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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一定是在地狱里 ...

  •   我一定在地狱里。

      伊芙琳为自己目前所遭遇的一切皮肉之苦,做出唯一合乎逻辑的解释。

      男人对她施加暴行时总会密切的关注她每一个反应。

      那双黑不见底,藏满恶心的污垢和施虐欲望的眼睛,如同梦魇一般,时时刻刻出现在伊芙琳疼到麻木的脑子里。

      如果他心情不好的回来,伊芙琳总会被拳打脚踢,这时候但凡她不小心泄露出痛苦的呻吟,他就会更加兴奋。

      伊芙琳只听了几堂犯罪行为分析讲座,但罗西先生的一句话始终让她牢记于心。

      【当生死全凭捕猎者所掌控,求饶哭泣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并且使他们变本加厉……】

      甚至会丢掉性命。

      连环杀人犯脑子里总会有一种别有的精神执念,轻易不要戳破他的幻想。

      伊芙琳充当着家里的母亲角色,她尽可能的完成这个男人的幻想。

      可问题是,太疼了……任何理论上的文字语言都没有办法减轻她所遭受的痛苦。

      从小到大,伊芙琳最痛的时候也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

      疼痛让她时刻处于晕眩的状态,男人一只脚踹过来,如同一把锤子将她的骨头敲碎了……

      伊芙琳咬着嘴唇,在那一瞬间的剧痛下她觉得自己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和鼻血倒流进口腔中。

      她没求饶,她以为自己一定能做到,可疼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伊芙琳捂着左胸下的四指处,肋骨的位置疼的她直接冒起了冷汗。

      痛苦的呻吟被她紧咬着着嘴硬生生的咽进去,瞪大充满生理性泪水的眼睛,愣是没有发出让变态血脉喷张的痛苦哀嚎声。

      伊芙琳迷迷糊糊的牢牢记着那句话……

      她想活命……

      厨房里,男人焦躁的绕着伊芙琳转了好几圈。看着趴在地上女人蜷缩着身体,铂金长发覆盖着脸,他猛地弯腰扯着伊芙琳的长发,狠狠的抓起将人拖到厨房对面,走廊另一侧挂着锁的卧室。

      木质的地板边缘裂开,表层的木头被粉化。

      走廊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哪怕是在白天,也是黑洞洞的。

      染血的手捂着左肋,伊芙琳咬着嘴唇呼吸急促,及腰的长发就像是男人手里的一条拖把,等到他推开房门,入眼的就是木质的架子和角落的杂物。

      男人看着架子上仿佛还在跳动的心脏,那些女人的哭喊哀嚎以及他拿着刀将她们最珍贵的东西剥离,血液从手中缓慢流淌的湿滑刺痒的感觉都让他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他张开五指,低头看着手中的铂金色头发落下,视线顺着滑落的发丝蓦然盯着少女那双紧闭着眼睛咬着嘴唇不吭声的样子,本愉悦的黑漆漆的眼睛里快速划过阴霾和狂躁。

      男人蹲下身,五指有力的抓着女孩的脑袋,看着她那张稚嫩的脸,他声音如黏腻如蛇一般凉凉道:“你为什么不求饶。”

      伊芙琳深吸口气,可深呼吸的动作就像是锤子一样,不停的砸着她的左肋,疼的她忍不住颤抖。

      男人阴测测的盯着女人,从对方带着血和汗的脸上,到她的胸部,目光痴迷的停留着,带着渴望和血腥。

      可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抚摸着女孩的手,在她的胸口处硬生生的避开了,他避开的手都用力的青筋直冒,他烦躁的压低声音像是一只野兽一般从胸腔挤出来瘆人的吼叫声,猛的扯着女人的脑袋疯狂的砸向地板。

      剧烈的撞击声,木板封住的窗户外传来声音,“怀特先生?你在家吗?”

      男人喘着粗气,他猛然停下动作,但手依旧用力的攥着女人的头发,看着地上喷溅的血迹,他紧咬着牙齿,太少了!摸着那一点点微不可察的血痕,男人没有得到任何施虐的快感,这让他与窗外女人对话时,声音都带着愤怒。

      “我在赶时间做工密斯太太,您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我的帮助!”

