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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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白渡和安叙哄去睡觉，程星一脸凝重地画下缩地成寸的法阵，赶到江南搜寻沈砚清的身影。
寻着沈砚清的气息来到湖边，程星在一片草地上看到了熟悉的红色衣角。
那袭红衣背对着程星，无力地倒在地上，身上蔓延而出的血痕好似将身下的草地尽数染红。
“砚清！”
程星飞奔过去扶起沈砚清，怀中人苍白的脸色让他感到害怕。
“砚清……”
看着昔日咋咋呼呼、满宗门偷酒喝的活泼身影一言不发地倒在他的怀里，程星立刻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砚清……你怎么样？”
听到程星的声音，沈砚清紧闭的双眼无力地睁开一条缝隙：“程星……”
“你来了……”
发觉沈砚清醒了，程星赶紧开口回应他：“我在呢，砚清，你感觉如何？”
“我带了九转灵丹来，还有……还有很多疗伤的丹药……”
“还有金疮药、愈合粉，哪个对雷罚管用啊……”
他一边说，一边为沈砚清输送灵力，可是，灵力还没持续多久，就被沈砚清无力却坚定的手拽开。
“你做什么……”
泪水一滴接一滴从眼角流下，程星看到了沈砚清缓慢地摇了摇头。
本就脑补沈砚清重伤濒死的程星瞬间炸了，一米九的大个子抱着沈砚清哭成了孩子。
沈砚清没有力气，断断续续地开口：“我……我可能……”
程星猛地摇头，将沈砚清抱进怀里：“不！”
“你必须好好活着……”
“你死了我们怎么办啊！”
“你要是死了，白渡那个大傻子绝对要哭喊着刨你的坟……”
“还有安叙……”
“你不想死了还听他结结巴巴的吧……”
“还有你的徒弟，你死了他该多伤心啊！”
程星的力气大极了，沈砚清突然被他勒住，一口气梗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的。
他本来想告诉程星，自己可能没什么大事，也许、应该还升了一个境界，但是看程星那副哭成泪人的样子，沈砚清立刻猜到他误会了。
他肯定以为自己想说他可能不能陪着他们一起走下去了。
程星如此捧场，沈砚清若不趁机逗他一把便不是沈砚清本清了。
于是，沈砚清的眼珠子滴溜一转，抬起手拍了拍程星的胳膊。
“刨坟就算了……”
“到时候……你们记得把我撒在海边……”
“说不定，我能顺着大海飘回现代……”
这两句话一出，程星哭得更惨了。
“不要……”
“你振作起来啊砚清……”
“我带了很多东西，肯定能给你续命的……”
“只要你好起来，让我干什么都行！”
沈砚清故作虚弱地咳嗽两声：“真的？”
程星连连点头：“嗯！”
“那你脱光了去镇子里跑一圈，大喊‘我是猪’。”
程星还沉浸在室友死在自己面前的悲伤当中，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好！我都答应你！”
脱口而出的瞬间，程星脑子里的信号接收器终于将沈砚清的话传送进他的脑海，反应过来沈砚清说了什么，程星的哭声戛然而止。
“啥？”
低头看向沈砚清，他眼里的坏笑一览无遗。
程星一把将他扔在地上，猛地站起身：“你没事啊？！”
沈砚清捂着肩膀躺在地上，闷声笑开：“不然呢……”
“那你还骗我！”
沈砚清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以为你戏瘾上来了，就想着配合一下嘛。”
“配合？！”
“你好意思说这叫配合？！”
“你也没听我把话说完啊……”
被耍了的程星立刻炸毛，用力捶了沈砚清一把，不捶倒好，他这一下子，精准地捶到了沈砚清的伤口上，疼的他冷汗直流。
“嘶——”
看到手上的鲜血，程星没想到自己的准头这么高，竟然真碰到了沈砚清的伤口，赶紧手足无措地往伤口撒金疮药。
“对不起对不起，我……”
缓过来的沈砚清被他扶着坐起身，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这准头，你可以去买彩票了。”
“中了钱记得跟我五五开啊。”
程星瞪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还有脸笑，疼死你得了。”
他“哼”了一声，一手撒药，一手为沈砚清把脉。
把着把着，程星皱起眉头，觉得手底下的脉象十分不对劲：“奇怪，不应该啊。”
沈砚清挑眉：“怎么了？”
程星瞪他一眼，制止他想要起身的动作：“你给我老实点，别乱动。”
直到沈砚清听话地点头，程星才开口说：“按理说，雷罚会让你的境界下降，可是，为什么我反而看不透你的修为了？”
沈砚清无辜地摊了摊手：“看不透……”
“那就是境界上升了呗。”
程星皱眉：“如果你的境界真的上升了，那这一身伤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愈合？”
沈砚清拉开程星掏丹药的手：“雷罚嘛，又不是渡劫，没几年好不了的。”
“我又死不了，没什么大事。”
他顿了顿，接着说：“不止你惊讶，境界提升同样在我意料之外。”
“真没想到，雷罚竟然能让我突破化神期的门槛，升到渡劫初期，我还以为，我穷极一生，修为也就到此为止了呢。”
程星为他包扎好胸口的伤，问：“会不会是你悟到了什么？”
接着，他调侃地说：“早知道雷罚的效果这么好，咱们都来劈一劈，说不定真的管用。”
