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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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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五月的最后一天，是谢知奕的十八岁生日。
时栎提前两天收到了邀请函，生日晚宴在游轮上举办。
当天晚上，他与沈熙一同前往。
一会儿能见到程嘉聿，他满脑子又是那两句。
还想有下次？
待在你的温室里。
他给程嘉聿的印象是基因缺陷和自不量力吧。
那天的太阳金光灿灿，学长眯起眼对他说这两句话的样子，他记得很清楚。
他的暗恋，他的初恋，恰似湖中的鲤鱼浮出梦幻的金光，炽灼和触不可及。
“你是中了什么迷魂药吗？”沈熙看着他柔和里掺着伤心的侧脸。
“没有。”他说。
“还说没有，我猜你一上车就在想程嘉聿了吧？”
沈熙真是一猜就中。
“那天你去看他们玩越野车，程嘉聿绝对言语上欺负你了，但是你不想告诉我对吧？”
沈熙又说中了。
他很是心虚地笑。
“既然程嘉聿六月就要出国了，你还不打算收尾？”沈熙问。
“收的。”他说。
“你要怎么收？”沈熙提议，“暑假我们去旅游吧？”
“可以。”他说。
“所以你要怎么收？”
他要告白的，这是他之前就决定好的事。
沈熙见他不说话，点点他的肩膀。
“在放烟花。”司机告诉他们。
幻海的这条江被豪华扎眼的游轮点燃，压过了无比璀璨的星空，烟花铺开，灿烂梦幻。
越是盛大的梦幻，越叫他这个没有前进道路的暗恋者感到悲静。
这会不会他最后一次见程嘉聿呢。
今晚宴会的主人公谢知奕，亲自接待宾客，穿一件招眼的红玫瑰色V领衬衫，身上珠宝不少，耳钉项链戒指手链，溢出浓浓奢华。
时家的车虽低调进场，但吸去众人目光。
司机面带微笑拉开后座车门，美丽的时栎如含苞待放的花款款下了车。
他和沈熙都穿得很正式，定制西服如优雅的黑天鹅，打上宝石点缀的领带。
他们拿着礼物，目不斜视地走向游轮，风吹发，仿佛能闻到金钱堆砌出的温和芬芳。
他那琉璃般的眼睛望江面。
沈熙笑一声，告诉他：“我说那个金毛是谁，原来是谢知奕。”
谢知奕把棕发.漂成了白金色，衬得肤色亮了好几个度。
“你们不会没认出来我吧？”谢知奕笑着wink，“今晚限定发色哦。”
他才发现，谢知奕有一颗虎牙。
“给我带了什么礼物？”谢知奕问。
沈熙把盒子递给他：“镯子。”
“正好我戴上。”谢知奕期待，“时栎你送的是什么？”
沈熙：“你还戴得上？像一只公孔雀。”
听了沈熙的点评，他没忍住一笑，把礼物交给谢知奕：“挑了胸针给你。”
“你挑的肯定好看，我也戴上。”谢知奕笑道。
“走吧。”沈熙说，“我们上船。”
“一会儿我再去找你们，你们先好好玩着。”谢知奕说。
“学长来了吗？”他问。
“来了。”谢知奕忙着跟来宾寒暄，扭过头去了。
“你要去找程嘉聿？”沈熙有时是尖牙利嘴的化身，“这里这么多omega，说不定他正跟哪个在喝酒调情呢。”
“不去刻意找。”但他希望上天能给他和程嘉聿安排一段单独相处的时间，他想告白。
“我看见林江野了。”沈熙的眼中映上觥筹交错。
顺着沈熙视线看去，只有穿西服的林江野在品酒，没有程嘉聿。
“林江野很帅啊，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你怎么没对他一见钟情？感觉他跟程嘉聿的气质差不多。”沈熙说。
他有些无奈，明明林江野跟程嘉聿就是两种不同的类型和气质。
相比之下，林江野给人的温度算是暖的，可程嘉聿是冷飕飕的。
这么一想，他还从来没见程嘉聿笑过。
而现在，林江野笑眯眯地在跟人谈话，戴一副银边眼镜，模样斯文。
沈熙说：“算了，他们不像。林江野有点像斯文败类，程嘉聿确实是心狠手辣的败类。”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提醒，“小声点儿。”
“这里这么热闹，不会被听到的。”沈熙说。
他们拿了果汁靠在栏边看景吹风，岸上的建筑表面浮现“生日快乐”的字眼。
“谁给谢知奕弄的无人机？”沈熙抿口果汁。
他抬头看，无人机在夜空里写祝福语，
天空黑得像能吞噬万物的洞，一会儿后把祝福语给吞掉了。
他觉得这好像程嘉聿给他的感觉，他只要看着他，就要被他给吞没了。
他喜欢看天空，常常看，看得一切喧闹转为平静，内心泛出微小的波浪。
收回视线，独独听见有人喊：“程嘉聿。”
侧头看去，程嘉聿就这么出现了，像一张背景虚化的照片，清晰深刻。
程嘉聿背靠栏杆，身上的黑衬衫飘逸，他的黑发做了定型，夺人心魂的眉眼露出，一根洒脱的发垂落额前。
他的手臂搭在栏杆上，时栎看见他修长指间夹着一根烟。
时栎想起程嘉聿和女alpha的那段对话。
“我能抽烟吧？”
“抽烟可不好啊。”
还是开始抽烟了么，时栎蹙眉。
程嘉聿送烟到唇中，没有打火机。
一些人走到他那边，把他围了起来，他很受欢迎啊，这么多人想为他点烟。
穿着礼服的方思默也在其中，劝道：“嘉聿哥，吸烟有害健康啊。”
“是啊。”他喃喃。
程嘉聿看了过来，他怔住，学长的眼睛漆黑如墨，能把他染黑一般。
一个alpha为程嘉聿点燃了烟，火红的星点扑朔。
他眨眼，看到程嘉聿黑瞳中印上仿似火焰的倒影。
再看下去，他会变成飞蛾。
他先移开了眼。
程嘉聿后移开眼，吸了口烟。
又在放烟花了，一炸一炸的声音混入他的心跳，他刚才和程嘉聿对视的几秒在他脑海里转圈，势必要让他眩晕？
“最讨厌抽烟的男人。”沈熙说。
“我也不喜欢。”他说。
沈熙：“你不喜欢？你刚才看程嘉聿都看走神了！”
他刮刮耳朵：“哪有。”
距离时栎几米开外的这边，方思默吃醋地问：“嘉聿哥，你刚才看时栎那么久吗？”
程嘉聿要去吸烟室。
“你不是看不上基因缺陷的omega吗，那你为什么还要看他？”方思默穷追不舍地，“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看他好几秒呢？”
高大的alpha停步，扬手将烟吐出的火星子对上方思默的嘴唇。
方思默真怕程嘉聿把烟头按在他嘴上，紧紧闭嘴不再当跟屁虫。
“刚才我看学长的时候，学长也真的在看我吗？”时栎想确认，四处看一看，有可能程嘉聿是越过了他在看某处。
“没注意他。”沈熙一脸觉得恋爱脑很可怜的神情，“好像是看着这边吧。”
“不是在看我。”他望岸上建筑，眼睛黯了，“是在看我身后的字。”
沈熙瞧去，念出变换的字：“程嘉聿和林江野，祝谢知奕，生日不快乐。”
这行字重复了好几遍才换下一个句子。
谢知奕应该不会生日不快乐。
不快乐的是他。
他并没有跟学长对视啊，他的心脏在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