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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合作伙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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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颂宁不知什么时候也倒了，宁易干脆也趴下。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程嘉筠和Derek喝多了爱闹，嚼着囫囵不清的口音唱得忘乎所以。
本来趴着的章颂宁倏地坐起身，有一下没一下拍着桌面试图给他们找节奏。
“不对不对，这唱的什么鬼，应该这样……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最后以一个酒嗝儿结尾，还破音了。
“你会不会？”
“难听死了。”
程嘉筠与Derek难得同仇敌忾。
章颂宁不满：“Ivan，你来评评理，是我唱得好，还是他们唱得好……嗯？你怎么也倒了，赶紧起来。”
宁易趴在桌子上，被他的敲击震得脑瓜疼，迷糊中为了避开旁边那个喝疯了的酒鬼时不时的扒拉，愣是没抬头。
此刻他只想把前面的酒泼到他脸上，转而想想，自己是真的醉了，居然对章颂宁也有这种出格的想法。要是真这么干了，章颂宁明天必然又要喊他渣男，想想头又更疼了。
他已经决定装死到底，路风南还在呢。也难得在这种不清醒的时候他竟然还在想，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一定不能被路风南看到。
路风南不知道喝了多少，此刻也是单手杵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三个傻子唱歌。
几人闹了有一会，然后宁易听到有人叫了服务生进来将一屋子酒鬼送到各自客房。
勉强清醒的几人互相搀扶着，或在服务生帮助下走出了包间，其中就有一路相拥高歌到走廊的Derek和程嘉筠。
宁易本来打算自己起身走人，却在刚要抬头的瞬间，他听到赵瑾琏不知道对谁说句：“我送这个走，他就交给你了。”
他的酒一下子清醒了一大半。
他是指谁，自己吗，你又是指谁？
桌子下面，章颂宁的手还不清醒地耷拉在自己的腿上，这话肯定不是在跟章颂宁说的。
他仔细回想在醉倒之前还有谁是清醒的，可是头好晕，什么也想不起来。
总不会是跟那个人说吧，虽然自己真的很喜欢那阵白松木的味道。
很快，他又很自我安慰地想，也许自己想多了呢，是对服务生说的也不一定。
脑子里同时有好几个小人在打架，愣是没有一个能胜出。而惜赵瑾琏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宁易也无从得知正确答案。
这个时候，他听到旁边椅子挪动的声音，应该是赵瑾琏配合着服务生把旁边的章颂宁架起来，因为他骂了好几声姓章的。
待那几人走出包间后，整个空间彻底安静下来。
没有人管他。
宁易只觉脑子里又有几十个小人在互相交战，却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各种酒的后劲叠加上来，一浪又一浪自心胸处往上翻涌，甚至他要开始怀疑自己头顶是不是在冒热气。
等待的时间太长太安静，安静得自己都能听到心脏在酒精作用下剧烈狂跳的声音，长到他都快怀疑整间房其实只剩自己，虽然事实上只过了几分钟。
但是直觉在告诉他，房间里有人。
那个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正在……观察着？
观察，是一个很私密的词，一如之前所理解的那样。
万一一抬头，就跟路风南撞上，被对方发现自己其实是在装睡，那场面岂不是尴尬得他要连夜离开江州？
手臂被头枕得发麻，但那种危险的直觉告诉他，还是趴着为好。
又过了好一会，直到宁易感觉再不起来，脸都要被烫熟时，他听到房间内响起一声很轻很轻的笑声，转瞬即逝。
就在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时，门口处传来皮鞋踏过的声音。
不一会，两个服务生上来把他架起来。
他小心配合着动作，顺势睁开双眼，才发现包间内已经没有其他人。
躺倒在床上，被红酒烧得沸腾的血液瞬间凉透。
——
第二日，宁易因为生物钟的原因早早就起了，而到了下午三四点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出现。
几十公里外的餐厅中午便送来了餐食和醒酒汤，一直由专人温着。
章颂宁捂着脑袋。
“昨晚我好像听到有人骂我，还踢了我一脚。”
赵瑾琏气定神闲，毫不心虚地喝下一口温水。
“你做梦了吧。”
“可能是。”
