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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便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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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地点是一家高级的私厨,位置还有点偏僻,夏雨和人聊到有了些困意才到。
到了包厢夏雨下意识想和楚诺佳坐在一起,导演却把他拉到了许总旁边坐下,夏雨也照做了。
饭菜上齐了夏雨也不客气地吃了起来,聊到他时他会停下来回应两声,然后接着低头吃饭,即使坐在了这位许总旁边他也在努力当个摆件。
“这个夏雨啊,我看他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个好演员,许总你看他长得是不是就一脸电影感。”
吴韩凯一边说一边给夏雨杯子里装上了酒。
夏雨心里腹诽道,什么电影感,想灌酒就直说。
不过面上还得做好了样子,站起来把酒杯接了过来,“承蒙导演厚爱了,”连连朝两人的方向鞠躬,“还得谢谢导演给我这个机会。”
酒他拿在手里没喝,吴韩凯这么一句话,桌上十几双眼带激光一样扫在他身上,作为演员演戏时被注视着应该是常事了,但夏雨此刻还是有些不舒服。
吴韩凯见夏雨捧着酒杯没动静,这才慢悠悠说到:“哎呀,我都忘记了,夏雨酒精过敏是不是,瞧我这记性……”
“没事没事,这一杯应该不碍事。”喝了确实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开了这个头以后夏雨在演艺圈的日子应该不太好过了。
他心里叹了口气,扫了一圈桌上准备看好戏的人,举起了杯子。
“不能喝就算了。”
坐在旁边的许卿平静的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是是,不能喝就算了,别勉强。”吴韩凯附和着。
夏雨一秒没带犹豫地放下了酒杯,随即看了救命恩人许总一眼。
许总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转头看向他,夏雨给自己倒了杯果汁,然后杯子碰了下他的酒杯,“谢谢。”
许卿说:“你真不能喝?”
夏雨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意思是自己猜去吧。
吃到后面就是一片狼藉,夏雨还看到几个资方的搂着喝的七扭八歪的演员上了车,不过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干这行干干净净的有几个呢。
夏雨将楚诺佳送到了车上,准备再叫一辆车的时候没车了。
等了半天也没有车来,夏雨有驾照但是今天没开车,这两天他有点耳鸣眼花,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原因,他就让公司给他配了个司机,出意外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正准备给司机打电话麻烦人家跑一趟,后面传来吴韩凯和许总交谈的声音。
吴韩凯见夏雨还没走也有些意外,“夏雨怎么还在这呀。”
“透透气。”
外面风是挺大的,正值秋分时节。
许总听到人这么回答没忍住笑了一下,然后给自己司机发信息让人把车开过来。
他这一笑夏雨才发现这许总真是好看,皮肤比他还白,像个小白脸一样,这么水灵的总裁他还是第一次见,那些资方个个都是大腹便便的。
他又给吴韩凯开门将人送上了车,才又点开手机要给司机打电话。
还没播出去旁边车滴滴的朝他按喇叭,车窗也打了下来,露出那张白皙俊朗的脸。
许总朝他说:“是不是没车,上来我送你。”
夏雨回:“不用了许总,我叫了车了谢谢。”
“上车。”
……
好吧,那就搭个肯定不方便的便车吧,谁让刚刚许总替他解围了。
夏雨刚把门关上旁边人就出声了,“许卿。”
“嗯?”
“我的名字。”
夏雨扭过头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许卿回:“哪个卿,爱卿的卿?”
“嗯。”
“哦,好。”
许卿觉得夏雨变了很多,话明显变少了。
夏雨是觉得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了,没有再做一遍自我介绍的必要,说了家里的地址就没了声。
“你不怕我把你拐了?”
“拿去骗骗小孩还差不多吧。”
许卿睁开了眼看向夏雨,男人在对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窗外的路灯一片一片略过他的眼。
“我要是想…你呢?”
