车,车子逐渐开进西云市的别墅区,人越来越少,车子开到某一处就停下了,司机说前头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外来车辆开不进去。
他上下打量我们,眼神里充满鄙夷和嘲讽,母亲仍然笑着给他钱。
母亲今天没化妆,穿着也比日常穿的更加朴素。走了十来分钟,我们到了一扇大门前,门口有几位身材魁梧彪悍的西装革履的男人。
见到我们,领着我们进去。
外表是西式建筑风,里面是中式风格的装修,一位老人坐在红棕色实木椅子上泡茶,我和母亲在他不远处站定,他头也不抬,专注的泡他的茶。
等他做完一切,才正眼看了我们母子二人。
母亲是会察言观色的,她拍拍我的背,让我像她教的那样喊老人爷爷,我不情愿,从来没见过爷爷,我没有爷爷。
我低着头,母亲大概实在看不下去,用力掐了下我腰侧的肉,拗不过她,我喊了,爷爷好。
他是李成永,目前李氏最高掌权人还是他。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对着冒着热气的茶水吹气,我感觉我就像他手中的那杯茶,任他揉捏,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任他拔去我身上的刺。
良久,他嗦了口茶,嗯声说着:“可以,李泉这孩子还是很不错的,孩子就留下吧。”
母亲立刻喜笑颜开,连忙应声道好好好。对我说,李泉,以后跟着爷爷,要听爷爷的话。
我拽住妈妈的衣服,问她,妈妈是要走吗。
话落,我才反应过来非常可笑,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