沈砚清刚笑着摇完头，突然想到自己在雷罚降临之前，看着谢昭庭想到的那些事。
也许，为了保护在意的人而愿意跨越疼痛与生死，才是天道指给他的登仙之路……
嘴角划过笑容，沈砚清抬头看向天空，过了一会又转过头去看程星：“阿昭呢？”
“他怎么样？”
程星翻了个白眼：“阿昭阿昭，你心里就只有阿昭是吧？”
“他好着呢，收了礼物便回去睡觉了。”
沈砚清问：“他没怀疑吧？”
程星努力地回忆着谢昭庭的表情，不确定地摇了摇头：“不一定。”
“我忙着来找你，只是简单糊弄他两句，他那个谨慎敏感的性子，等你回去了，还是好好跟他解释一下吧。”
沈砚清深以为然地点头，那个小屁孩，倔起来就是一头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如果沈砚清不解释，谢昭庭必定成天围着他追根究底。
沉默片刻，程星又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低头看着胸口处的纱布，沈砚清撇了撇嘴：“过几天吧，我这一身的血腥味，藏都藏不住。”
“等你们到了妖界，我再去找你。”
“从现在到妖王正式大婚还有一段日子，这期间阿昭大概率是安全的，你帮我好好防着叶璇儿，还有刀峰那群家伙就行。”
程星点头答应：“行，那你照顾好自己。”
“我把所有的药都留给你，你记得要每日换药。”
程星一来一回花了不少时间，再加上找到沈砚清，为他包扎更是用了近半个时辰，看着天边渐渐明亮的颜色，沈砚清笑着打他一巴掌：“行啦，快走吧老妈子，你再不回去咱们都该穿帮了。”
“真到那时候，两个祖宗，一个缠着你，一个围着我，这辈子都别想消停。”
程星“啧”了一声：“还真是，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就头大。”
他站起身：“那我真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别死半路上，还要我来给你收尸。”
沈砚清笑着骂了他一句：“快滚。”
程星撇撇嘴，沈砚清没事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还有功夫跟他插科打诨。
法阵渐渐完成，程星冲沈砚清摆了摆手，身影随着远去的黑夜一同消失在原地。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沈砚清身上，为他苍白的脸色添上几丝血色。
打坐巩固修为后，太阳已经升得很高，长街上再次挤满了出来买菜的百姓，热闹的很。
沈砚清撇着嘴封闭掉伤口处的痛觉，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没骨头一样溜达到酒楼点了一本菜谱，并将它们全部吃光。
那二三十个空盘子，惊得小二险些把他当成妖怪上报仙门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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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外，上清仙门。
五十名白衣弟子早就集结完毕，神色严肃，一言不发地站在广场上，等待出发的号令。
队伍最前面，谢昭庭白衣仗剑，表情还是万年不变的高冷，他挺直脊背，站在刚赶回来不久的程星身边。
唯一不同的，是额头上那个时刻散发着冰蓝色灵光的额前坠。
没过多久，让辰寒匆忙跑过来，大概是起晚了，衣袍穿的歪七扭八，鞋子也不是同一只。
跑到程星身边站稳，让辰寒冲程星尴尬一笑，双手合十求程星别把他迟到的事告诉谢从心。
被程星藏在袖子里的白渡嗤笑一声，拉着老实人安叙偷偷摸摸看热闹，程星还没来得及嘲笑让辰寒几句，便看到谢从心缓步走来，身后跟着他的大弟子傅与风。
傅与风穿着一身与师尊谢从心一脉相承的骚包紫衣，孔雀开屏一样摇着扇子，将身上的配饰弄得叮当作响。
看到谢昭庭，傅与风挑了挑眉毛，视线定格在额前坠上。
痞里痞气地向程星和让辰寒行礼问安后，傅与风凑到谢昭庭耳边，眉眼含笑地跟他说小话。
“阿昭，谁送你的额前坠，怪好看的。”
“给我戴戴可好？”
说着就要伸手去碰。
谢昭庭一把打开傅与风的爪子，冷冷地看他一眼，眼里的冰霜一闪而过。
傅与风“切”了一声：“坠子你不让我碰也就罢了，不至于连一句话都不跟我说吧？”
“这么宝贝，怕不是心上人送的吧。”
眼见谢昭庭看着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冷，傅与风“刷”地一声打开扇子，挡住那一抹冷得杀人的视线：“你看你，开个玩笑而已，还认真上了。”
“你别生气啊，我不说了，不说了就是。”
傅与风撇着嘴讨饶，正好宗主谢从心开始对弟子们进行临行前的嘱咐，他才戴上一本正经的假面，老老实实听训去了。
唯独谢昭庭因为他的一句“心上人”而满心乱绪，他欲盖弥彰地揉了揉红透的耳尖，强逼着自己忘掉脑海里的红色身影。
谢昭庭啊谢昭庭，他是你的师父，你怎能如此亵渎他。
你该尊他，敬他，将他放在心里最高的位置上，而不是如此……
——
只是，火星一旦滋长，终究会成燎原之势。
此刻的谢昭庭永远不会想到，这一点点火星，会在他心里形成多么盛大且旺盛的烈焰崇光。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