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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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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时栎把要和程嘉聿联姻的事告诉沈熙。
晚上十点半，他的卧室很安静，手机里沈熙的声音破掉这面安静镜子。
“真的假的？程夏夏说的大企业真是你家吗？”
“你那时就这样想过吗？”
那时他想不到，满满心思全钻到程嘉聿会跟别人结婚的小孔里。
“所以是真的？”沈熙说，“真是孽缘啊。”
“哪里就是孽缘。”他说。
“你跟那个谁见面了？他喜欢上你了？”
“还没见面，学长十月才能回国。”
沈熙：“……你还要叫他学长吗？”
“那我不叫了。”他甜甜一笑，唇边的弧度有些像酒窝。
听到他的笑，沈熙说：“这件事一来，你又很喜欢他了？”
他默默地想着什么，不说话。
“四年里除了刚开始那段时间，你基本没提过他的名字，把他的照片也是坚定删掉了——难道你没完全删掉？四年里一直偷偷想着他？”
“也没有。”他说。
“那你怎么听起来很心虚？”
“也还好吧。”他说。
“所以那张你当着我面删掉的照片到底有没有完全删掉？”
“真的删掉了！”他说。
“好！”沈熙的情绪被调动，“那到底还有什么可喜欢呢？其实你并没有很喜欢他只是你的执念在作祟！”
是吗？可是他一想到程嘉聿就脸红心跳，难道这不是喜欢吗？
他在某本诗集里看到过：决定爱上一个人或者离开这个人，就像花树绽放或落幕，没有什么过渡，不过都是天真自然的决定，却那么强烈。
“并且你还有很严重的初恋情结。”沈熙笃定地说。
“我喜欢他的。”他的面庞柔情似水，“他就是那个跟我有极高匹配度的alpha，我和他算是有缘有份了吧？”
沈熙那边静了好几秒，传出“啧”的一声。
“你怎么啦？”他问。
“我没话说了。”沈熙无力似的，“祝你幸福吧。”
“谢谢你沈熙。”他诚心地说。
下一秒沈熙崩溃般喊：“程嘉聿根本配不上你啊，那种人我没法相信。”
“人都是会变的啊。”
“你没变。”沈熙说。
“那是因为我们一直在一起。”
“像那种人会变得更坏吧？你不会是对他的职业有滤镜吧？为政府做事的人不一定是好人。”
“我没有。”他说。
沈熙问：“这件事确定能成吗？”
他迟疑地“嗯”一声，说：“我还没告诉程夏夏，你说我要不要问她一下？”
“你先别问吧。”
“为什么？”
“矜持一点吧，不是说你不矜持，现在离十月还早，要问也过段时间问吧。”
“好。”
“要是方思默从程夏夏那里知道了些什么，会不会从中作梗？”沈熙思考着可能性。
他猫儿般眯眯眼睛：“沈熙，你不会……”
“我确实想过要不要联合方思默坏了这件事。”光明正大的沈熙说，“不过你需要他的信息素啊。”
“嗯。”
“那程家的企业是需要你们当后盾？”
“对两家都有好处。”他笑道。
“你们算是捆绑在一起了。”
“这是羁绊吧。”
“恋爱脑没救了。”
“我没有。”他说。
挂了电话后，沈熙还想着时栎说的这句无辜的“没有”，恋爱脑就是那种不知道自己是恋爱脑的存在吧！他长叹一口气，时栎的感情还真是缠人。
一天后的晚上，时栎收到来自程睿的礼物，他先打开卡片看。
程睿写道：小栎，上次见面短暂，我时间比较紧，没来得及给你准备见面礼，现在补上。
礼物里有一件纯金缝纫机摆件，像只小狗。
李青悠说：“这人还挺直爽。”
还有一套珠宝，镯子反射出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的彩光，亮得刺眼，他正好属蛇，这镯子是个蛇头。
他高兴地说：“我要回礼。”
“回什么礼呢？”李青悠问。
“等我想想。”他过于谨慎，想到九月开学还没想好，最终在九月尾确定，要送两件经由他刺绣上吉祥鹤图的衬衫。
十月来临了，程夏夏仍在自家企业里实习，中午总到程女士茶室来玩。
夏夏和程嘉聿的另位家长是个长发齐腰的女omega，常穿着飘逸的丝绸或棉布裙子，看似平和，实则也是位女强人，两只耳朵、眉毛处、嘴唇舌心残留年轻时的穿孔。
“我哥从来懒得回复我消息，这跟拉黑我有什么区别啊？”夏夏向妈妈叶韵告状。
“你发什么了？”叶韵问。
“我问他回国没有，他也不带回复的。”
“你哥。”躺在那边安乐椅上的程睿睁开一只眼，“马上就到。”
“是不是我吵到您了？”夏夏放低了声音。
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夏夏看去，她那人高马大的哥站在门口，面色不善，好似来打仗的，室内的亮度一下就暗了，氛围也变冷了。
这里好歹是程睿的办公室，一身尽黑的程嘉聿扫视一圈，走去坐上程睿的办公椅，愠怒的脸下压，眉头沉了，眼珠像两颗噬人冰球。