黄昏时分众人陆续散去，宁易站在Derek身边跟他一起送客，言语客套的间隙中，他问Derek：“你待会还有别的事？”
离开的宾客中，主桌上的那几位都没有露面。
Derek懊恼，喝酒误事啊。
“我就知道就算不跟你说，你自己也能猜到。”
宁易不置可否。
“你还是想脱离罗迪玛丽争取新区项目？”
“不是争取，是势在必得。”Derek纠正。
宁易转过头正色看他。
“考虑清楚了？”
得到肯定回答后，宁易并没有直接否定他这个荒唐的想法。
在此之前，宁易对这位三公子的评价是——一个略有艺术天分的纨绔。
“是想通了，商品交易太低端了，Ivan，既然毫无选择，我做就要做些跟别人不一样的。”Derek笑得很坦然，“所以我需要你配合，Ivan，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宁易叹了一口气，笑着说：“我貌似别无选择，毕竟你才是老板，而我只个打工的。”
Derek双手一指，按指画押地挑了挑眉：“你答应了，那我跟去跟Louis说。”
宁易一惊，扶额：“等等，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Derek边往回走边客气与人点头道别。
“想单干当然要找最粗的那根大腿抱啊，不然你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吗？”
“这个想法你之前跟他说过了吗？”
“还没有。”
“我劝你三思。”
Derek眨眨眼，很认真地问：“三思是什么？”
宁易：“……”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刚得罪完路风南，恐怕……
“剩下的朋友你帮我送一下，我先去找他们聊聊，你等下记得上来找我。”
“等等……”宁易还没说完，电梯就已经到了。看他双手插着兜自信转身，宁易又默默叹了一口气。
江州新区开发项目中，除了科技板块，另外能与之匹敌的板块，便是城西古村落修复工程，而传闻最后科技岛的选址与修建也会在附近同步进行。
为了配合新区古村落建设，政府拟定以新区为试点，打造一个古城新章主题项目。在全国范围内挑选艺术馆与博物馆进行展览策划和美术铺设，意在将各地风土人情，人文历史，非遗文化等进行联动和传播。
在最新的指导文件中，上级宣传部门有意将其作为前沿项目，一方面是给新区项目造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观察公众反应。更重要的是，一旦项目可行，新区将作为起点，沿西打造一条连接东西线的文化长廊，获得主办权的承办方能邀请当地风土文化等机构进行巡回展出。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拿下首个新区主办权，未来在竞争东西沿线城市的主办权时也会有更大竞争力。
这不是一个大项目，这是一个超级大项目。
作为一个以外资进驻建立的画廊，古城新章主题项目是一个极好的转型和宣传机会，不仅有红头政策支持，还有为以后的各种展出打上一个官方认证标签。
Derek的野心显而易见。
可是优点明显，缺点同样明显。
现在已经到六月，而官方给出首批开展的时间是12月底。短短半年时间，除非是不愁资金与人才支持的大艺术馆，否则难以专门空出一段非盈利时间来来为此作准备。
比起罗迪玛丽完全商业化的模式，风域更加注重画家与作品本身，在管理上也几乎脱离罗迪玛丽的控制。
Derek在作品选择、策划创意以及艺术家维护等方面给了宁易很大的决策权力。
风域虽然设立的时间不长，但是已成功举办和承办了多个出圈的艺术品展，并且有多项交易打破了江州市近十年来艺术品成交价的纪录，短短三年里便靠口碑跃居国内前十。
但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失去罗迪玛丽的风域还剩多大价值，大家都清楚。
章颂宁首先开口：“兄弟，你来真的？”
韩萧倒是更加直接：“你能让出多少？”
Derek比了个手势。
他们这群人虽说也有从小认识的情分，不过真到了商场上需要真刀实枪的地步，谁也不会轻易手软。
就比如当初在洛港，程家章家赵家，哪个没有吃过路风南的亏。只是他们不会将生意上的对立和私下情分混为一谈，只要不涉及核心利益，几家联手就是最大的避风港。
人人都有独立的念头，只不过除了路风南和久不露面的程清律，他们这一代里还没有人能真正成功。
而Derek一向儿戏，想当年在欧洲，他和韩萧程嘉筠是出了名的三纨绔，如今各自背负了不同的职责，虽然大家还会照常开玩笑，但是玩笑底下的真话假话，各自心里都明白得揣着一张谱。
赵瑾琏第一个拒绝了他。
“我们一个科研企业无缘无故去搞艺术，是嫌我们年底太闲了主动找人上门喝茶？”
剩下的程嘉筠、韩萧和章颂可能性更是无限接近零，几人面面相觑，深表遗憾。
此时整个江州最粗的两条大腿就只剩下路风南和温柏驰。
路风南回绝得很果断。
Derek痛心疾首地问自己的first choic：“Why?”
