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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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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这种初恋情结，真难办。
那天他没跟谢知奕去吃晚饭，谢知奕第二天中午就邀请他去坐热气球。
他问：【学长去吗？】
【他不去你就不去？】-谢知奕。
看来学长是不去。
【程嘉聿爬山去了，有别的omega哦。你体力不是不够么，我就没约你爬山，我们坐热气球去。】-谢知奕。
他诚实地回复：【我恐高。】
【天哪！你真是弱弱的。】-谢知奕。
他没有再回复，上了车，回家吃饭午休。
他睡不着，脑子里怎么全是那句：有别的omega。
后来当谢知奕的消息再发来。
【那你岂不是会很无聊？这周末我们仨去玩滑翔伞，你要不来看看？】
看来学长也在。
他很快回复：【好。】
到了周五那天，沈熙约他周末出游，他说：“我答应谢知奕去看他们玩滑翔伞。”
“有什么好看的？”沈熙“呵”笑一声，“谢知奕真是走到哪里都要个观众。”
他觉得沈熙说的很对。
“等等，他们。”沈熙问：“程嘉聿也在？”
“应该在的。”
“这才是你答应谢知奕的真正目的吧?”
他默认。
“我看你真是从小到大没吃过苦现在迫不及待要吃了，等程嘉聿真把你伤了你就消停了。”
沈熙虽然这么说，又还主动陪他一起来看程嘉聿他们玩滑翔伞。
“你也去玩吧。”他知道沈熙不恐高。
“我可没心情。”沈熙说。
他们俩坐在观光区域，有人端茶递水，还给他们望远镜看。
他刚才只是远远看到过程嘉聿。
那时谢知奕站在他面前说：“记得帮我拍几张高空帅照啊，等我下来我要检查。”
通过望远镜，他看见了独自滑翔的程嘉聿。
天空深远山峦壮阔，学长身形颀长，滑翔到更远的远方去。
“时栎。”沈熙忽道，“你是抓不住这种人的。”
他“嗯”一声。
“我看这是你的劫。”沈熙不再多说，端起杯子喝水。
“好吧，劫就劫吧。”他说。
过了会儿他拿出手机拍张照发给谢知奕交差。
谢知奕下了滑翔伞，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手机看。
片刻后，谢知奕来到时栎这边的观光区域，抱怨：“咋拍的啊，一点都没把我的帅气拍出来。”
“看看。”沈熙说。
谢知奕把手机放茶桌上，瞅一眼时栎：“你还笑？”
“我觉得拍得不错。”他说。
“是不错啊。”沈熙也说，“你本身就长这个样子啊。”
“时栎，你拍程嘉聿没有？”谢知奕的语气跟捉那个一样。
“没有。”他说。
“真没有？我不信，你手机给我看。”谢知奕说。
这时有人过来上餐点，他低声：“本来是想拍的，学长滑得太远，拍也拍不到什么了。”
“果然啊。”谢知奕唏嘘，“真是个长情的人。”
“他们一会儿过来吗？”沈熙说，“不过来的话我们就回去。”
“过来的。”谢知奕说，“等等吧。”
沈熙便继续看手机。
十多分钟后，他望见程嘉聿和林江野下了车往观光区走。
要见到学长了，心情秋千荡啊荡。
一条台阶上，林江野在前，程嘉聿在后。
学长又是一身黑，侧首看景，下颌线凌厉勾出。
“下周末潜水去不去？”林江野问。
“去。”程嘉聿说。
“时栎，你们也跟我们一块去呗。”谢知奕说。
“就不去了。”他下周末要跟沈熙一块出游。
“为什么？就算你不潜水，也可以看一看，就当你也体验过了。”谢知奕挑眉笑，“到时候我在海底给你挑一个纪念品。”
“又在开屏？”林江野落座。
程嘉聿坐在了时栎斜对面，伸手拿冰水喝。
“我们下周有约了。”沈熙说。
“跟谁有约啊？”谢知奕打听，“跟别的alpha？”
“那当然了。”沈熙双手抱臂，傲慢道：“我们时栎很受欢迎的，追他的人从这里能排到国外。”
他：“你在说什么啊？”顺道瞄了眼程嘉聿那边。
“也是哈。”谢知奕附和，“我也正在排队呢。”
程嘉聿在看手机，明明坐在这里，却像不在这里，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反应，当他们几个人不存在似的。
林江野起身朝卫生间方向去，谢知奕说：“我也去，手指不知道摸到什么了，黏糊糊的。”
沈熙把时栎看一眼，说：“我去那边拍照，等会儿回来。”
“好。”他选择不和沈熙一起。
三个人都走了，只剩下他跟程嘉聿了。
学长一手撑额一手的拇指滑手机屏，不知在看什么。
他想搭话又忍住了，就这么静静坐着，仿佛能听到学长手指滑动屏幕的声音。
茶香缭绕，风景大开大合，他拿出手机想拍照记录这个时刻。