      “哦,当然。”一墙之隔的密斯太太牵着自家的德牧犬,赞同的点点头,她当然有重要的事。

      看了眼天空上的乌云,密斯太太拢着针织的披肩,这快到五月的天气依旧冷的让人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温暖的卧室。

      德牧有些不安的从喉咙里呜呜的发出警惕的低叫声。

      这孩子只要靠近这里总会很不安,密斯太太有些无奈,她一边安抚着自家的宝贝,一边和怀特先生道。

      “您可真是太难找了,总也不在家,我家的橱柜年代太久远了,钉子都要脱落了。我们想换一套新的,防水防霉,您知道的,咱们西雅图总是连绵多雨的,要是碰到了……”

      密斯太太喋喋不休。

      男人压根没听清密斯太太接下来的废话,他盯着伊芙琳的手指,眸光带着奇异的色彩,他似乎在笑,可那一张脸因为笑这个动作,五官都在颤抖和扭曲,像是抽搐。

      屋外的密斯太太说话的声音无疑让他有一种奇异的兴奋感。

      在这一刻他似乎并不怕被人发现,像是歌剧院的演员们总是希望观众能够热切的观看他们华丽的表演。

      他松开手,也没管伊芙琳是否会尖叫求助,毕竟那双让他想要缝上的蓝色眼睛,早就紧紧地合上,这可真是太好了不是吗?

      女孩脑袋无力地被砸到了地上,本就血肉模糊的后脑,铂金色的头发染上了斑驳的红色痕迹。

      男人起身来到自己的宝贝架子前,手指摩挲着漂亮的玻璃罐子,抱着最后一个放在自己的嘴边,他隔着冷冰冰的玻璃壁,亲吻着里面泡的柔软的心脏,眼睛没有片刻的迟缓突然转向左侧,盯着一侧翻开的工具箱里。

      伊芙琳并没有享受到片刻的宁静,那种没有意识、脑子一片空白、浑身放松的昏睡时刻在被手指指甲缝隙用力扎进细长生锈的钉子时。

      一声痛苦不堪尖锐的喊叫声被紧紧的堵回了嘴里。

      灰色的胶带紧紧的粘着她的嘴,因为剧痛而陷入短暂窒息的伊芙琳甚至忘了还有鼻子能呼吸。

      就在她窒息到一阵阵白色的光线在眼前挥之不去,斑驳的黑点,心跳声越来越弱……

      男人的手上都是血,他收回手看着女人蓝色的瞳孔呆滞时,他不慌不忙的如同掐好了时间,在那双眼睛从呆滞到慢慢涣散的时间里他在数数。

      等到时间差不多,再不救人,他的乐趣可就没了……

      铁桶内早就准备好的带着冰块的自来水。

      男人起身倾倒,哗啦一声,叮咚的冰块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

      地上的人意识清醒片刻,被湿漉漉的发丝遮挡的视线里,如同被蛛丝割裂般的男人兴奋的笑脸,是伊芙琳意识消失前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此刻,密斯太太早就坐在家里,打开电视机,拿起篮子里的毛衣针线,给丈夫织年底要穿的新毛衣打发时间。

      老妇人不时的低呼声,她总会不小心漏了针。

      年纪大了……哎……

      ……

      厨房里,地上是碎裂的盘子,细碎的陶瓷碎片有的飞溅到了桌子下。

      碎片上还有伊芙琳被直接推倒在地,手被男人死死地按在碎片上留下的血渍。

      一路凌乱的打到了厨房门口左边的角落。

      刚上一年级的男孩就坐在餐桌的一侧,看着伊芙琳就在他脚边被打,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坐在椅子上,双脚搭在椅子下的横栏上。

      厨灶上的三明治,煎蛋已经焦糊黑化了。

      男孩关掉火,将旁边还未来得及组装的面包吐司装进早餐袋子里。

      伴随着痛苦的闷哼声,男孩看向那扇半开的房门,里面发生的事映入他的眼睛里。

      还好,爸爸是一个遵守约定的人。

      男孩这般想着,嘴角抽搐片刻,硬生生扯出了一个微笑,只是嘴角抽动上扬的微笑。

      男孩脚步沉稳不紧不慢的推开房门等着校车。

      ———————

      2009年4月20日,23时48分。

      华盛顿州金县西雅图一处废弃的工厂门口,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喝多了的中年男人爬下车的瞬间就吐了……

      酒精麻痹了他的脑子,踉跄着想要抓着车门起身,手总是和门把手交错。

      男人痛苦哀嚎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喊着妈妈……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在树木环绕,距离最近的一家酒吧到这里也要20分钟的车程,如此荒无人烟的地方,男人的哭声格外瘆人。

      明黄色的车灯笔直的照出了一条阳光路,男人呆呆的看着路前方的废弃工厂,此刻这栋废弃的建筑幻化成了他幼时在内达华州的家。

      男人踉跄几步,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一路弯曲着踩着云朵一般虚浮的步伐,闯进了工厂里。

      躺在地上,他觉得有点冷,迷迷糊糊的将自己缩在妈妈的怀里,那一股恶心的味道让他睡梦中都在强忍着想要呕吐的生理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发白,一声尖锐高亢粗旷的喊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如此,当西雅图的太阳刚从地平线跃出没多久,接线员接到了一通报警电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我一定是在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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