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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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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安
排练完，我去了拳击馆打了一会拳，缠上手带，将心中的积郁一并发泄出来，我将沙包当作路正。
第一拳重重砸在沙包上，手腕被震得发麻，我蓄起一力，几近疯狂的击打路正丑恶的头颅，沙包摇摇欲坠，晃荡着撞向墙面，发出“咚——”的巨响。第二拳，我不管不顾，势要挣个你死我活。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一拳又一拳，我不知疲倦，汗水顺着眉骨滴进眼睛，拳套与皮革的碰撞，粗重的呼吸，机械报复性的挥拳。
“呼哈、呼哈、呼哈……”
体能耗尽。
我瘫躺在地，指关节微微发痒发痛，潜藏于胸腔暴怒的因子随着剧烈的喘息逐渐平息，平复。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一个字：
爽！
方宏到点上来提醒我：“泉少爷，时间到了，该回家了。”
家？我哪里有的家？不过是一个黑白灰的冰冷的棺材。不用病死老死就能住上，真好。
车子停稳，从地下室乘电梯上楼。
我一打开门，久违的高大身形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我。李连潭依旧是翻着书本，嗯，年纪大的人不习惯用智能手机。
“回来了？”他放下书，踏着长腿朝我走来，不似从前那般咄咄逼人。
我点头说：“嗯。”
李连潭说：“这么晚回家去做什么了。”
我跟着他走到餐桌上坐下，“下课在学校排练节目，然后我去拳击馆打了一会拳。”
梁远肯定会告诉他，明知故问，多此一举。
李连潭听完抿了一口酒，“怪不得身上那么臭。”
我嘴角微抽：“……”
肚子饿的咕咕叫，不过很小声，我晚饭还没吃。这时，厨房传来动静，阿姨端着一碗番茄鸡蛋面放到我面前。
“泉少爷饿了吧，方宏打电话给我说你还没吃饭，我就给你做了面，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我压抑着激动，“合的！”心里默默夸赞着方宏做事真周到。
不过一尊能冻死人的冰块坐在我身边，我还没征求过李连潭的允许，不敢妄自动筷，生怕自作主张吃了面然后他要阿姨给我再做二十碗面让我全部吃光。
想起那恶心极致的饱腹感，我的胃一阵挛缩。
我双手放在碗前，端端正正的，微微歪着头朝李连潭望去，一下就和他锐利漆黑的眼睛对上，他不说话，只看着我。
香甜的热气直扑我的面门，我知道我的口腔在不停的分泌唾液。
食物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我眨着眼睛，尽可能装得乖巧，“爸爸，我能吃面吗，好饿。”
不知道哪个词戳中了李连潭的心，他居然对我笑了，笑得很浅，几乎是一秒见嘴角便平了下去，快到我以为是我饿晕了恍惚间做的梦。
他摸了摸我的头，“你是好孩子，当然可以吃。”
哦，如果我不是你定义的好孩子那就是不能吃咯。
夹起一筷子面条，香喷喷的面条送进我的嘴里，获得满足感的方式就那么简单，此时是一碗普通的番茄鸡蛋面。
我确实是饿急了，三两口席卷完所有的面条，汤也喝掉了半碗。
我本想瘫在椅子上抚摸一下我的肚子，可余光一瞥身边的男人，硬是压制住了我所有的肢体动作。李连潭和李成永两个人生来完全是来克我的。刚才吃面时，李连潭一直盯着我，我要是一片纸，说不定已经被他盯穿了。
“吃饱了？”李连潭仰头一口喝尽杯中的酒。
我说：“饱了。”
他说：“好吃吗？”
我说：“很好吃。”
他说：“上学累不累？”
我说：“还好。”
他说：“我不希望你在学校给我惹麻烦。”
我说：“明白。”
…… ……李连潭又问了我很多无关紧要的问题，我当他是在敲打我，我的一举一动，他不可能不清楚。
坏人为什么要伪装和善的面孔？因为他要杀人了。
我觉得我还算聪明，但很多时候又极其愚蠢。
阿姨出来收拾碗筷，李连潭站起身，左手插兜，对我说：“很晚了，早点睡，小孩子晚睡会长不高的。”
说完话，他没走，我说：“那么晚安，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