对方头也没抬，只淡淡丢下两个字：“麻烦。”
Derek看着一屋子“好朋友”欲哭无泪。
“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我了吗？May God bless me， plea——se.”
温柏驰倒是非常愿意合作。
“I trust you. Without pause.”【我信你，半点不犹豫】顺便投去一个无比自信的眼神，远远举杯。
“不过我要那个叫宁易，你把他给我，你想怎么帮，我就怎么帮。”
“Oh， my honey，你真是太贴心了。”下一秒立马变脸，看向路风南，“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啪”一个枕头被扔到了Derek脸上，他毫不留情地扔回去。
“绝对不可能，Ivan活着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鬼。”
“……”令人眼前一黑的表达，章颂宁毫不客气地投去以一记嫌弃的目光。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如果我们合作，我的员工不就是你的员工吗？”
温柏驰看了看路风南，笑得很是刻意，头往沙发后仰去。
“那也行啊，就我们强强联手，不要他们插手。”
温家过去在港岛黑白通吃，用这样一个正面的项目挽回一下公众形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路风南嗤笑一声，及时打断：“我改主意了，跟你合作可以，不过有我没他，我不跟狗合作。”
温柏驰吃了炸药似的站起来，指着他骂扑街仔，其他几人很有默契地退到一边看戏。
只有尚未理智的赵瑾琏及时上来拉住他：“行了行了。”
路风南风轻云淡，并不理会。
“不过我要50%。”
“你是狮子吗，开这么大的口，20。”
“60。”
“怎么还涨价？30。”
“65。”
“40。”
“Deal.”路风南气定神闲地朝他举杯。【成交】
Derek呆呆与他碰杯，然后问看戏的另外几人：“我是不是被这对狗兄弟联手做局了？”反应过来的Derek心痛程度不亚于刚刚，“在欧洲Lance只手遮天也就算了，回到江州也要被你们联手打压，上帝啊，请保佑我早日战胜恶魔。”
程嘉筠语气轻松，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开点，Bro，上帝已经放弃你了。”
温柏驰看着Derek，笑得一脸纯善：“我真系好想毒哑你个契弟，边个同狗做兄弟。”
Derek为难：“他是不是也骂我了。”
程嘉筠露出一个假笑：“夸你呢。”
路风南看到他破防的样子，心情甚是愉悦。
看戏的几人又再面面相觑，火速将温柏驰离了现场。
临走时，赵瑾琏回头看了眼路风南，忽然想到了什么，拍着Derek的肩膀笑了笑，最终在他一脸疑惑的表情下，什么也没说，走了。
包厢内只剩下了Derek和路风南，气氛一下子冷却，接下来才是真正要谈的合作。
“你打算派谁来做负责人，别告诉我是你亲自来，我不希望是这么不靠谱的负责人。”
“当然不是我，宁易，Ivan，靠谱吧。”Derek翘起二郎腿，颇有些自信。
路风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平静地看向前方。
“换个人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