夏雨耳朵一阵响声,两人又各自坐在两边,他没太听清许卿说了什么,将身子稍微朝人那边倾斜,“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
可能有钱人都比较有个性,夏雨也不纠结许卿刚刚到底想说什么,他有点忍不住想抓点东西在手里。
这是孤独症常见的症状之一,他戏里戏外都有一个夹子拿在手里的,因为饭局他也就没带过来,现在有点难受。
好在没多久就到了,夏雨恨不得脚底生风地跑回家去,不过还是得谢谢许卿。
“麻烦许总送我一程了,谢谢。”
许卿把自己的手机递出来给他,“电话。”
要他电话干嘛,他可不想和资方高层私联,许卿要是有工作上的事情他可以去找自己工作室,现在要他电话肯定是工作意外的事情了,他有点不太想给。
心里这么想是一回事,许卿怎么说也是资方,夏雨还是毕恭毕敬接过手机把电话给人输了进去。
“上去吧,不用送了。”
我能怎么送,送你离开千里之外啊。
“许总慢走。”
明天一早还得工作,夏雨连忙收拾好自己睡觉去了,没看见微信弹来了一个好友申请。
起床开始夏雨就在看今天要拍的剧情了,手机没人打电话他基本都不怎么看,工作期间他会控制自己不去看手机,一碰手机就有点在戏外的意思了,每天入戏已经耗费他很多精力了。
这天拍的是在护理院的剧情,陈然教14岁的莫子烊做题,然后到16岁,20岁,每次都得从头开始教。一件事得重复几百次莫子烊才可能学会并记住。
14和16岁是一个小演员演,夏雨还挺佩服这个演员的,他觉得小孩演技比他好多了,他看了一会又默默跑到角落看剧本,手里还一直抓着一个夹子玩弄着。
“好的我知道了,陈然。”
“嗯我听懂了,陈然。”
“我学会了,陈然。”
“我明白了,陈然。”
台词简单又重复,但是想要演好并不容易,孤独症患者对事物的表现不是正常人的思维能理解的。夏雨现在已经不需要听那些噪声让自己进入到一个孤独症的世界,但是重复的台词和动作也会让他感到无力。
陈然也会吗,她也会有那么一刻厌烦有孤独症的莫子烊吗?
夏雨不敢再想下去,因为他现在就是“莫子烊”,他不敢想莫子烊要是知道陈然也讨厌自己会有多崩溃。
他看向片场的“陈然”,想去问她为什么要离开,是不是对自己不耐烦了,是不是讨厌自己了。他现在就是莫子烊,莫子烊会想知道这些吗。
夏雨还没整理好思绪就被拉到了摄像机前,在一个小公园里,陈然说要教自己骑自行车,夏雨练过这场戏。
莫烊在跌倒了无数次之后才保持了平衡,能将自行车骑了起来,陈然就一直在他身边护着他,尽量不让他摔倒。
不过陈然一个女人要完全扶住一个大男生还是太难了,中间莫烊看到自己又一次将陈然压倒摔在地上时,他大声尖叫了起来。
这一次镜头没有拍在莫子烊的脸上,而是转向了周围的路人上,低声交流的老人,快速将小孩从他们身边带离的母女,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俩的行人。
混在莫子烊的尖叫声里,让陈然一时间没了动作。
过了许久,两人周围都没人了,莫子烊也安静了下来。
陈然再一次静下心来安抚他,将车和人都扶了起来带回了福利院。
陈然回家也大哭了一场,第二天又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拉着莫子烊到了公园。
经过昨天那事莫子烊有点不愿意再学骑车了。
“不学了,陈然。”
“学。”
“不想学了,陈然。”
“为什么?”
“我不学了,陈然。”
“你能学会的。”
“不学了……”
没等莫子烊再次喊出陈然的名字,陈然转过头看着莫子烊的眼睛,开口打断了他,“那你想干什么?”
“不想学……”
“那你能干什么?”
陈然用力的把自行车往他手里推,“你会什么?你除了画画还能干什么?你只会画画就行了吗?啊?!”
莫子烊被她吼的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陈然,轻声嗫嚅道:“别生气,陈然。”
男生看着陈然流出的泪水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别生气,陈然。”
莫子烊还是坐上了自行车。