他的动静让程嘉聿睃他一眼。
他抿了嘴唇，拍下眼前所见，当然没把程嘉聿拍进去，不过镜头再移一点，就能拍到了。
程嘉聿倏地起身。
“学长要走了吗？”他还是忍不住搭话。
程嘉聿没听见般下台阶。
他移开眼去看风景，藏不住心情，眉头蹙起。
在一边自拍的沈熙见程嘉聿走了，跑回来看他。
他笑问：“你拍好了吗？我们回去吧。”
“程嘉聿没言语上欺负你吧？”沈熙问。
“没有。”他摇头的时候睫毛垂下去。
谢知奕和林江野一前一后走来，谢知奕问：“程嘉聿呢？去卫生间了？”
“走了。”他说。
“我们走吧。”沈熙对他说。
“坐会儿呗。”谢知奕说，“还没吃东西呢。”
没有人听谢的，林江野去下台阶了，于是就这么散了。
可能因为程嘉聿下周末要去潜水，所以五天里没有活动在幻海高中的球场。
周末很快到了，他和沈熙坐专车出游，住在一间能观赏梯田的民宿，沈熙拍了几张照片发布，配字为：吸氧。
他点赞时看见谢知奕在半小时前发布过一组图。
这些图里没有程嘉聿，全是穿着潜水服的谢知奕在耍酷。
“时栎。”沈熙换好了衣服，“走吧。”
他和沈熙外出逛街，路过一间纪念品店，沈熙率先走进去，他产生给程嘉聿带纪念品的想法。
这想法要是被沈熙知道了，肯定会说他没救了。
店里的纪念品大都文艺，他看中一个冰箱贴，是一辆黑车行驶麦田中，他取下这冰箱贴。
沈熙说：“这不是你风格啊，你不会要送给……”那个名字故意不说出口。
他肯定地放回去：“不送了。”
“真棒。”
沈熙还以为他是放下了，哪想到他又说：“做工没有太好。”
沈熙张唇沉口气，他笑着拽拽他衣袖，“走吧。”
周日傍晚，他和沈熙回幻海，路上风景不错，他点开手机看谢知奕给他发的消息。
【下周末我们去滑雪，你也来呗，带上沈熙也行。】
此时沈熙说：“现在觉得，越是好看的风景越隐藏着风险，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些触手就会伸出来。”
他“嗯”一声。
“现在垃圾分类都成强制必修课了。”沈熙又说。
他说：“是啊。”
“你看什么呢？”沈熙合上了车窗。
他说：“谢知奕邀请我们下周去滑雪。”
“你家庭医生不是不让你滑雪吗？”沈熙说。
他无奈地叹口气。
“你不会要去看他们滑雪吧？”沈熙盯着他的脸。
他摇摇头，回复谢知奕：【我们不去，你们好好玩。】
“这还差不多，去了又能得到什么啊？上次滑翔伞，你不连话都没跟程嘉聿说上吗？”沈熙说。
他心想，虽然没跟学长说上话，但也见到学长了。
接着从这个周末到了新周末，五天里又是一次都没有见到学长。
周六下午三点五十五分，他在上布艺设计课。
他知道学长现在在滑雪，把画在书本上的一块布想象成了雪场。
课后他看手机，谢知奕果然发了一组他们滑雪的照片，其中一张是学长。
湛蓝的天空与白得发光的雪场连接，高大的学长背对镜头，穿黑白的滑雪服。这是谢知奕顺手一拍。
他把这张鲜活的照片保存到单独相册里。
新的一周开始，课间他到商店买笔，从两个omega那里捕捉到“程学长”三个字。
他变成一只螃蟹慢慢挪动，他想听一听，耳朵红起来，低下头，手指捏着货架上笔筒里的一根笔。
“去吗？看程学长他们打台球。”
“我记得程学长好像不怎么喜欢打台球。”
“可能转换下心情吧，应该不是假消息。”
“那走吧。”
两个omega东西也不买了，手挽手出了店。
他拿着选好的笔付钱出店，看了眼那两个omega的方向。
台球厅里好多人，除了来看程嘉聿他们打球的，还有其他打球的alpha，满得没路往里走。
他站在最外圈，什么也看不到，踮脚也看不到，他的手到口袋里一下下按笔头，发出的声音被吞没。
几分钟后，人群中开了条道，程嘉聿沉一张觉得吵闹的脸走出。
包括他在内的好多omega都在看程嘉聿。
程嘉聿走向台球厅大门，一些omega便散了，他也要走，汇入了人群。
有omega在喊：“学长！”
暗恋者的声音带上仅仅只是这么喊都会激动的腔调。
他现在觉得这种腔调一点也不夸张。
夸张的是，这看似被无尽拖长的暗恋时光里，连学长的面都没见上几次的他，每每想到学长，心尖那个地方就像悬崖峭壁上的浪头卷吞。
他知道或许他只是需要这么一段所谓的爱情，可偏偏他爱情里的主角，就要是程嘉聿。
有人不小心撞上他的肩膀跟他道歉。
他的手在口袋里握着笔头，被这一撞，笔头捅进他的手心，痛感蔓延。
抬头看去，是消失了的程嘉聿的背影。
他决定，下次谢知奕再约他的话，他不拒绝。
周五晚，他如愿。
【明天我们去骑马，你来呗，骑马对于你来说，应该不要紧吧？】-谢知奕。
【学长去吗？】-时栎。
【去啊。我也是你学长，你怎么从来不喊我？】-谢知奕。
【好。】-时栎。
【？】-谢知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