叶韵抿口茶，风淡云轻道：“不礼貌。”
“哥，过来坐这边。”夏夏说。
“我就是你的棋子？”程嘉聿对程睿说。
夏夏明白了，程嘉聿一回国就听说了自己即将联姻的事。
气氛太坏了，夏夏说：“我先出去了。”
“你不用出去。”程睿说。
夏夏端起自己的杯子喝茶。
“你什么意思？”程嘉聿问。
程睿双手搭在安乐椅上，目视虚空一言不发。
“我能说话吗？”夏夏问。
“说吧。”程睿说。
“我也觉得是有点过分了，联姻是件大事啊，怎么能不跟哥说一声呢？哥从小到大除了抽烟之外都是服管的，不能就因为这样不告诉哥吧？”
“你闭嘴。”程嘉聿冷声道。
“我帮你说话呢。”夏夏委屈。
“我连选择跟谁在一起的权利都没有是吗？”程嘉聿的气场和程睿的对峙着。
“那个和你联姻的omega很好，配你绰绰有余。”程睿说。
程嘉聿绷着脸，夏夏觉得他好像要掐死这段联姻一般。
“就算那个omega很好，也不能这么说哥吧，再说了恋爱结婚这种事是很主观的，哥要是不喜欢那个omega呢，虽然我也知道现在我们很需要一个商业伙伴——”
程睿打断夏夏：“如果不是我定下家规，你哥早成浪子了，这点不能否认吧？”
夏夏虽不能否认，但程嘉聿到底还是遵守家规没有乱搞，说明本性没有坏到骨子里吧，瞄一眼程嘉聿脸色，臭得很。
“我绝对不联姻，你公司的棘手事你自己解决。”程嘉聿起身要走。
“联姻的事已经定下，明晚你们先见一面。”程睿说。
程嘉聿回头看程睿，眼睛像开了刃的刀。
“那个omega是谁啊？”夏夏好奇地问。
“时家家居的时栎。”
“哦！”夏夏眼睛放光地看程嘉聿，后者没听到一样没反应。
“明晚七点。”程睿还没说完程嘉聿就走了。
“真是没大没小。”程睿气道，程嘉聿连办公室的门都没给她关上。
夏夏跑去关好门，再帮哥说好话：“哥已经很听话了，现在肯定是觉得憋屈，职业不能选也就算了，结婚对象也不能选。”
“为国家服务是应该的。”程睿说，“至于结婚对象我帮他看过，小栎性格好，能稍微包容他的倔脾气，不然他以为哪个omega能受得了他？”
“这话哥刚才在的时候怎么不说呢！”夏夏惋惜得很。
“他一进门就是一句我把他当棋子。”程睿厉声道。
夏夏心想，当棋子这话其实也没错。
“别气了。”叶韵走到程睿身后帮她捏肩膀，“一会儿我和嘉聿说说，明天晚上我陪他去见吧。”
“哥会去吗？”夏夏一边问一边拿出手机。
“不去也得去。”在程睿的说话声里，夏夏静着脸，手指迅速地给时栎发消息。
【我哥的联姻对象是你！！！】-程夏夏。
时栎的手机放在工作台上，震动时他正在认真绣鹤羽，一针针细密，代表他的心意。
李青悠吃醋小栎还没跟程嘉聿结婚，就已经把程嘉聿的家长看得很重，同时又特别心疼小栎的眼睛。
虽然这种东西自己做饱含了心意，但累得很呀。
“下次不要再送这样的礼物了。”李青悠有些强硬地说。
“好。”他答应得很快，李青悠看他的表情，他说：“就算送的话也要提前规划好时间，好累。”
“送别的吧，多得是选择。”
“我已经确定送这个了。”他靠上椅背闭上眼，轻声道：“不想半途而废。”
“明晚能绣完吗？”李青悠问。
午后薄纱般的阳光洒在他微颤的眼皮上，他在估计，如果今晚不多绣一点的话，到明天晚上是绣不完的。
他不想让李青悠担心他，睁开眼睛说：“能的，明晚就要见面了呀。”
明晚就要跟程嘉聿见面了呀，心脏变成一个装满弹跳泡泡的罐子了。
“你爸明天开完会就来。”李青悠说。
“嗯。”他乖巧点头，继续绣。
“你手机亮了，我给你拿来。”李青悠巴不得他停手做点别的事休息一下。
“好。”他接过手机，屏幕亮了，发现是程夏夏给他发了信息。
点开一看，好多感叹号。
【我哥的联姻对象是你！！！】
【你都已经跟程女士见面了，但是为什么没告诉我！！！！！！！！！！】
“我去给朋友回个电话。”他小心地放好衬衫。
“去吧，多聊会儿。”李青悠说。
他到花园里的凉亭下，先问程夏夏方便不方便接电话。
程夏夏主动地打了来，接通就说：“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本来还想问问你，觉得不太矜持就没问，后来我忙着自己的事，就忘记了。”
“好吧，我不怪你了。”程夏夏说，“明天你跟我哥见面，我不能去。”
“嗯。”他弯一弯唇角。
程夏夏做了个深呼吸：“祝你们顺利吧。”
夏夏没有说出程嘉聿不愿联姻的事，以为只要程嘉聿和时栎这么好的人相处下来，就会爱上的，那时也就愿意联姻了。
要是早早向时栎说出了这事，反而会让时栎心情不太好吧。
夜晚一针针地过了。
时栎因为失眠只睡了几个小时，把两件衬衫上的鹤全绣完了。
还不到九点，城市小区楼里一扇窗户前站着个小男孩。
一艘长了翅膀的汽车船在男孩眼中飞过，潇洒又帅气。
“侦察猎人！”小男孩向往地趴在窗台上，“妈！我刚才看见猎人的飞行汽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